晚上十一點十分,郭盛配合警方做完調查之後,跟張明玉打了個招呼,隨後便打車離開分局,同時在坐車的過程中,在手機通訊錄里翻找著韓亮的電話號碼。讀書都 m.dushudu.com
    十多秒鐘之後,郭盛降下出租車的車窗,叼著煙開口道:「我在分局出來了。」
    「嗯,還有呢?」韓亮繼續問道。
    「之前在醫院動手的時候,鄒德昊的兒子捅傷了楊東,可能得蹲拘留,因為這件事,鄒德昊的媳婦已經崩潰了,在走廊里跟張明玉連哭帶鬧的,我離開之前,跟張明玉聊了幾句,看他的態度,現在他對楊東那伙人,明顯開始牴觸了,我覺得你如果再繼續拱拱火,他們就能徹底鬧崩了。」郭盛按照自己的思路,跟韓亮聊了幾句。
    「不行,因為今天的事,張明玉已經對楊東產生過懷疑了,現在這事既然經官了,那麼楊東那邊的人越收斂,張明玉才會覺得他們做賊心虛,接下來,我這邊就什麼都不幹了,你聯繫一下廠里的強硬派,繼續借著鄒德昊的事給張明玉施壓,爭取讓雙方的矛盾激化到頂點!同時也把今天的事情傳開,儘量讓鑫發廠的其他員工,也對聚鼎公司產生恐懼!」韓亮條理清晰的回應道。
    「呵呵,難怪你們這些人能端這個飯碗呢,你這腦瓜子確實夠用。」郭盛聽完韓亮的一番分析,仔細琢磨了一下,繼續道:「但是你覺得,光憑一個鄒德昊,能起到這種效果嗎?」
    「你這樣,接下來……」
    韓亮沉吟數秒,隨後又繼續跟郭盛嘀咕了起來。
    ……
    十五分鐘後,孫建勛乘車趕到分局,疏通了一下關係之後,在一間辦公室內見到了楊東。
    「今天鄒德昊的事,是你乾的?」孫建勛直截了當的向楊東問道。
    「你覺得我會有這麼傻嗎?」楊東咧嘴一笑,反問一句。
    「這事確實疑點挺多的,因為你們如果想要僱人行兇,完全沒必要打著自己的旗號。」孫建勛微微點頭:「這種事,你們能想明白,但是鑫發廠的人,估計不會考慮那麼多。」
    「我們這個活,是在長錦集團手裡搶下來的,所以今天的事,我心裡已經大概有數了。」楊東在面對孫建勛的時候,並沒有什麼顧慮,說完自己的猜測後,繼續問道:「鄒德昊的傷情怎麼樣了?」
    「沒有生命危險,胃穿孔,切除三分之一,算是重傷害了。」孫建勛頓了一下:「雖然那些人在行兇前報出了聚鼎公司的名號,但是目前嫌疑人沒有落網,所以分局這邊,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他們是受到了你們的僱傭,目前來看,警方沒辦法把證據固定,你也不會受到牽連。」
    「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今天那些人對鄒德昊動手,目的是為了挑撥我和張明玉的關係,而不是為了把我扔進去。」楊東伸手搓了搓臉,略顯煩躁的開口道:「對方這件事雖然辦的挺糙,但不可否認的是,的確起到了效果,估計現在的張明玉,就算聽見我的名字,都會煩得要命!」
    「你不提這茬,我還忘了,今天鄒洋用剪刀給你造成的傷口,鑑定報告出來了,傷口不大,算是輕微傷,不構成刑事犯罪,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可以判處十五天治安拘留,你是想和解,還是讓他蹲幾天啊?」
    「給他扔進去!」楊東聽見這話,毫不猶豫的回應道。
    「呵呵,沒看出來,你還挺記仇。」孫建勛咧嘴一笑。
    「這事不是因為我記仇,而是因為鄒洋記仇,今天這個血彪對我動手,純粹就是被人戳傻狗上牆了,如果讓他一直留在外面,我真怕這個二傻子被別人忽悠兩句,都敢半夜扛著炸藥包去我家找我,所以還是讓他蹲幾天,冷靜一下吧!」楊東頗感無奈的回應道。
    「你這一天,也是夠點背了。」孫建勛聞言一笑,率先起身:「走吧,我帶你去打個招呼,然後咱們就撤。」
    「嗯。」楊東微微點頭,隨即跟在了孫建勛身後,向門外走去。
    十幾分鐘後,楊東、林天馳、騰翔三人,和孫建勛在一個分局民警的陪同下,一起走到了辦公樓大廳,此刻剛剛處理完鄒洋拘留手續的張明玉和趙艷紅,看見他們大模大樣的走出來,齊齊一愣。
    「同志,這是怎麼回事啊?」趙艷紅看見楊東以後,情緒再度失控:「今天晚上,先是我愛人被人在家裡被人捅傷,現在我兒子也被你們抓起來了,我們家什麼都沒幹,就遭了這麼大的災!為什麼這群行兇者,卻能夠安然無恙的逍遙法外呢?!」
    「目前鄒德昊這起案件,兇手還沒有落網,也沒有足夠證據能夠表明他們就是涉案人員,所以根據相關法規,我們是正常將他們釋放的。」楊東身邊的警察看見趙艷紅激動地情緒,隨即安撫道:「你作為受害人家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也請你放心,我們公安機關,一定會秉公執法,不放走任何一個壞人!」
    「你們放屁!你口口聲聲的說,不會放走一個壞人,那你告訴我,他們為什麼走了?!」張明玉指著楊東等人就吼了一嗓子。
    「同志,請你注意自己的態度!你有情緒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侮辱警察!」孫建勛見張明玉嘴裡不乾不淨,臉色不悅的駁斥了一句。
    「行!行!!」張明玉聽見這話,賭著氣的點了點頭:「今天他們把老鄒捅了,能啥事沒有,不就是因為聚鼎公司上面有人,我們平頭老百姓鬥不過嗎!我他媽告不過,那我不告了!行吧!」
    「張廠長,今天的事吧,他其實……」林天馳看見張明玉如此激動,張嘴就要解釋。
    「你他媽別在這跟我充好人!我告訴你,鑫發廠的地,我就算是讓它永遠撂荒!都不帶交給你們的!」張明玉喊了一句之後,帶著司機小董,頭也不回離開了辦公大廳。
    「這下,咱們跟張明玉之間,算是徹底鬧僵了。」林天馳看見張明玉的背影,眼中滿是煩躁。
    「意料之中,走吧。」楊東微微點頭,也沒有多說,邁步向門外走去。
    十幾分鐘後,楊東跟孫建勛分開,隨後騰翔負責開車,三人一起向金店方向駛去。
    「東子,張明玉現在對咱們已經極度反感了,下一步想要談鑫發廠的地,肯定沒戲了,接下來怎麼辦,你心裡有譜嗎?」林天馳遞過去一支煙,抿著嘴唇問道。
    「事情走到這一步,張明玉對於咱們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了,現在事件正處在關鍵的節點上,這事放一放再說吧。」楊東低頭點燃了煙,情緒還算平穩的回應道:「今天張明玉那邊出事,後面肯定有長錦支著,從目前這種情況來看,長錦肯定不僅僅只下了這一步棋,咱們現在越往前,對面的下的套肯定越多,這事不能急,先緩一段時間,等張明玉心裡這股火散了,咱們再聊別的。」
    「那鄒德昊那邊?」
    「不管。」楊東微微擺手:「現在越往前湊,越顯得咱們心虛,既然在張明玉心中,這口黑鍋已經砸在咱們頭上了,那就先背著。」
    「也對,畢竟輝哥和鋼哥也在通過其他兩家工廠跟長錦掰腕子,估計等他們鬧起來,而咱們這邊又始終沒動靜的話,壓力也就小了。」林天馳微微點頭,語氣中夾雜著些許無奈的回應道。
    ……
    另外一邊。
    湯正棉和溫鐵男這倆臨時組成小團伙的搭檔,已經在牌九局院外的草叢裡,蹲了數個小時。
    「哎呀我艹,要不然咱們倆直接進去抓人唄!我真是不願意等了!他們要是在裡面玩一宿,咱倆還不得讓蚊子吃了啊!」溫鐵男撓著胳膊、脖子和臉上的無數蚊子包,十分煩躁的看向了湯正棉,他們身處的草叢周圍,都是那種有毒的野蚊子,被咬了之後,身上全都是硬幣大小的膿包,不僅奇癢無比,而且碰一下還疼的受不了。
    「不能進。」湯正棉雖然也被咬了一身大包,但卻十分有剛的強忍著:「咱們一共就倆人,倘若身份暴露了,就沒得玩了。」
    「你到底啥意思,跟我說明白了,行嗎?」溫鐵男一邊用指甲在蚊子包上壓著十字花,一邊開口問道。
    「你不是跟長錦和楊東都有仇嗎,現在他們兩伙人已經鬥起來了,咱們只要利用好他們的矛盾,想要復仇,會輕鬆不少。」湯正棉點燃一支煙,微微搖晃著用來驅散周邊的蚊蠅。
    「哎,有個事,我一直就沒整明白。」溫鐵男拿起地上的煙盒,點燃以後,一臉好奇的看著湯正棉:「我找長錦和楊東報仇,是因為他們把我逼到了絕路上,但你跟他們玩命,是因為啥呢?」
    「你跟他們拼命,是因為被逼上絕路,我跟他們拼命,是因為連路都沒有了。」湯正棉嘬著煙,火光明暗之間,映亮了他那張無比陰沉的臉龐:「我最親近的人,死在了劉弘力手裡。」
    「劉弘力?那不是四蛋的頭號馬仔嗎!」溫鐵男在市內混了這麼多年,對於一些比較有名的大混子,基本上都熟識,即便不熟,也肯定全都見過:「前一陣子,劉弘力好像已經判了死緩吧?」
    「對。」湯正棉微微點頭:「劉弘力判刑,算是躲過去了,但是別人不行,不管是於家人,還是楊東,我都得收拾!當初就是因為他們,我才走到了這一步,所以,我必須得把他們都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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