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雙手握拳在腹前交叉,提運功力,以弓張之勢蓄力,無招無式,只是最單純的內力爆發,若這拳打實,無論是韓世平還是李正全都將化為肉泥。
但見這時,一道寒光映射著熾烈耀眼的陽光直擊虬髯,虬髯一拳已發,剩一拳再出,憑藉手指上的鐵指環抵住鐵槍鋒銳!
「怎麼樣?我跟你說過不要在那裡擋著我們,現在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天上,花中傑帶著百合花落在竹尖,教訓著尹玉琪。
「我不過是打傷了你們敬愛的侯爺而已,而他們可是把一府的人全都殺光了!」
「快去救盧神醫,我們全都中毒了!」韓世平指著一邊被圍攻的一群人對尹玉琪說到。
而尹玉琪盯著面前的虬髯,直直說到:「花中傑!」
「叫我什麼事兒?」花中傑疑惑問道。
「給你兩個任務,選一個,完成之後,本將讓你先逃一個月!」尹玉琪鐵槍指著虬髯說到。
「那邊那個是神醫是吧?」花中傑指著人群中問道。
「是!」
「那邊就由我去吧!」
一場殺局,關鍵是毒,盧得方成了圍殺的關鍵。
行痴帶著剩下三位僧人以及數十名殺手,而他們圍殺的對象是盧得方、徐老虎、王高良、林如輝、八剛三柔、張大張二和劉昱古運生。
十幾人互相之間雖然不太熟悉,但是相互之間的攻防配合卻是在豐富的戰鬥經驗下得到彌補。
盧得方被牢牢護在中間,劉昱在盧得方身邊協助,而其他人在戰鬥過程中若有不適便退進戰圈,接受盧得方的治療,壓制體內毒性,一點點的清除,得到緩解之後再次投入戰鬥。
但是,真正中毒深沉的卻是這其中境界最強的四人。
毒發之下,所有人的功力都被壓制,稍微調運內力都會覺得不支。
一劍砍來,一腳能夠踢走,又一劍刺來,躲閃開之後能夠一拳將人打出去,但是無數刀劍功來。
「真是難纏,都已經到了這般境地,你們為何還要負隅頑抗?豈不知,我佛規勸世人,棄生從死,往生極樂!」行痴見這些殺手遲遲不能建功,也顧不得保留,上前三步,運功便攻。
「普生掌」
如佛光熾眼,一掌撲面而來,安樂園八剛之二登時無能再起,掙扎兩下之後咽下氣息。一掌建功,行痴再出第二掌,卻在這時,突然一物砸來,毫不猶豫,掌即出,卻將被抓投過來的一名殺手掌斃。
見王高良近身抓投之技有些奇效,另外幾名高手也都紛紛效仿。
行痴對於被抓投過來的殺手一點也不留情,拳掌之間,數名殺手喪生。
「行痴!你太過分了!」另外三名僧眾守著另外三個方向,卻同時對行痴發出警告。
「那就讓你們手下這些廢物退開!」行痴說話很不客氣,「還有,如果不想儘快完成任務的話,到時節外生枝你們可要做好自己負責的準備?」
「哼!」三僧怒哼一聲,「全都退下,清剿其他人!」
得到命令的殺手劍客們全都退開,提著利劍攻向那些癱軟的富商與稍弱的武林賓客。
四名惡僧分站四方,將十數人圍在其中,雙手合十,同時運功,各出強招,意圖一招致命。
「普生掌」行痴之掌法。
「金剛怒」北位惡僧之拳法。
「羅漢手」南位惡僧之擒拿手法。
「慈悲流」東位惡僧之佛珠投擲法。
「想殺我們,你們還不夠格!」徐老虎剛剛被盧得方壓制了體內毒性,便補向北位。
退不得,躲不得,那就與惡怒金剛硬碰硬,徐老虎手中雖無刀兵,但以手為刀更添怒血,揮刀一斬「截式」
舉手之間內力成罡,並掌如刀,直斬惡僧臂膀,斷其一手,功成之後卻搖搖欲墜,倒退三步,啐出一口污血,勉勵支撐。
南位,林如輝掌運貫通,沉氣再起,雙掌共出,正是「貫字決」
雙掌斗擒拿,林如輝雙手掌臂膀一體,一貫而成,擒拿不成反受制,無匹勁力直擊惡僧胸口,頓時胸陷氣短,倒飛而出。
東位,剩餘六剛三柔聯手合擊,勢必要讓惡僧不能出招,兇悍之勢,打得惡僧連連後退,甚至已經將這名惡僧反向包圍在九人的戰圈之中。
哪知在這時,惡僧還能笑得出!雙手纏在項上佛珠項鍊上,就要發功。
「不能讓他有動作!」閆佐提醒一聲,九人瞬間攻擊臨身,打在惡僧身上,雖然已經攻擊到目標,但是九人沒有一人面色青松,這一擊,如同打在鐵壁銅牆身上,絲毫不能建功。
「慈悲流」
佛珠爆射,九人無一倖免,全部被佛珠打中,少者兩三顆,多者八九顆,全部倒地不起,即便沒有當場身亡,也離死不遠矣。
西位,王高良與行痴對峙,卻見行痴突發一掌,王高良提運功力,匆忙應對,以重傷之軀與全盛之態比拼內力。
「我就說別攔著我,要趕緊過來!現在你看看!將軍,你後悔沒有?」花中傑將百合花放在圍牆上,單身來到行痴身後,一邊走一邊埋怨。
「如果你是來救人的話就趕快!」一邊勉力撐住不至於倒地的徐老虎有些不耐煩的說到,而這時,斷了一手的惡僧也警惕的看著花中傑,沒有冒然再出手。
「當然要趕快了,畢竟我也需要神醫幫我把把脈!」花中傑一邊說一邊運功。
「狂歌三點-點八荒」
就在手掌並指的幾個手勢的變幻之間,除了行痴之外的三名惡僧全都無能再起。
「現在,做大哥的教你第十二條人生道理,野狗落水,一定要追上去痛打一番!」站在盧得方身邊的張高明對張明高說到,更是撿起地上掉落的鐵劍,走向倒地的三名惡僧,「古小生,你要不要一起去?剛好三人負責三個禿驢!」
「我就不去了,留在這裡以防萬一,你們最好也不要分開!」古運生說著,就扶著徐老虎來到盧得方的身邊坐下,而後又將林如輝扶過來。
行痴還在與王高良進行最兇險的內力拼鬥,腹背受敵,行痴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氣息出現剎那的凝滯,王高良抓住這個破綻,陡然全功,將行痴打退,接著口吐污血,倒退兩步,顫顫巍巍,將要站身不住,古運生連忙迎上,將王高良扶下。
「現在可以放開手腳解決你了!」花中傑抬手又是一指攻向行痴,勁力激射,行痴躲避不及,指勁點穿肩頭。
被王高良一掌打退,還來不及回氣轉身,又被打傷左肩,略微看了看,那些殺手劍客去只在一邊看著,不肯過來幫手。
「任務完不成,你們回去也是死路一條!」行痴威脅著說道。
看著那些殺手劍客似乎有些被說動了,剛剛殺掉三名惡僧的張大張二不由出聲說到:「回去死路一條,不回去不就可以來了?看你們也不像是大漢的人,只要你們躲在大漢,隨便找個小村莊,你們的上司找一輩子都找不到你們!」
「你們之中應該沒有那種死忠的白痴吧?」殺手們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沒有做出什麼明確的選擇。
「還想......」
「你話太多了!」行痴還想說話,花中傑卻直接走到他的面前,瞬間點中行痴的兩肩雲門而至中庭。
「真的!我很好奇你們這些人都是什麼組織的?」花中傑走到行痴的身邊,一個掌刀打在他的胸膛上,「布局都到了這個地步,準備如此完善,但是,你們的實力確實差了一點!」
突然一聲大喊:「侯爺!」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主桌的位置。
另一邊
行動的目標只剩最後一個,虬髯連翻搶攻,在進攻與被打退的往復之間,虬髯已經越來越靠近韓世平的所在,但尹玉琪還是堅定地擋在他的面前。
尹將軍側著頭看了一眼正在調息的侯爺與李正全兩人,握著鐵槍的手用力一緊,再現絕殺一刺。
虬髯以霸道對決霸道,兩人都是直來直去的近身相搏,面對這勢不可擋的一槍,虬髯一手格開槍刃,一手抓住槍桿,隨後兩人憑著一桿鐵槍相互試探對方的餘力。
感受到敵方不會輕易放手,虬髯心中有計,雙手同時發力,連槍帶人完全揮舉起來扔到另一邊,腳下一頓,地上掉落的刀劍騰空而起,虬髯運功往後一推,刀劍完全將韓世平與李正全籠罩在內。
「侯爺!」看到這一幕,尹玉琪高聲驚呼,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卻見這個時候,一根鐵鏈揮舞翻騰,將所有飛來的刀劍全部擋下。
「雖然沒有我的那根鞭子,但這根鐵鏈也湊合著用吧!」百合花收回鐵鏈,蓮步輕移,慢慢靠近著戰場,享受著被全場矚目的那種感覺。
「打打殺殺不適合小女子,我就站在這裡保護一下這幾個女人孩子吧!」百合花走到李正全四位夫人的身邊,表明了自己態度,也不理會眾人的驚詫。
「惡徒授首!」尹玉琪慶幸之後便是全力進攻,千軍孤銳,單槍獨鋒,勢不可擋!
那一槍是寒光閃爍,那一槍是幽魂孤鳴,那一槍慰藉了諸多亡魂血色,虬髯大光頭,到死也沒有向人介紹過自己的名姓稱號。
見主事者五去其四,殺手們也沒了再戰的心思,紛紛逃走,行痴見大勢已去,也不欲多留,剛想要站直身體,瞬間便被包圍,尹玉琪,花中傑,再加上又能行動的徐老虎和林如輝等高手,心知強闖難脫一死,手中瞬間多了一枚三寸直徑的蠟丸。
「不要動!」行痴晃了晃手中的蠟丸說到,「這個是用來同歸於盡的好東西!我相信大家沒人想死,我也不想,但如果你們逼人太甚的話,那我就保不準會不會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恐怕沒這麼簡單吧?」盧得方在古運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神醫?」行痴確認了一下,看到盧得方點頭之後方才大笑出聲,「你確實厲害!為了讓你儘可能晚一些發現酒中的毒,我們都已經用上了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蠛烏羅,但是你卻只是喝了一口就察覺到了異樣!」
「蠛烏羅?這就是我們拿壺酒中的毒藥名字嗎?」盧得方站直了說到,「這種毒確實厲害,在喝下去之前我都絲毫沒有察覺到酒中有毒,如果不是這種毒太烈,喝下去就有反應的話,也許我已經中招了!」
「老盧!你說的是真的?為什麼我喝下去沒感覺到有什麼異狀?」徐老虎問到。
「你這粗人腹里早就被烈酒麻痹了,哪兒還分得清什麼異狀?」盧得方嘲弄地看著他。
「盧神醫,你說的不簡單是什麼!」見他們越聊越遠,韓世平只好將話題拉回來。
「那顆蠟丸應該也是你的任務吧?」盧得方收拾心情問著行痴,「可能你說的同歸於盡確實存在,但是,如果放你離開之後,你從遠處把這顆蠟丸打過來怎麼辦?」盧得方說出了這條隱憂。
「你們的謀劃之中已經使用了兩種毒藥,若我所料不差,這顆蠟丸里包裹的,應當是一種能夠快速擴散的毒氣吧!」
「不愧是神醫!」行痴現在已經調理好自身的狀態,能夠完全站直著與諸人對峙,「沒錯,蠟丸里封裝的是追命千里!這個名字,你們這些老江湖應該聽說過吧?只要這顆蠟丸破開,這座宜安城就休想再有活物出現!」
「我們所求的都一樣,無非就是活著!要麼一起死,要麼一起活!你們怎麼選?」行痴問到。
「現在這局,不管怎麼看,都是我們必定會同歸於盡!」韓世平強行運功壓製毒性,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不!只要沒死,辦法就會有很多,而恰好,我就準備了一種辦法!」說著。行痴又從身上拿出了一把同樣的蠟丸,共有四五個的樣子。
「你準備倒是充分!」盧得方有心嘲弄一番。
「從拿到這顆蠟丸開始,我就預料到這種情況,自然要多準備一手才行!」行痴毫不在意的說著。
「規則很簡單!就是我逃,你們追,但是我會在逃跑的時候往外擲出這些蠟丸,這裡面只有一粒是有毒藥的那顆,其他的都是真的白蠟丸,它們重量、大小、外觀都完全一樣,現在混合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哪一顆才是有毒的那個!」
「而你們要做的就是在白蠟丸落地之前將其小心翼翼的接住,不能弄破它!」
「我投擲蠟丸只會用力向遠處擲,而不會以暗器的投擲法把這些東西打出去,我相信你們這些高手能夠輕易分辨出投擲出去蠟丸能不能接得住,如果你們覺得接不住的話,肯定會一招要了我的命的!」
「現在,第一顆!」行痴手中握著一顆蠟丸用力一丟,飛向北方,其餘人皆是有些詫異,竟無人追去,最後,慢了一步的花中傑縱身一躍,天上行走如仙臨凡。
而行痴也在投出第一顆蠟丸的同時施展頂尖的輕功逃離,一直把心思放在行痴身上的尹玉琪在第一時間便追了上去!
就在接近之際,尹玉琪端起鐵槍凌空射出一道勁力,打在行痴下一步的落腳點,行痴反應及時,在空中之時便做出調整,安全落地,在落地之時恨恨的看了一眼追擊者,腳下卻一點沒停:「你要是敢打傷我,我就直接捏爆蠟丸!」
「你果然有辦法可以分辨真假!」尹玉琪終於驗證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你敢賭嗎?」說著又扔出一粒蠟丸。
尹玉琪不敢賭,於是,他追著那顆蠟丸過去了!現在,能勉強追趕行痴的就只有百合花。
「你呢?那個將軍不敢賭!你敢嗎?」說著行痴扔出第三顆蠟丸,百合花沒有辦法,她也不敢賭,於是也追過去接拿蠟丸。
「這一顆,送你一個禮物!」看到花中傑再次將要追上來,行痴再扔出一蠟丸。
花中傑只得再次提速,追趕而去。
「最後一顆,現在看誰能助你們?」行痴站在城西門樓上放肆的大笑著,舉手就要把蠟丸扔出。
「我要是你,就把蠟丸捏在手裡,也許還能做一下威脅,為自己爭取一時半刻的賤命!」兀然,一道聲音在行痴的身後響起,行痴的震驚無以復加,驚愕間,慢慢回身看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一人,一身錦綢,紫底蜀繡,環腰玉帶,踏履紋金,面留髭鬚,高起束髮,飛眉入鬢,朗目還星。
「你是什麼人?」行痴驚得倒退三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