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齊王府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段夜拒絕了齊王的邀請,並沒有留在湖心島過夜,面色凝重的坐船離開了這裡。
夜風冰涼,簡直是無孔不入。順著領子,便能侵蝕你的四肢百骸,時時刻刻提醒著人們現在已經是深秋,冬天馬上就要來了。
如果齊王不說,他絕對不會想到江水城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炎國三路大軍,哪裡是壓到了邊境,他們實際上已經越過了邊境線與麒麟軍對質上了。
如果不是借著天險,阿倫山口易守難攻,也許戰火已經蔓延到了江水城。
段夜想了很久,忽然發現這是炎國的陰謀。他們企圖讓江水城陷入恐慌,從而趁亂作怪。
不過還好,幸虧齊王見機快,封鎖了消息,要不然如今的江水城也不會一派祥和。比起普通老百姓,軍人的抗壓能力要強很多。
等上了岸,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今晚的天氣和段夜此時的心情一樣,烏雲密布…遮住了漫天星辰和月光,空氣中到處充斥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濕氣。
「踏踏…」。
跳上岸,段夜便急匆匆的往回趕,風雨欲來,要是不能早點回去,說不好真的要淋雨了。
把衣領往上拉了拉,走正街可能要慢一點。所以他便繞道了「小路」,小路的視野可能會差一些,比起繞路,直線距離總是最近的。
「啊」!
段夜剛繞進胡同,忽然聽見一聲尖叫,從音色上判斷應該是個年齡不大的妙齡女子。
聽見有人呼救,段夜的第一反應就是追著聲音跑了起來。
「什麼人」!
遵循聲音的來源,段夜被一道牆擋住了,當他翻過去的時候,終於發現了聲音的來源。
他看到一個長相奇怪的男子,壓在另一人身上,企圖做點什麼。
人在做壞事的時候,精神往往處在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這時候如果有人喊那麼一嗓子,行兇者肯定會受到驚嚇,而受到驚嚇之後,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可是誰知道,段夜喊出聲之後,行兇之人非但沒有逃跑,反而抬起手臂想要殺人。
「去」!
當下情況緊急,段夜也顧不上多想。帶著戒指的手往那邊一指,藏在戒指里的飛劍「嗖」的一下飛了出去。劍鋒所指,正是那高高抬起的手臂。
「嘭」!
那暴徒也是奇怪,自己的胳膊被人砍掉,總該叫上兩聲吧。誰知看著落地的手臂,他卻像個弱智一樣低頭看了看。
就是因為這個停頓,段夜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抬腳便將那人踹了出去。
「姑娘…你沒事吧」。
女人的樣貌看上去只有十八歲左右,被段夜扶起來以後,只見她瞪著眼睛恍若隔世般看著段夜,幾乎是下意識的上手去摸對方的臉,應該是不敢相信這深更半夜的居然有人冒出來救了自己。
「你是…神仙嗎?是來抓鬼的嗎」?
可能是受到了驚嚇,女人的精神狀況不是太好,在段夜聽來,甚至是有些「瘋」。
「鬼?什麼鬼」?
直到這個時候,段夜才想起來被自己踹飛傢伙。可是當他去尋找目標時,卻發現那兇徒不見了。而那條被他斬下的胳膊,也憑空消失了,只在原地留下了一灘黑水。
為了防止那人繼續害人,段夜立刻釋放了神識,準備把那人從黑暗裡給揪出來。可是當他真正去搜索的時候,卻發現周圍沒有任何在一動的生命體徵。也就是說剛才那個人,憑空消失了。
段夜不是那種容易糾結的人,兇手找不到那就不找了。眼下最要緊的,應該是送女孩回去。
「不知小姐怎麼稱呼?家住何處,不如就讓在下送你回去吧」。
被段夜問及出處,女孩明顯安心了很多。再加上罪犯已經不見了蹤影,她終於清醒了過來。
「哦…小女子名叫明天,是明家最小的女兒。還未請教恩公大名…」。
「明家的?據我所知,明家家主應該只有三十多歲而已,可你卻說…」。
明天知道段夜是誤會了,只見她掩著嘴笑了笑,露出明眸皓齒動人心弦。
「公子怕是誤會了,明家家主乃是我家大哥,在我上邊有兩個哥哥,所以我才說我是明家最小的女兒」。
明家三兄妹來歷神秘,段夜曾經派「狗仔隊」調查過他們,可是什麼也沒有查到,就好像明家事一夜之間憑空出現的一樣。涉及到如此大量的資金流動,居然無從查起,可見這家人絕對不簡單。
段夜以為明天應該和明安國一樣,是個隱藏的高手,可是當她用神識去查看時,才發現明天只是個不通武藝的普通人。
「原來如此,是在下失禮了」。段夜抱歉的作了個揖,即使對明家有所提防,但是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還未請教恩公大名…」。
明天表現的十分迫切,想要知道段夜的姓名,顯然是想與他結交。要不然在詢問過一遍對方的來歷後,身為明家小姐,她絕對不會再問第二遍。
「哦…我是段家的段夜」。
「正氣劍段夜!你就是正氣劍段夜」!
女人到了明天這個年紀,都是崇拜英雄的花季。段夜的美名,名揚江水城已久,她不僅聽說過,而且還表現出來很強烈的崇拜之意。
「呵呵…虛名而已,小姐不必掛懷。如果沒事的話,咱們現在就回去吧」。
段夜想著,再不走就要下雨了。他們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只是人倒霉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有些事,你越是去想,它發生的概率就會越大。像這種理論,雖說沒有依據,但是卻準的可怕。
「下雨了」!
段夜的話音剛落,明天便感覺到有雨滴滴到了自己臉上,她把手平伸出去,接了幾滴雨。
雨來的有些突然,又順理成章。伴隨著零星的雨滴,忽然間在巷子裡狂風四起。風很冷,也很濕,這是漂泊大雨來臨時的先兆。
「我們快走吧」!
由於擔心桐兒,段夜根本沒有心思在路上耽擱時間。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他們兩個還沒有走出去多遠,雨就下大了。
段夜是個男人,又有九龍金身決護體。雨下大了頂多換身衣服就好了,可明天怎麼辦,她畢竟是個姑娘家,而且還是個普通人。
段夜這人性格里多了一些優柔寡斷,說白了也是心存善念的一種體現。作為他來說,肯定不會放下明天不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