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是真心對我,事事為我著想的。筆神閣 bishenge.com這一點,很多年前就知道。
可是在最無人可依的時候聽到這種發自內心的關心,還是禁不住眼眶發熱。
她頓時就慌了,手忙腳亂的拿了紙巾給我擦眼淚:「之之,你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你別哭,別哭,我道歉還不行嗎?」
「沒有,你沒錯。」我吸了吸鼻子,胡亂的用紙巾在臉上擦了幾下,露出笑容:「是我錯,我不該走了那麼久都沒告訴你一聲。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嚇死我了你。從來沒見過你哭,你這是要故意嚇死我是吧?」
想想那麼多年,似乎真沒在別人面前流過臉,也難怪她緊張成這個樣子,不由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則無奈搖頭:「虧得你還知道我擔心。你知道過去這一年多,我找你都快找瘋了?還是龍戰打聽到楠姨把別墅租了出去,猜測你們母女倆應該是一起離開這兒了,我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說到母親,她看了我一眼,伸手握住我的:「之之,你別擔心。就算楠姨不在了,我也是你的親人。不管有什麼事,你還能跟我說,我永遠都不會走的。」
「我知道,我知道。」忍不住抱著她的肩膀,我又哭又笑:「所以我回來找你了,白瀾,你別遺棄我。」
「怎麼會。」她輕拍我的肩膀,柔聲安慰:「在我心中,你就和小柔一樣重要。就算我遺棄全世界,也絕對不會遺棄你們。」
龍懿柔,白瀾與龍戰的女兒。前幾天才剛過了一周歲生日,正是學走路的時候。
都說女兒多像父親,小柔也是一樣。乍一眼看去,嬌嬌柔柔的,與龍戰清秀俊逸的外表如同彷刻一般。
她的性子也像極了龍戰,看著溫和可愛,小心思卻不少。只是因為人兒小小,還不太會隱藏。可就這麼看來,與小唯的傻白甜實在是一個天一個地。
「小柔,快過來。」白瀾直接拉著我到她家,一進門就扯著嗓子喊:「你乾媽來了,快過來見見!」
小小的人兒就在沙發上坐著,手裡拿著一個玩具娃娃。聽得白瀾這麼說,側著頭看了我好一會兒,醋黑的眼睛閃了又閃,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約莫過了半分鐘,才慢吞吞的爬下沙發,搖搖擺擺的向我們走來。
「媽——」她笑眯眯的喊著白瀾,又轉過頭看著我,尾音帶上疑惑:「媽?」
「是乾媽,不是媽媽。」
面對與小唯年紀相仿的小小人兒,心腸忍不住柔軟起來,蹲下身去溫柔的注視著她:「小柔,我是你乾媽。干——媽——」
小柔微微皺眉,抬頭看著白瀾,在得到她的肯定後,才口齒不清的跟著喊:「啊——媽?」
白瀾忍不住笑了,一把抱起她:「這小東西還在學說話的階段,口齒不清得很。沒事,阿媽就阿媽吧,反正都是媽。」
我也跟著笑了出來:「我家小唯還沒開始學說話呢,天天只會啊啊啊啊的叫。改天有機會把她帶過來,反正她和小柔的年紀差不多,也正好能做個伴。」
小柔像是聽懂了,眼睛一亮:「唯?」
「是的,唯。」我笑著捏了捏她的小鼻頭:「小唯是乾媽的女兒,也是你的妹妹。到時候妹妹過來了,你可不許欺負她呀。」
這小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遺傳了龍戰的基因,人兒小小,看著就不好惹的樣子。還真別說,以小唯那傻樂傻樂的模樣,指不定以後會被小柔指使得團團轉。
不想小柔卻是對這未曾謀面的妹妹充滿了興趣,高興的拍了拍手掌:「唯……好好!」
「她是在說她很喜歡小唯呢。」白瀾失笑:「小柔天天對著都是龍哥手下那堆人,一個比一個陰冷嚴肅,弄得她的性格也有些早熟了,成天滿腦子像想著事兒似的,一點兒童真也沒有。到時候小唯過來了,指不定兩人玩在一起,小柔也能正常一些。」
我點點頭,心底有些唏噓。
家庭氛圍對孩子的影響是相當巨大的,就如當初我知道自己是私生女後,因為自卑,所以更看重自尊。而白瀾以前的性格尚算不錯,可跟了龍戰之後,也越發的冷冽又衝動了。
更別說小柔還只是個孩子,天天跟一群黑道人士混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確實很難保留孩子的純真。
這一夜,我與白瀾聊了許久。小柔就與小唯一樣,乖乖的不吵不鬧,到了時間就去睡覺,乖巧得緊。
越是看到這般,越是想念小唯。從她出生到我回桐城之前,她都是我親手帶著的,每天二十四小時的相處,母女之情早就在餵奶和換尿片之間一點一點的深刻了起來。
我不在身邊,她吃得可好,睡得可香?
接下來那麼長的時間看不到我,她會不會想念得日夜哭鬧,讓顧錚束手無策?
我的思念是那樣的深刻,又是那樣的毫無辦法。現在已是深夜,即便再想念,也不可能打電話過去。
就這麼思著念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夢裡全是小唯可愛的身影,呀呀的用奶聲奶氣的聲音喊我媽媽,轉身又朝沈子岑爬去,伸手要抱抱。
可夢裡的沈子岑,終究沒有抱她。
在陽光的照耀下睜開眼睛,回想起昨夜做的夢,心裡一陣悵然。
有夫有女,本應何等幸福。可惜,我與沈子岑的感情已經徹底破裂,小唯的存在,與他再沒有任何關係。
深吸一口氣,從床上爬起,從上到下收拾了一番。
如今的我,已不是過去的模樣。捨棄了高跟鞋和裙子,簡樸得如同一個剛出社會的學生,仿佛正準備通往社會,開啟人生的道路。
而今,大概也就是這樣。只是我要開啟的,是另一條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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