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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灼的軟磨硬泡下,平陽郡主見沈灼真是鐵了心要嫁蕭屹,終是放棄了毀婚的打算。
自打沈灼被賜婚,蕭屹便三天兩頭的就往沈府遞信,邀沈灼外出相見。剛開始幾次,沈灼以為蕭屹有什麼要事需商議,她都準時赴約,後來發現蕭屹就是單純的帶著她滿京都城溜達,吃吃喝喝......啥正事兒也沒有,後來她就不想去了。
沈灼發現,自己和蕭屹走得越近,她就越發地變得像前世的自己。畢竟蕭屹的眉眼,都全長在她喜歡的點上,哪兒看著都順眼,哪兒看著都歡喜,越看就越心動。前世,她就是這麼被蕭屹的皮囊迷了心神,變成了一隻撲火的飛蛾,最後被燒死在冷宮。
蕭屹的邀約,沈灼拒絕了幾次,然後她就發現,自己很難再拒絕了。通常她白天回絕了,晚上蕭屹就會出現在蘭亭閣,親自來問她為何不去。
與其這樣,還不如白天應了他邀約呢。沈灼真不知蕭屹這是在抽什麼瘋!要知道在前世蕭屹可是忙得很,平時並沒多少閒暇時間,兩人的相見,都是沈灼打聽到他行程,在路上截他的道,然後賴著他。
這日,蘭草又從房門處拿回封信遞給沈灼,捂嘴笑道:「七殿下可真緊著小姐,只要三日沒見小姐,定是會來請的。」
沈灼瞪了一眼一臉戲謔的蘭草,悻悻然拿過信。信上仍是約她出門相見,只是這回蕭屹居然還對她著裝提出要求,讓她務必穿一件湖綠色的長裙。
「咦,要湖綠色的長裙呀,七殿下可真有眼光!湖綠色可是最襯小姐皮膚的。」蘭草湊過來看,然後一個勁兒夸。
沈灼皺了皺眉,蕭屹是連自己衣飾都懶得理的人,怎的竟管起她的衣著來?不過,湖綠色確實很襯她,平陽郡主給她準備的新衣一大半都是這個色。她也沒多想,讓蘭草找出件湖綠色的長裙換上,然後帶著鶯兒,坐著馬車出發了。
牛阿大駕著馬車,將沈灼主僕二人送到了青玉湖畔。蕭屹這次約的地點,就是青玉湖。沈灼從馬車下來,一抬頭,就看見蕭屹一襲青衫,騎著匹白馬,立於岸邊的垂柳下,回首看著她。蕭屹身後不遠處,跟著同樣騎著馬的姜寧。
此時已是盛夏,正午的陽光灼烈,光透過垂柳的樹蔭,打在蕭屹身上,更顯他面如冠玉,眉目清冷,有著非凡的俊美。但他臉部的線條過於鋒利,隱隱帶煞氣。陽光斑駁地灑落在他的發間,發出些微的碎光,襯得他既像不出世的美玉,使人心生愛慕,又似一柄飲血的利劍,讓人心生畏懼。
在看到蕭屹一瞬間,沈灼剎那恍惚起來。青衣,白馬,碧湖,翠柳......她仿佛又置身於前世,看到了那個讓她一眼萬年的少年郎君。
沈灼怔忡地站在原地。蕭屹沒錯過沈灼的失神,眼底閃過一絲滿足。不枉他讓姜寧找出去年的舊衣。
「小姐,小姐~~~」鶯兒推了推呆住的沈灼,「你看什麼呢?」
沈灼猛回過神,臉頰突地飛起紅暈。她不禁又暗暗唾棄自己一番。然後,她收斂住心神,往蕭屹走去。
「王爺約我來此處,是想做什麼?」沈灼問。
「今日天氣甚好,本王想邀你游湖。」蕭屹淡聲道。
眼下正值六月,青玉湖正處盛夏好風光。其湖水盈滿如璧,波光粼粼,在陽光下瀲灩奪目;湖畔的綠柳茂盛成蔭,輕風徐來,碧色的柳絲便隨風搖曳;湖面上偶有幾隻白鷺飛過,撲愣愣帶起水花;而湖心遠處,有零星的漁船,正在撒網捕魚。
青玉湖四季皆有美景。
蕭屹一揚手,陸雲劃著一舴艋舟從遠處過來,不一會兒就停在兩人前面的湖岸邊。
蕭屹將沈灼扶上小舟,然後他雙手執船槳,輕輕一划,便打碎了湖面的寧靜,留下一道道漣漪的水痕,小舟平穩地往湖中駛去。
沈灼今日神情恍惚得厲害。雖此時不是三月的采春節,但眼前的這一切,卻仿若昔日重來。一樣的青衣少年,一樣的舴艋舟,一樣的湖光瀲灩,一樣的日光晴好。
沈灼坐在小舟上,沉默不語。她伸出手,輕輕撥弄著舟側清澈的湖水,忽地想起一句詩「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那年的她,也曾這樣撫水嬉戲過,只是心境卻已大不相同。
沈灼正在走神之際,突然聽蕭屹說道:「嬌嬌,唱首歌吧。」
沈灼猛地抬頭,她看向蕭屹,冷著臉道:「王爺若想聽人唱小曲兒,臣女這就上岸替你去尋來。」
蕭屹眉眼一淡,臉微沉下來。
沈灼有副好歌喉,一開心起來,就喜歡隨心地唱。前世她拉著蕭屹游湖時,在小舟上對他唱了一遍又一遍的《越人歌》,其歌聲婉轉靈動,一聲聲「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直唱得蕭屹面紅耳赤,想發火都發不出來。
此後,兩人再無言語。一個悶聲不停地划槳,一個默然地遠眺湖光山色,兩人連眼神都不對上。不久,沈灼就覺出一絲不對勁兒來。
青玉湖雖廣,但能泛小舟的地方並不大,劃一圈半個時辰足矣。可她隨蕭屹上船已一個多時辰過去,卻不見對方有絲毫靠岸的打算,只是一圈一圈繞著圈兒劃。
「王爺,該上岸了。」沈灼提醒道。
蕭屹淡淡瞥了她一眼,沒任何言語,依舊劃著槳,半分沒上岸的想法。
「蕭屹!你到底想幹嘛?」沈灼有些壓不住火氣。
「我想聽歌。」蕭屹垂目,只專注地劃著槳。
沈灼磨了磨牙,道:「聽不到歌,你就不上岸了?」
蕭屹掃了她一眼,不語地繼續划槳。
沈灼心裡一梗,氣得直想掏出銀針來扎他。她深吸一口氣,思忖片刻,隨後張口唱起來:「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蕭屹停下了船槳,靜靜看著沈灼。
沈灼不看他,自顧自地唱著:「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沈灼唱到第三遍時,蕭屹終於劃著小舟靠岸了。沈灼從船上跳下來,就直往沈府的馬車走去。才邁了兩步,手便讓蕭屹扣住。
「唱了半天,你也該渴了,我請你吃點東西。」蕭屹道。
「不用。」沈灼是真唱累了,她只想喝口茶水,然後躺下好好休息。
她使勁掙了兩下,手沒掙開。
「蕭屹!」沈灼一聲怒喝,她的火氣噌噌直冒,再也壓不住。
沈灼這聲暴喝,直喝得一旁站的姜寧和鶯兒齊齊一抖,本想上前的步子,硬生生頓住。
蕭屹卻恍若未聞,他徑直攬了沈灼的肩,垂目看著她,目光幽如深潭,他極輕聲地道:「乖,隨我去吃點東西。」
沈灼驀地一驚,她又在蕭屹眼底看到一層薄薄的血霧......蕭屹神色間帶了股偏拗,還有一絲陰戾沉鬱,目光有些滲人。
這樣的蕭屹,沈灼很陌生,是她從未見的模樣。莫明的,她繃緊了神經,類似天然的對危險的反應。沈灼沒再反對,她點了點頭,安靜下來。
蕭屹帶著沈灼到了青玉湖畔的一條小街,這條小街有很多店鋪,專供游湖的人小憩。小街僻靜,街上人不多。蕭屹進了一家糖水鋪子,點了兩碗酒釀丸子。
「你竟全都記得?」沈灼看著面前酒釀丸子。
「我為何會不記得?」蕭屹歪了歪頭,看著沈灼,奇怪地問道。
「你為何會記得呢?」沈灼低聲輕喃。
晴好的天氣,青玉湖泛舟,青衫,白馬,綠衣,湖中歌唱,小街的甜品......沈灼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到蕭屹今日是把前世兩人初見時的一切都復刻了一遍。
只是,為何呢?
前世的他不是嫌自己煩,避之不及的嗎?怎的隔了整整一世,他卻將這些細枝末節記得如此清楚?
沈灼舀了一勺酒釀丸子入口,一時竟嘗不出是甜,還是澀。
蕭屹幾口酒釀丸子下肚,卻是十分的滿足。心裡一直空空蕩蕩的洞,今日總算補上了。雖然嬌嬌唱的那首歌,他不是太喜歡,但無妨,只要是嬌嬌對他唱的,就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