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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溯完成任務後回到唐俏兒身邊。
「大小姐,您真打算對那個霍小姐手下留情了?這還真是您處事最溫柔的一次。」
林溯見唐俏兒又把高跟鞋踹得東一隻西一隻,不禁露出無奈又寵溺的笑容,幫她把鞋子規矩好,放在桌下。
此刻唐俏兒正在猛玩遊戲放鬆,在虛擬世界裡瘋狂亂殺。
如今這款遊戲世界裡的女屠皇lucifer已經是玩家們心目中崇拜的神,每次她遊戲裡直播的時候,都有幾十萬人觀戰,人氣爆棚。
「你想什麼呢,手下留情?我是熱心慈善公益的女企業家,又不是同情心泛濫的白蓮聖母。
我不治那個霍昭昭,只是因為我現在手裡沒有切實的證據。她拿沈白露當了替罪羊,所有的嫌疑都是間接的,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那位霍二小姐,看來跟您的梁子是徹底結下了。」
林溯憤懣道,「她根本沒有半點悔過之心,臨走時還瞪了您一眼,那眼神簡直像要吃人!」
「她最好有本事給我吃了,否則我建議她眯著。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小丑成了她自己。」
手機在這時發出震動,是大哥打來的電話。
「大哥~!」唐俏兒忙接起來,嗓音甜糯糯的。
「俏俏,你在酒店嗎?」唐樾問。
「是呢,在辦公室呢。」
「那就是和阿溯在一起了?」唐樾壓低了嗓音。
唐俏兒冰雪聰敏,立刻反應過來,起身往門外走,裝作要去洗手間的樣子。
如果這時候她支林溯出去,一定會讓細心的小林子覺得,是故意避著他。
來到專屬洗手間後,唐俏兒關上門。
「大哥,出什麼事了?是和阿溯有關嗎?」
「和阿溯關係不大,但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在你身邊,有些話不好明說。」
唐樾頓了頓,語調不疾不徐,「沈董為了救他女兒出來,再次找了林溯的大哥林淮律師出馬,現在林淮已經去警局接沈三小姐了。」
唐俏兒瞳仁幽幽一暗,「有林大壯保駕護航,沈白露被保出來的幾率就很大了。」
「林淮手腕詭譎老辣,一晃十幾年律師生涯從無敗績,他也不允許自己失敗。所以哪怕不擇手段,他也一定會為沈三小姐洗白。」
唐樾溫聲提醒,「俏俏,如果我是林淮,我會從那個姓高的女記者方面下手。畢竟她目前是指證沈白露的頭號證人。」
「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高璇現在不在我手裡,她被沈驚覺控制著。」
唐俏兒深吸了口氣,神情鎮定自若,「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和二哥不要介入。尤其是二哥,他是公職人員,不能為了我這點事做出違規行為,被心懷不軌的人抓到把柄就不好了。」
結束了通話,她心裡更添了一份凝重。
對於沈白露這種小螞蟻,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過,畢竟秦姝才是那個她想要扳倒的蟻后。
只是她很擔心這件事又會讓林溯心裡不舒服,那個傻小子責任心太強,太敏感了。會不會到時候再跑到她面前哭鼻子啊。
唐俏兒懷揣滿腹心事往辦公室方向走。
「唐俏兒。」
聽見沉磁的呼喚,她猛地剎住腳步,心跳一陣緊縮,愕然回眸。
身後,竟然空無一人。
唐俏兒搖了搖頭,指尖揉了揉有些脹悶的太陽穴,覺得自己肯定是睡眠不好,出現了幻
「啊!」
突然,一陣強勢的力量來襲,拽住了她的胳膊,如漩渦一般將她帶入幽暗裡。
下一秒,她整個人撞進坐懷不亂的胸膛里,男人略微急促的呼吸噴薄在她發頂,熱意傳遍全身。
擁抱很深,很沉,既讓她陌生,又令她熟悉。
是屬於,沈驚覺的。
許是因為她穿了超高跟,男人怕她崴了腳,堅實的雙臂旋即緊箍著她不盈一折的細腰。
力道有些重,裹挾著矛盾的情緒,又想護著她,又怕她如脫兔般跑掉。
「沈驚覺!你怎麼進來的?!」唐俏兒驚怒之下紅了臉頰,用力掙了下。
「霍如熙說你這裡戒備森嚴,上來肯定要費點力氣。」沈驚覺黑眸微眯,嗓音暗啞了三分,又隨意得很。
他可是軍校第一成績畢業的學霸,想躲過一個酒店安保,其實很容易。
只是後來當了總裁後,衣食住行都有人給他鞍前馬後,他不用操一點心,也就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唯有,他想見唐俏兒一面,卻是次次都要搜腸刮肚,費盡心機。
「鬼鬼祟祟!小人行為!」
唐俏兒咬緊皓齒,氣得抬起腳想一鞋跟踩到他腳面上去,沈驚覺卻倏然旋身,將她抵在牆壁上。
四目相對,炙熱激烈的視線交織。
沈驚覺深諳見面不易,於是略帶貪意的目光不可控地,一遍遍勾勒她的臉龐。
「看個屁!沒見過啊?!」唐俏兒爆了粗,耳尖都泛紅了。
「你好像胖了。」沈驚覺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
見她向來清瘦的小臉臉頰多了點肉,唇角不禁一勾。
胖了。
胖了?!
「生氣了?胖點兒沒什麼不好,以前你太瘦了,腰上全是骨頭,硌手。應該多吃點兒。」沈驚覺俊容正色,讓他說這種話時看起來也像個正人君子。
唐俏兒臉頰紅得像騰起兩片火燒雲,美眸圓瞠,揚手甩了他一巴掌!
沈驚覺臉頰火辣,猛地攥住她的右腕,臉上巴掌印尤為明顯,像羞恥的烙印,「唐俏兒,這就是你對待幫助過你的人的態度?」
我不指望你對我道一聲謝,也不用我每次見你你都對我拳腳相向吧?」
「謝?謝什麼,謝你控制了高璇,讓她出面指證沈白露?」
唐俏兒胸膛起伏,美眸彎彎,連嘲諷的笑都是驚人的漂亮,「沈驚覺,你要不要臉,該說謝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控制高璇暗算沈白露,你敢說沒有半點借我這東風的意思嗎?要不是那天我給你搭台子,你這戲唱得下去嗎?」
「唐俏兒!」
沈驚覺又被她氣著了,胸悶欲炸,星眸紅了紅,「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可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唐俏兒左手被他桎梏著掙脫不開,打他,她哪裡是這維和部隊特種兵的對手!
於是她左手探入上衣口袋,想摸手機呼叫林溯。
結果她那點小心思被沈驚覺當場拆穿,男人左手敏捷地捉住了她的另一隻手。
眼見完全被禁錮,唐俏兒只能大喊:「來人啊唔!」
向來冷靜沉著的沈驚覺被這小女人一喊頓時亂了方寸,心底登時湧上一股躁動的急火,直接以吻封緘!
他薄唇欺了上去,將唐俏兒的呼喊聲盡數吞沒。
唐俏兒瞳仁深深一縮,腦中像炸開了顆迷霧彈,霎時一片空白。
沈驚覺溫溫熱熱的呼吸包裹著唐俏兒顫慄的柔唇,握著她手腕的掌心汗涔涔的,額角也泌出細汗。
上次這樣吻他,還是他醉酒後亂情。
這次吻她,他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藉口。
沈驚覺,你們已經離婚了,這樣做不對。
但情不自禁,不就是明知道不對,卻還是控制不住那蠢蠢欲動,想要進犯的心嗎?
思緒至此,沈驚覺便心跳如狂,那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在這一刻搖搖欲墜。
他眼神越發亂了,眼見染紅,起初只是不想讓她發聲,可現在,他的吻猛烈的,像要恨不得將她拆吞入腹。
唐俏兒原本還有一顆誓死不從,負隅頑抗的心,可身體被他駕馭著,唇舌與他糾纏著,呼吸被他掠奪著慢慢便力不從心,在他身下漸漸柔軟了。
好氣好恨!
一滴晶瑩的淚,泌出眼尾。
她只是一個曾經迷戀這男人十三年,最終愛而不得的可憐人。她到底造了什麼孽,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老天爺要一再用這種方式,羞辱她。
「沈驚覺!你xx媽畜生!」
一聲響徹走廊的怒吼,林溯瞪著猩紅的眸子飛奔過來,用盡全力將沈驚覺從唐俏兒身上拉開,然後一記重拳狠狠打向他的面門!
但他的拳在沈驚覺這個身手不凡的男人面前,還是太慢了!
男人身形向後一仰,快如閃電地躲開了這一拳。
「阿溯!」
唐俏兒嗓音嘶啞著喚林溯,可此刻他哪裡聽得見!
他滿腦子都是大小姐被這狗男人強吻的畫面,滿眼都是沈驚覺薄唇上嫣紅勾人的胭脂!
「沈驚覺我要剮了你!」
沈驚覺眸色一縮,不禁皺了皺眉。
林溯是跆拳道黑帶六段,曾經一雙霹靂腿也是明動盛京。此刻他旋身而起,高抬長腿向沈驚覺的胸口踢去!
然而哪怕他用盡全力,對沈驚覺這個過於強悍的男人來說。
還是太慢了!
就在他抬腿的剎那,眼前的男人身形一閃,他還來不及反應,沈驚覺便移至他身後,大手扣在他肩頭,五指倏地一收。
林溯頓覺一股刺骨的酥麻傳遍全身,身軀不受控地下沉。
這是什麼邪異武功?!
他以為除了武俠小說,現實世界根本不可能出現這麼陰詭的身手!
但唐俏兒一眼就認出,這是軍校傳授的近身格鬥術,她四哥白燼飛也會這招。
只要速度夠快,找准穴道就能夠輕鬆制服對手,但光是前兩個條件,一般人沒有個五年特訓都不可能做到!
「夠了!沈驚覺!」
唐俏兒將身體還在發麻的林溯摟緊,要不是她攙扶住了他,這個一米八八的大男人很可能就會跪在沈驚覺面前!
「大小姐我沒事」林溯氣喘吁吁,嘴上安慰她,身上根本使不出絲毫力氣!
「站都站不起來了,還說沒事?!」
唐俏兒心裡擔憂著林溯安危,眼眶灼紅,憤恨地瞪視著站在那連頭髮絲都沒亂一分的沈驚覺,「當著我的面,你竟然對我的人下這麼狠的手?
沈驚覺,你還是人嗎?你這副徒有其表的皮囊里裝的是狼心狗肺嗎?!」
男人心口一刺,黑如暗夜的眸泛起赤紅,大有種給他人作嫁的挫敗感。
「是他先朝我下手的,你難道沒看見嗎?更何況,我並沒有傷他什麼,到了晚上穴解了,他行動自然會恢復正常。」
「別解釋了,越解釋,只會顯得你越卑鄙,越齷齪!」
唐俏兒眸底噙著的淚光扎得沈驚覺心臟生疼,他眼睜睜看著她抬起手,用手背狠狠在唇間一抹,就像用這種方式和他劃清界限。
「沈驚覺,你承認吧,你是不是後悔離婚了?」
頃刻間,沈驚覺的心縮成一團,瑟瑟顫慄著。
四目相對,她的眼神犀利得像一把手術刀,在虎視眈眈地對他進行殘酷的解剖。
半響,他都沒給回應。連直截了當的「沒有」二字,他都說不出口了。
只剩最後的矜持。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唐俏兒聲音顫抖著,卻笑得艷麗無方,「但我告訴你,即便你後悔,也請把你見不得光的心思爛在肚子裡。
你對我產生感情,真是對我人格,最大的侮辱。」
——「我受夠了,白小小。沒有愛情的婚姻,於我而言是分秒折磨。」
——「柔兒要回來了,你要讓出沈總夫人的位置。」
將離婚協議丟在唐俏兒面前的那天,所有他對她說的那些殘忍的話,再次如洪水猛獸向他襲來,撕咬得他體無完膚。
沈驚覺渾渾噩噩走向地下停車場。
他都不知道這一路自己是怎麼走到這兒的,頭痛欲裂,四肢僵硬,仿佛連中數刀傷瀕臨死亡的傷者。
在看到韓羨的剎那,他全身的力氣都耗盡了。
「沈總!」
韓羨見他臉色極差,忙迎上來將他攙扶住,急聲問,「您是不是頭疾又犯了?快上車,我給您拿藥吃!」
頭疾能用藥來鎮定。
可是,心病要拿什麼來醫啊。
「阿羨,我不明白」
沈驚覺雙手抱頭,喘著粗氣問,「當初跟她結婚的我,從未將她放在心上對她那麼差勁,她竟然還對我不離不棄。
為什麼為什麼我現在對她好了,她反而對我這麼殘忍?」
韓羨重重一愕,眉心緊鎖著,看著被萬般疼痛折磨的男人,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半響,他才長嘆一聲,輕輕回道:「沈總,因為曾經的少夫人,很愛很愛您。」
可是現在,她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