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煙在下面匯報自己遇刺的事情,皇帝在上面打哈欠。
旁邊的老太監拿來一個盒子,打開盒蓋。
皇帝捏著盒子裡的藥丸,仰頭吃下。
吃下沒多久,原本像是沒力氣的他猛然坐直了身體,一雙眼睛銳利地看向蘇錦煙。
「天子腳下,居然有人敢行刺太子,真是不知死活。傳朕旨意,全城搜捕刺客,務必捉拿歸案。」
「是。」
馮裕接管了此事。他下令關閉城門,挨家挨戶搜查刺客。
此事鬧了幾日,最終不了了之。
逍遙闋。馮裕走進廂房,把一本冊子放在桌上,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他回頭看向白子墨:「白大人猜得沒錯,那些失蹤的女子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女,年紀在十五歲到二十歲左右。其中有一部分是宮裡的宮女。宮裡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失蹤幾個宮女根本沒有人在意,也沒人敢找宮裡麻煩。」
這幾日馮裕表面是查刺客,其實是在查少女失蹤的證據。
「另外,宋承澤沒死。」馮裕繼續說道,「他偽裝成道士,正在宮裡給皇帝煉丹。皇帝並沒有認出他,你們說可笑不可笑?那丹毒已經深入骨髓,本來就不是什麼明君,現在變得更瘋了。」
「這杯酒可不是那麼好喝的。」蘇錦煙看向馮裕。「喝了這杯酒,馮將軍今天晚上要辛苦一下了。」
馮裕喝酒的動作停下來。
他抬眸看向蘇錦煙:「殿下想清楚了?」
「這麼多條人命,就算原本不清楚,現在也必須清楚了。」蘇錦煙看著那冊子。「你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應該不只是查到了幾十個孤女的信息,我讓你做的另一件事情怎麼樣了?」
「你那個昏君父皇是真的怕死。他從平王那裡招安而來的精銳就藏在禁軍裡面,每天都在近身保護他。」
意思是說,他們想在宮裡做點什麼,首先要把禁軍控制起來。可是,馮裕是將軍沒錯,卻沒有帶私軍進宮的資格。禁軍不在他手裡,也不在蘇錦煙的手裡。
「我有人。」白子墨說道,「那些人交給我。」
馮裕和蘇錦煙面面相覷。
一個武將都對付不了禁軍,他一個文官有辦法控制他們?
「我真有人。」白子墨說道,「殿下有沒有聽過暗閣?」
「我近半年經常收到重要的情報,那些情報總是無緣無故出現在我書桌上的。我派人去查探過,情報都是真實的。我派人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查到那些消息出自暗閣。聽說暗閣是個販賣情報的組織,如果價格公道的話,他們也接刺殺的生意。只不過,他們只殺惡人。」
「我就是暗閣的主人。」白子墨摸了摸鼻尖。
「什麼?」馮裕震驚。「當真?」
白子墨心虛地看了一眼蘇錦煙:「嗯。」
蘇錦煙淡笑:「白大人真是深藏不露。」
「殿下見過暗閣的閣主。那日我們在地下角斗場遇見了,我從那裡帶走了一個奴隸,那人便是現在的暗閣閣主。」
蘇錦煙豎起大拇指:「在識人方面,還是白大人更勝一籌。」
皇宮。皇帝剛從嬌美的愛妃身上下來,突然覺得又累又喘不過氣來。他高聲喊道:「來人……來人啊……」
一名小太監推開門,小跑著進了宮殿,尖著公鴨嗓說道:「奴才見過陛下,陛下有什麼吩咐?」
「李公公呢?」皇帝扶著旁邊的柜子。「馬上把李公公叫過來。」
「李公公今日吃壞了肚子,一晚上都在跑茅房。奴才是李公公的乾兒子。陛下有什麼吩咐,只管告訴奴才就是了。」
「我的神藥呢?馬上把我的神藥拿過來。」
「是。」
小太監轉身跑出去,沒多久又跑回來了。他拿來一個盒子,把盒子打開,遞給皇帝。
皇帝看著盒子裡的藥丸,焦急地拿過來一口吞下。
他吃了藥丸後,坐在地上,滿臉享受的樣子。
「道長說這次的藥丸比上次的淬鍊得更好些,可以多吃,不會傷身。」小太監在旁邊說道。
皇帝抬眸,銳利地看著小太監:「是嗎?道長真的這樣說?」
「當然了。奴才不敢假傳道長的仙旨。」小太監說著,「據說這次的藥丸里加了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所生的少女的心頭血。」
皇帝向來多疑,在小太監說可以多吃的時候就產生了懷疑,但是在這一刻,他相信了。要不是知道具體詳情,他不會說得這麼專業。
「你想吃嗎?」皇帝捏著一顆藥丸。
小太監灼熱地看著那顆藥丸,嘴裡說著不敢,但是眼神卻暴露了他的渴望。
「那就賞你一顆。」
小太監千恩萬謝,一口吞下了藥丸。
皇帝見他吃了,不再猶豫,馬上吃下了第二顆。
吃下這顆藥丸之後,他感覺整個人有力氣了,連眼神都變得明亮了。
他又看向盒子,最終忍受不了誘惑,又吃下了第三顆。
這時候,小太監把嘴裡的藥丸吐了出來。
「陛下,夜已深,你該歇了。」
皇帝看見小太監的動作,心裡一擰,臉色大變:「你做什麼?」
「陛下吃了太多的丹藥,中了丹毒,怕是熬不過今晚。不過陛下放心,那些害人的假道士也不會有好結果的。太子殿下會為你報仇的。」
「這是太子的陰謀?」皇帝反應過來。「太子呢?他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謀朝篡位。」
「太子可沒有害陛下。陛下中毒已深,與其成為宋承澤的傀儡,還不如讓太子殿下先肅清朝堂,把奸逆一網打盡。」
宮殿的門打開,一道身影慢慢地走進來。
皇帝看清來人,陰狠地看著她:「太子,這丹藥是你準備的?」
「父皇,難道這丹藥不是你最信任的道士煉製的嗎?你已經吃了這麼久了,怎麼還問兒臣這麼傻的問題?」
「道長的丹藥沒有這麼強勁的藥力。你想借道長之手謀害為父,你想逼宮奪位。太子,你真是讓朕刮目相看。朕一直以為你是所有皇子中最溫和良善的,沒想到也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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