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煙有些醉了。
蔡鴻義把她扶進房間,讓她躺在床上,再為她脫掉鞋子。
蘇錦煙嘟囔著什麼。
蔡鴻義以為她想說什麼話,湊過去問道:「你說什麼?」
蘇錦煙摟著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嘴唇:「你真好。」
蔡鴻義僵住了。
他愣愣地看著面如桃花的小姑娘,一股熱氣沖了上來,讓他想要加深這個吻。
「咳……」一道輕咳聲從外面傳來。「鴻義啊,大家在找你喝酒呢,快出來。」
蔡鴻義摸了摸她的臉頰,為她蓋上被子。
他走出門,對李叔說道:「叔放心,今天肯定陪你喝盡興。」
「你小子,真是好福氣啊!如果我們家那小子能快點給我找個兒媳婦回來,我就高興了。」
蔡鴻義說喝盡興,那就是喝盡興。飯菜管夠,瓜子花生糖果等小吃管夠,酒管夠,村裡的人自便,不用擔心有人給臉色。
「咱們還得感謝李蘭花沒來管鴻義的喜宴,她要是來了,我敢肯定咱們沒有像現在這麼舒坦。」
「李蘭花要是在這裡,不收咱們二十塊錢的禮金不會讓咱們吃這麼多東西。你們說鴻義真是李蘭花生的嗎?我怎麼感覺李蘭花對他沒半點母愛?」
「肯定是親生的,這個不用懷疑,當初我可是親自給他接生的。」旁邊的嬸子說道,「只不過生他的時候難產,大出血,差點沒了命。」
「再加上鴻義那小子從小多淘啊,從來不受他們的管教。李蘭花和蔡繼民能把蔡愛國和蔡愛華打服,能把鴻義那小子打服嗎?明顯沒有。」
「我們這裡熱鬧得像過年一樣,不,比過年還熱鬧,那邊就冷清了,真想看看李蘭花那張扭曲的老臉,哈哈哈……」
「解氣,太解氣了。平時她總是炫耀自己有個當官的兒子,還說她兒子是大學生,是咱們這裡飛出去的金鳳凰,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嗤……」
蔡鴻義準備的喜宴是中午和晚上。午飯之後,大家也不好意思一直守在這裡等著吃晚飯,所以還是各回各家,等晚上再過來吃晚飯。
村民們有說有笑地回家,經過蔡繼民家門口時,發現他們兩家人和做飯的廚師還在吃。最好笑的是一個人坐一桌,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苦大仇深的表情。
村民們默契地噤聲,然後湊近院門口,偷聽裡面的人說話。
「飯菜我們已經做好了,該給我們的錢不能少給。」廚師說道。
「你也看見了,你做的飯菜根本沒有人吃,憑什麼給你那麼多錢?」李蘭花叉腰反駁。
「沒有人吃,那是因為你們自己人緣差,沒有客人。」廚師怒了,「你們要求做多少桌的席面,我們做出來了,只需要拿錢走人就行了。你們沒有請到客人,飯菜沒有人吃,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就是。」旁邊的幫廚們附和。「我們算是知道你們為什麼沒有客人了。你們這麼為人處事,誰願意和你們打交道, 難怪一個客人都沒有。」
「你們……」李蘭花拍桌而起,「我說不給這個錢,就是不給這個錢。你們剛才吃得挺歡的嘛,沒少吃我們家的肉吧,就當抵銷了。要是換作平時,你們吃了這麼多,我不收你們五十塊錢都算便宜你們了。」
「真是不講道理。」廚師怒了,對蘇秀麗說道,「我不和那個潑婦說,你來說,你請的我們,這個錢你就應該出。」
蘇秀麗也不想出。
本來她是想風光大辦,在村民們面前扳回一局,留下自己的高光時刻。結果呢?她丟臉丟大了。
現在她的心情很不美好,再讓她拿出這麼多錢,那就更不美好了。為了不讓自己的心情變得更不美好,所以就讓別人不美好。
「我婆婆說得對,你做的東西沒人吃,這個錢我不會出的。」
「你們真的不打算出?」廚師指著蘇秀麗問。
蘇秀麗有些心虛,但是想著再丟人也丟不到哪裡去了,仍然硬著脖子說道:「對,你們吃了這麼多東西,差不多也回本了。」
「好好好,今天算我們倒霉,遇見你們這家神經病。」廚師罵完,對幫廚們說道,「他們不付錢,那就把沒吃完的飯菜打包帶走。」
「不行。」李蘭花阻攔。「那是我們家的飯菜,你們憑什麼打包帶走?」
「那是我們做出來的,當然應該我們帶走。」
「不行。我就算是餵雞餵狗也不會讓你們帶走的。」李蘭花說著,對蔡愛華夫婦喊道,「兩個短命鬼,還愣著做什麼,快過來幫忙。」
蔡愛國看著這凌亂的畫面,再瞥見門口的人影,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夠了。」
「愛國,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你先進去歇會兒。放心,媽不會讓你吃虧的,肯定不會讓他們把東西帶走。」
「行了。」蔡愛國冷著臉說道,「還嫌不夠丟人的嗎?既然不給工錢,那就讓他們把飯菜帶走,就當是抵工錢了。」
「愛國,那是我們家的……」
「媽,我是有工作的,你別鬧了行不行?」蔡愛國說道,「你就不怕影響我的工作嗎?」
從外面傳來壓抑不住的鬨笑聲。
李蘭花聽見這些聲音,拿起旁邊的掃帚大步跑過去。
當她跑到門口時,村民們早就散了,根本不會給她挑事的機會。
蘇秀麗跺 跺腳,氣憤地說道:「真是受夠了你們,我不要再留在這裡了,我要跟你去城裡。」
她才不會像蘇錦煙那樣給這家子做老媽子,伺候他們的吃喝拉撒。她要跟著蔡愛國,盯著他身邊的女人,然後等著他名揚天下。
忍,再忍忍。
蘇秀麗想著蔡愛國的未來,把胸口的怒火壓了下去。
最終,那些沒有吃完的飯菜被兩家分了。
蔡家人多,分得多些。蘇家幾口人搶了不少雞肉和回鍋肉,為了搶雞腿,蔡愛華差點和蘇家二兒子打起來。
蘇秀麗看著面前的混亂,捏緊了拳頭,默念忍字訣。直到劉麗和蘇二嬸搶扣肉時,許多梅菜濺到蘇秀麗的婚紗上,蘇秀麗才失控地尖叫起來。
「滾,全都給我滾,再搶我就全部掀了,誰也別想吃。」蘇秀麗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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