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玉良緣>
秦沐看著滿桌的好菜,全是她愛吃的,胃口大開,吃了一口,咦,頓覺奇怪,這菜的味道與以往御廚不同。於是抬起頭看向魏寒玉,見她亦是滿臉關切的看向她,好奇的問道。
&玉姐姐,宮中的御廚是換了麼?」卻見魏寒玉淡淡一笑,也不回答她的話,只單單問道。
&吃嗎?」
&秦沐點點頭,有低頭扒了幾口。因為秦沐是在山野長大的,大魚大肉吃的沒有宮中那麼精細,口味難免要重一些,她記得魏寒玉問起她時,她只隨口提過一次,沒想到,魏寒玉真的就找著了和她口味的大廚。
&吃點。」魏寒玉抬手,給秦沐夾菜,秦沐眼尖,注意到魏寒玉的手腕,有些發紅。若是別人,秦沐自然注意不到,只是魏寒玉的手腕白嫩細膩,會顯得特別明顯。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小心的握住魏寒玉的手,輕卷開她的袖子一看。一團暗暗的紅色,秦沐一眼就能看出是被油濺到的。一想到御廚的風格不會轉變如此快,定是魏寒玉與她相處久了之後,悉心了解了她的口味之後,做出來的。眼眶泛紅,看向魏寒玉,悠悠的問道。
&玉姐姐,這整桌的飯菜是你做的?」
&魏寒玉點點頭,把手抽了回來,如此雲淡風輕,卻讓秦沐內心翻滾不已。
&段日子,你費心照顧顏漢,太辛苦了。」魏寒玉勾著笑,柔和的看向秦沐,為她盛了碗湯繼續說道。「想著你吃不慣宮中的菜餚,於是我便下廚做了些。」
&的手。」秦沐目光仍是落在魏寒玉的手腕上,語氣哽咽。
卻見魏寒玉輕輕一笑,淡淡的說道。
&怪我自己,太久沒下廚了,生疏了。以後不會這樣了。」
&有以後了,以後不讓你做飯了。」秦沐用力搖搖頭,看向魏寒玉,把她雙手都抓到懷裡,心疼的抱著,說道。她今生能有幸陪伴在魏寒玉身邊,已經是莫大的福氣了,人家是堂堂魏國的公主,如今已為了她不涉政了,現在還甘願當廚娘。說什麼她也不答應。
&瓜,妻子為丈夫做飯,是普通人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嗎?」魏寒玉擰了擰秦沐的兩個耳朵,柔聲說道。見秦沐擰著眉頭,一臉的倔強,魏寒玉接著說道。
&兒,我現在只想把你照顧的好好,養的白白胖胖的,每天看到你總把笑掛在臉上。這也是我想到現在唯一能為你做的。」
&道了,娘子大人。」秦沐紅了眼眶,她知道魏寒玉內心的柔軟,於是重新拿起碗筷,開始胡吃海塞,她心中明了說得再多,也不如把魏寒玉辛辛苦苦做的飯菜吃完來的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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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秦沐擁著魏寒玉,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玉姐姐,明日我就出宮去找秋蟬,把那煉好的藥拿回來。」
&經治好了。」魏寒玉翻身,看向秦沐,眸子裡閃過欣喜。
&她飛鴿傳書我了。」秦沐看向魏寒玉絕美的側顏,忍不住湊上前,吻在她的臉頰上,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她開始心猿意馬。她摟著魏寒玉的腰際,悠悠的問道。
&玉姐姐,那若是你懷孕了,我是不是就有很長時間不能碰你了。」
此話問出,秦沐看到魏寒玉白皙的臉頰上閃過一抹緋紅,分外的誘人。她露出賊賊的笑容,有道了句。
&來得趁著寒玉姐姐沒有懷孕前,先多吃上幾次。」說完,見魏寒玉羞惱的要反駁,秦沐湊上唇,吻了吻魏寒玉的紅唇,極富彈力的觸感,讓她想要加深這個吻,又香又軟,舌尖觸碰到的地方,秦沐一寸也不舍放過。她的手撫摸著魏寒玉香軟的身段,只覺得這一刻,溫存才是最好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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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沐把秋蟬以宮女的身份接入宮中,安插在碧月軒,專門為魏寒玉調理身子。服用丹藥懷孕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每一步都需要精心準備,不容出一分差池。魏寒玉十分配合,每日都是把那些難以入口的中藥一一服下。看的秦沐很是心疼,但她知道魏寒玉的固執,沒有任何困難能阻止她做下的決定。幾日後,秋蟬用她與魏寒玉兩人的血煉製好了第一期的丹藥,供魏寒玉服用。秋蟬告訴她,服用這個丹藥需連續服用三期。每一期是一個月的時間。其間,秋蟬會經常為魏寒玉診脈,悉心注意她身體的細微變化。一切都順利的進展著,宮中的一切都相安無事。
只是這日,從邊疆傳來的加急線報,驚擾了皇宮的安寧。大漠軍隊在邊城集結了大批軍隊,一路上勢如破竹,已經攻陷了幾個城池。大漠與魏國關係的惡化,也引起了朝中眾臣的重視。眾臣自動分為了兩派。一派認為秦淩不能放,如今大漠風頭正盛,若把秦淩放走,豈不是放虎歸山。而一派認為,應該放走秦淩,緩和兩國關係。
早朝之時,魏顏漢按秦沐的意思奏請魏帝,因自己是本案在場的唯一證人,理應協助大理寺審理太子被刺殺一案。魏帝准許。下朝後,魏顏漢跟隨秦沐一同前去大理寺,跟進案情。與段宏碰面後。得知,此案請因沒有活口,一直進展緩慢。不過他們並未怠慢秦淩,而是把她軟禁在偏房,幾名侍衛看守。秦沐深知,以秦淩的身手,想要闖出這大理寺,並不是難事。她不離開的真正目的到底為何?難道真的是與陸旭兩人以暗中搭上了線。這般想來,秦沐眉頭皺的更緊,也顧不得先去屍檢,而決定先去會會這個秦淩。
在重兵把守的偏房內,秦沐見著在狩獵樹林中,救她一命的秦淩。與想像中一樣,她臉上沒有一絲焦躁,反倒是悠然自得。見到秦沐,並不驚訝,為她斟了被茶,就如同她是這裡的主人,來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一般。
秦沐也強壓著滿心的好奇,淡然的坐下,與她細品起茶道。
&城的繁華,遠比大漠。」秦淩抿了一口茶,不經意的丟出這句話。秦沐聽了心裡咯噔一響,看向秦淩,試探性的問道。
&主的意思,可是想要在京城長住?」
卻見秦淩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悠悠的說道。
&番上京,總算明白當初你為何不顧一切都要回到魏國了。」
&要回京,並不是流連這裡的繁華,而是我的親人在這裡。」秦沐點頭,正色的回道。
&人?」秦淩笑了,看向秦沐,那眼神讓秦沐讀出隱藏的寓意,似乎有一抹嘲諷,讓她有些不爽,於是解釋道。
&主,我從小父母雙亡,所以我愛的人,我便把她視作我的親人。」
&了她,不惜男扮女裝入宮當官,若被發現便是死罪。為了她,不惜上陣殺敵,甘願被俘。為了她,不惜假裝成太子,險被刺殺。這份愛是不是太危險了。」秦淩眸子眯起,語氣透著幾分無奈。
&主,這是在下的家事。還不容你為我操心。」秦沐看向秦淩,語氣透著幾分防備。見秦淩淡淡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話鋒一轉說道。
&知道你來的目的,無非是想問這件案子,是否與我有關,是嗎?」說完,看向秦沐,見秦沐衝著她點了點頭,秦淩淡淡的說道。
&事與我無關。」
&主,這件事我定會查清,還你清白。如今大漠連連犯境,還請你書信一封,停止這場戰爭,減少無畏的傷亡。」秦沐抱拳,看向秦淩,原以為她會藉此提出什麼條件,卻見她掏出一枚玉佩,放到桌上。
&命人把這塊玉佩帶到前線,看到這塊玉,相信他們就知我的相安無事,自會退兵。」
拿起還帶著秦淩餘溫的玉佩,秦沐被秦淩的深明大義感動。轉身離開,便命人快馬將這塊玉佩送去大漠。又同段宏一起去查探屍體。
因為案情特殊,所有的屍體保存完好,被冰封在地窖中。但進入地窖,秦沐還是被一股噁心的腐屍味,熏得胃裡翻江倒海。再看好幾具屍體的死狀慘烈,腸子都露在外面。見她面色慘白,一旁的段宏把木塞遞給她。秦沐立刻塞去鼻子,總算是堵絕了這難聞的味道,讓心情稍稍平復下來。地窖陰暗,兩人掌燈進入,秦沐很快進入狀態,開始悉心翻查每一具屍體。希望能在他們的身上找到線索。
段宏跟上前,無奈的說道。
&體這幾日我們已經反反覆覆檢查過多變,但每個人身上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除了手臂上的老鷹圖騰,關於這些人身份,始終是個謎。」
見秦沐似乎沒聽進自己說的話,而是自顧自的翻找,段宏湊上前,幫她點上燈,秦沐攤開一人的掌紋,看向段宏說,笑著問道。
&仔細觀察一下他的手掌。」
段宏認真看了半天,說道。「此人應該是從小習武,且擅用長劍,你看他指腹滿是老繭,是長年練劍所致。」
&對,還有呢?」秦沐笑笑,繼續說道。
&有?」段宏詫異看向秦沐,他在大理寺多年,辦案一向以細心著稱,還有他為留意到的。見段宏這般望著自己,秦沐也不打算賣關子了,淡淡的說道。
&人雖武功高強,卻不擅騎術。你看他指腹雖粗糙,但虎口平整光滑。而生活在大漠上的牧民,因長年騎馬,手扯韁繩,虎口處應該會有一層厚厚的老繭。」說完,秦沐捲起他的袖子,把紋有老鷹圖騰的手臂呈現在段宏面前。
&看,這圖騰也有蹊蹺,大漠牧民的圖騰是從小刻上的,會伴隨著年齡的增長紋身融入肌膚,多少會變形,卻會呈現出深黑色。但他的紋身卻很清晰,且紋身邊緣處有紅腫的跡象,這表明這個紋身並沒有跟隨他多少時日。」
聽完秦沐的分析,段宏一臉愕然,秦沐又轉身,把另外幾人手臂上的紋身翻出,也呈現出同樣的狀況。案子上他難以攻克的死結,在這一刻一下就解開了。段宏欽佩的看向秦沐,見她不過二十歲光景,眼光卻如此老辣,注意著一絲一毫的細節。
&然證明不是大漠之人所為,你們還是儘早把大漠公主放了吧。免得引起兩國無畏的爭端。」秦沐走出地窖,拔除木塞,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回頭看向一直用仰慕眼神看著她的段宏,說道。
&我這就命人放了公主。」段宏用力點了點,激動的說道。「真的是太感謝秦太傅的大力相助,這些天我頭髮都愁白了,若真是冤枉了公主,我就成了這破壞兩國友誼的罪魁禍首了。」秦沐點點頭,駕車回宮。待回到宮中,魏寒玉已經為她準備了豐盛的佳肴,秦沐剛坐定,目光落在一盆血紅的豬腦花上,腦海里瞬間浮現出剛剛翻查的屍體,血腥的腸子□□在外面,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哇」的一下,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