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我大概已經了解了。」
天橋上,林年倚靠在護欄邊,金色的流水在橋下川流不息,白光珠簾成串閃逝而過,偶爾有救護車和消防車的警笛聲呼嘯而過朝向他們來時的方向絕塵而去。
李獲月背靠在林年右側不遠處的護欄前環抱著手扭頭看向別處思考著事情,路明非蹲坐在護欄邊的地上抱著膝蓋,臉埋在膝蓋里像是陷入了自閉。
如果不是林年拉著他離開車站,逼著他仔仔細細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全講述了一遍,他可能現在還在月台上杵著當消防栓。又或者更極端一點,萬一想不開就乾脆臥軌了呢.可黑色幽默的是封站的情況下也不會有列車開進來把他碾死,求死也不能。
倚靠在護欄邊上,雙手耷在外十指交叉虛握著的林年久久沒有說話,在說完剛才的那一句後又陷入了安靜,片刻,他手肘輕輕用力將雙手從護欄外收了回來揣兜里,轉身看一眼旁邊腦袋埋進膝蓋里跟睡著了一樣的路明非,抬腳就踹了上去!
這一腳說重也不重,看這傢伙跟死了老婆一樣怪可憐的,林年沒捨得下重腳,說輕也不輕,不然就起不到效果了。所以橫豎還是把路明非的蹲姿踹散掉,整個人歪倒在地上滾了兩三圈,又一言不發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林年走到爬一半的路明非面前伸出右手,扭頭看向天橋外的金流,「人還沒死,要殉情別在這裡蹲著,等下面有半掛過來就從這裡跳下去,或者我把你丟下去。」
路明非拉出林年的手,結果對方手忽然一松,他差點又摔了個屁股墩,穩住之後鬱悶地抬頭看向他,剛好四目相對,「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嗯,我的錯。」路明非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低聲說。
他答應過林年要看好陳雯雯,但到頭來還是沒做到,關鍵時刻掉鏈子,說出去的話沒收回來,他現在挨一頓毒打都是心甘情願的,但到頭來沒人會去打他.倒也是有的,陳雯雯的父母。也得虧陳雯雯是在北亰讀書在外面住,否則不超過一天,女孩的父母就得找上門向路明非要人,他是最後一個和陳雯雯接觸的人。
林年看見路明非的樣子,也就把原本還想多說幾句的話給收了回去,他清楚現在路明非心裡比他想的還不是滋味,陳雯雯丟了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明珠塔那一次就給路明非上了一課,這一次路明非儘管已經豁出去想挽回局面,但結果依舊重蹈覆轍。
這種心理打擊以及愧疚感可以直接壓垮一個人,路明非現在就在承受這種折磨,但沒人會為他說半句好話,因為到頭來真正受到傷害的不是他,而是陳雯雯,這種現實讓他的痛苦倍增。
「林年,幫幫我。」路明非說。
不丟人,求助真的不丟人。如果可以用面子,尊嚴,乃至人格來換陳雯雯立刻安全被帶回來,路明非想也不會想的就去照做,而不是像一個傻逼一樣精神抖擻重新振作地放大話說自己的過錯自己彌補,能說出這種屁話才是真正的自私的畜生。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一切能挽救結局的機會,林年毫無疑問就是眼下最強大的助力,他手中掌握的信息可能多到自己難以想像,說不定他真的有機會幫到自己,也幫到陷入險境的陳雯雯。
「我會幫你,所以你不能急。急也是正常的,但事情越急越慢,這個道理你是清楚的。」林年說。
卡塞爾學院的劍道館裡,路明非每一次和林年對練挨揍的時候都會聽見對方強調這句話,越急越慢,所有事情都是越急越慢,然而這個道理卻沒有多少人能真正懂得並且貫徹到做人做事上。
「首先明確一點,陳雯雯現在的確陷入了很危險的情況,如果沒有意外,她在被迫坐上那趟列車的時候就已經踏上了進入『尼伯龍根』的路途。根據你對當時情景的描述,車燈照不亮的出站口黑暗,突兀出現的大量死侍,以及封閉無人的西直門站台,根據這些條件基本可以確定你們陷入了尼伯龍根與現實之間的『閾限空間』。那所謂的『3分鐘』限制,應該是尼伯龍根完成對現實侵蝕的必要時間,就算你在3分鐘內殺光死侍,策劃這個陰謀的人也有辦法把她送進尼伯龍根。」
「尼伯龍根,大地與山之王的尼伯龍根?」路明非即使知道了答案,也忍不住再去確定一次。
「不管是誰的尼伯龍根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九死一生的險地。」林年說,「但陳雯雯現在的情況卻很特殊,她暫時應該不會出事。」他側頭看向不遠處背靠著護欄沒有說話的李獲月,「如果你的描述沒有出錯,也沒有認錯人,那么正統的下一任『月』現在正和她在一起,按照我對那個傢伙的粗淺認知,在那種特殊的情況下他會把身邊普通人的性命置於自己之上,是個不折不扣的熱血主角模板的好人。」
「那個司馬.栩栩?」路明非還記得那個用『時間零』的年輕混血種,在四合院時對方給他留下了不淺的印象,但更多的情報就不甚了解了,「他是下一任『月』?」
「『乾』位混血種,用秘黨這邊的話來說就是『S』級的專員,言靈你也見識過了,雖然在正統這邊叫的方式不同,但本質上還是『時間零』。我說句實話,當時上車的人是他而不是你,算得上是抽了一手好簽,只出於對陳雯雯安全考量上,他作為一個保鏢比任何人都要合格。」林年淡淡地說。
路明非沉默著想了一下,發現真還是這樣,自己和陳雯雯進入尼伯龍根,按照他現在的實力水平,自保可能沒什麼問題,但想連帶著保護一個軟弱的普通人就實在是太難為他了——他帶著陳雯雯逃離那群獵人的追捕都夠嗆的,更別說尼伯龍根里可能出現的怪物。
「但他現在不是全盛的狀態,他中午受過傷,手臂關節上的挫傷起碼需要兩到三天的時間才能痊癒。」護欄旁邊響起了李獲月的聲音,「並且他們兩個都沒有攜帶任何補給品和求生裝備,在進入尼伯龍根後的實際情況不會如你想的那樣穩定。」
「進入尼伯龍根的條件到底是什麼?現在我們不能直接進去嗎?」路明非趕緊問,但他卻發現才問完這個問題,林年和李獲月都沉默了,並且兩人還互相對視了一眼。
「原本按照正常的計劃,今天晚上我和她就會進入尼伯龍根解決這次的麻煩。」林年最後還是決定跟路明非說清楚內情,「具體的辦法是通過乘坐北亰地鐵系統的2號線和13號線,用地鐵磁卡在每一站的閘機口刷一次票,再完成環線的每一站打卡後就能獲得進入尼伯龍根的『門票』。」
「這不是那個都市傳說嗎?」路明非愣住了,最近蘇曉檣他們研究這類流言太多了,他也耳濡目染了不少,刷環線閘機口進入神秘地鐵的傳言是流傳最廣的一個,但他們都只當是笑話,甚至沒有去實踐,因為聽起來太過離譜了,怎麼看怎麼都像是釣魚消遣網友的玩笑。
「不是傳說,是事實。尼伯龍根在正統的學術語中叫做『小天地』,而一片『天地』的主人是有權能創造規則的,這個看似荒誕的都市傳說就是進入尼伯龍根的規則之一。」林年手一翻夾出了自己的那張白色磁卡,「我和她已經坐完了整個2號環線,在準備轉13號線的時候中斷了。」
至於為什麼中斷,路明非沒有問,因為他本身就是中斷的原因,13號線的西直門站台幾乎都被他拆掉了,哪裡還有閘機給他們打卡?
「那現在該怎麼辦?」就算規則再荒誕,路明非也希望是真的,因為起碼有跡可循,有地方發力,不會像他一樣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在廢墟里亂轉。
「我不知道。」林年也直接說實話了,手指一翻收起地鐵磁卡,「進入尼伯龍根的這個規則是我和正統其中一位話事的宗族長做了一筆交易才得知的,這也是正統手上唯一掌控的進入尼伯龍根的準確辦法,但現在其中一個站台癱瘓,沒人知道在站台重新恢復工作之前該怎麼進入尼伯龍根。」
「站台想要重新恢復運轉起碼需要一個星期。」李獲月說,「我問過了,現在西直門站台吸引了大量的輿論,就算是正統也不可能在這種特殊的時候頂住壓力重啟站台,況且裡面的龍血生物污染和火災遺留的問題也需要時間處理,最快也得三到四天的時間。」
「賭他們在尼伯龍根里能堅持到三到四天麼?你覺得司馬栩栩做得到嗎?」林年看向李獲月。
「他能做到,但他身邊的女孩不一定,斷水斷糧是大問題。」李獲月直言不諱。
「今天下午正統不是派出了一個狼居胥的幹員進入尼伯龍根麼,那個背紅纓槍的男人,他身上帶了足夠的食物,有沒有可能他們會在尼伯龍根中遇到,司馬栩栩作為正統的『乾』位混血種他應該是認識的,可能會出手幫助他們多熬過一段時間。」
「如果能遇到,一定會伸出援手,前提是能遇到,現在我們對尼伯龍根里的情況一無所知。」
李獲月和林年在快速地交談著,一旁插不上話的路明非用力長呼一口氣釋放自己胸腔的壓力,閉上眼睛手肘靠在旁邊的天橋護欄上,右手曲直用力揉著亂糟糟的頭髮,火場上遺留的灰塵也從簌簌地落下天橋,在金色的路燈光粒就跟飛雪一樣。
尼伯龍根,地鐵,陳雯雯,司馬栩栩他腦子裡亂糟糟的,天橋下車來車往,鳴笛聲和風聲,還有遠處若有若無飄來的消防車的警笛,都像是飄絮在金色的燈華里擰成一根根繩子纏在他的脖頸,讓他有些呼吸不順暢,卻又頑固不肯掙脫開這些束縛,雙手扯住繩子努力找到另一端的彼岸。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睜開眼睛,轉身看向林年,「現在幾點了?」
還在和李獲月討論尼伯龍根事情的林年停住嘴裡的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黑表,「十點二十分。」
「今晚十二點那個遊戲就要公測了。」路明非從護欄邊離開,快步走過來低著頭說道,「這是一條線索,這是一條線索,我們可以從這裡下手。對,線索,我差點忘了這個線索。」
「遊戲。你之前說過的那款疑似和尼伯龍根有關的遊戲?」林年微微點頭,他還記得這回事,陳雯雯之所以和路明非會出現在網吧,就是因為那款蘇曉檣他們一直在追查的神秘遊戲。
「林年,你還記得嗎?陳雯雯搶到了那個遊戲的內測資格,但我沒有搶到,然後就發生了今天那些事情。」路明非說話有些快速,也在儘可能地讓自己語序不要出錯,表達儘可能清晰,「那款遊戲的官方網站資料上甚至放出了『死侍』的信息對了,我之前在地鐵站里遇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死侍,我好像都在那個遊戲官網上看到過!那個遊戲的北亰也和北亰的地鐵有關!有沒有可能我們可以通過那款遊戲找到進入尼伯龍根的新的辦法?」
「死侍?」林年微微皺眉,但下一刻路明非就已經上手摸向他的口袋找他的手機,他也任由對方拿走手機戳來戳去,最後呈現在自己眼前的是手機屏幕中的一個黑色的網站。
林年第一眼掃到那個網站內路明非點開的「怪物圖鑑」就抬手把手機拿了過來,低頭快速地滑動屏幕翻開了幾張那幾乎沒有掩蓋意思的「遊戲怪物」後,表情變得怪異了起來。
李獲月見到他的反應後也悄然走來,瞥見了屏幕上的東西後也蹙起了眉頭沒有混血種在見到這種堂而皇之將龍族世界危險的秘密放到檯面上的東西還能不皺眉的。
「遊戲資格,陳雯雯獲得了遊戲資格然後出了這檔子事情,但我沒有獲得遊戲資格,所以我現在在這裡,你說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路明非從未覺得自己腦子轉的這麼快過,可能也是溺水的人抓住稻草拼死自救,將有的沒的信息全部一股腦攥在手裡企圖捏出一團有用的證據。
「遊戲資格和進入尼伯龍根之間的聯繫.我覺得關係應該不大吧?」但可惜的是林年覺得這種說法太強行了,「你可能不知道,正統截止今天已經派出了不少幹員進入尼伯龍根,他們都是通過我之前說的『規則』進去的,而不是所謂的遊戲資格,在一兩個月前這款遊戲甚至都沒有消息。最難以自洽的點在於,陳雯雯抽到了遊戲資格所以進入了尼伯龍根,那司馬栩栩呢,他也和陳雯雯一起進去了。」
路明非眼中的光漸漸消退了起來,也就這個時候,李獲月忽然說,「不,栩栩好像也接觸了這款遊戲,拿到了內測資格。」
林年怔住了,他對這件事不知情,「什麼時候的事情?」
「還記得你今天下午點的時候,在車上提到讓我找人幫忙得到這款遊戲的內測資格的事情嗎?」李獲月說,「我把這件事拜託給了趙筎笙,但筎笙似乎不懂網路遊戲,所以就求助了栩栩,他對我的需求一直很上心,所以主動攬了這件事去拿到了這個遊戲資格,這件事他之前在電話里有提到過一嘴。」
林年左手無意識抬了起來放在了眉毛上輕輕刮動,眼神微垂腦海里快速地理清楚這些事情之間的聯繫,看起來荒誕的一件件事居然開始勾連到了一起形成了一條完整的前因後果鏈?可是遊戲和尼伯龍根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一邊的東西怎麼會關聯在一起?
「這款遊戲十二點公測,我們可以找個有電腦的地方,看看這個遊戲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路明非趕緊說,「我們可以去網吧,現在很多人都在關注這款遊戲,說不定網吧里有人能拿到內測資格也不一定?」
「那他現在就不應該在網吧,而是和陳雯雯還有司馬栩栩一樣在尼伯龍根里。」林年說。
路明非滯住了,但還是不信邪地說,「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可能還有一個辦法,但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林年低頭想了想,說,「我會一種古老的煉金陣術,『所羅門之匙』,只要找到進入尼伯龍根的『門』,就能用這個陣術開門。現在已知兩處尼伯龍根打開過的準確地點,或許我可以嘗試一下用『鑰匙』開門。」
「這並不衝突,現在時間還有兩個小時,西直門站已經封站了,但足夠去1號線的蘋果園站嘗試你所謂的『鑰匙』,如果成功就直接進去尼伯龍根,如果失敗那就就近找網吧看看那款他說的遊戲到底和尼伯龍根之間存在怎麼樣的關聯。」李獲月給出了相當中肯的建議。
「可以試試。」林年點頭。
「那還等什麼,走吧,你們開車了嗎?」路明非見到自己手忙腳亂掰扯出來的線索居然真的可靠,眼睛都重新有光了,著急地轉身就要下天橋。
可就在他走向天橋樓梯的時候忽然看見不遠處一個戴著帽子提著黑色塑料口袋的路人向這邊走來,步履快速,帽檐下的眼眸銳利。
路明非悄然後退半步,微微沉身,他心中的警惕升了起來,血管內冷下去的液體也開始升溫——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確定對方的目標是他們,絕對不是偶然上天橋的路人——難道是那群不死心的獵人又追過來了?
就在路明非渾身炸毛的時候,林年就已經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抬起右手向著那戴帽子的路人招了招手,對方見到也一溜小跑過來,兩人互相確認了一下信息,對方就把手裡的黑色塑膠袋遞給了他。
路明非見著這一幕也愣然放下了戒備的姿態,看著林年提著塑膠袋回來,伸手從袋子裡摸出了一個滾燙的塑料碗塞他手裡,他低頭一看就見到紅汪汪一片的湯水裡面沉浮著帶肉的怪形大骨頭。
「羊蠍子,趁熱。」林年又從塑膠袋裡拿了一碗遞給李獲月,李獲月接過後看了一眼,倒也是沒有拒絕。
他們三個人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什麼東西,按照正常的時間點,早該吃晚飯了。
「邊吃邊走。」林年拿出口袋裡的一次性筷子和手套,正想問路明非會不會因為太過難受吃不下飯什麼的,但轉頭就看見那小子已經揭開塑料碗的蓋子徒手就掏羊蠍子往嘴裡塞。
行吧,悲傷和憤怒但不影響乾飯,有食慾也是好事情。
他默然把手裡的塑料手套遞給了李獲月,順手也摸了一碗羊蠍子出來。
他也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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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龍鳳苑,外廳。
沒有月亮的黑夜裡,黑暗如薄紗籠罩在那些火熱的楓葉和銀杏上,黃金與火焰的美景也在此刻靜息,像是燃盡的火焰只余篝火餘燼,它們帶著些許溫熱,不再灼熱,似乎只是微弱地在灰燼中閃爍,安靜而悠然。
在外廳「空」之處的漢白玉石桌上,燃燒著一盞長明燈,向四周灑下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漢白玉桌前團坐的幾位佝僂身影。他們身著古老的綾羅綢緞,這些服飾已有百年乃至幾百年的歷史,象徵著不同時代內相同的權勢和地位。黑影之間瀰漫著比黑夜更深沉的幽暗氛圍,仿佛是來自遙遠時光的鬼魂在這裡聚首,圍繞著那盞長明燈,私下述說著這新的人間。
昏暗之中,八進院的朱紅正門在隆隆聲里被推開了,鬼魂們的私語頓時靜止,一片寂靜,詭異的氛圍瀰漫。
站在朱紅門前的是一位手執精緻紅木宮燈的人,光芒如夢,行走至黑暗的外廳中,直至抵達長明燈的光輝邊緣,才緩緩停下,將宮燈垂下,屈膝行禮。
「恭遵列宗子調令。」手捧紅木宮燈的人輕聲低首。
「『月』丟失,是否知曉?」坐於漢白玉桌前,聲音宛若細針,陰寒銳利的蒼老音響。
「因眾多緣由,恕難禁制,此事超出下職能力過多。」那人請罪。
「我們所言的是下一任『霜月』,而非『獲月』。今日晚。」端坐正中,宛若枯朽老木的年邁之人開口道。
「.什麼時候的事?」那人抬頭。
「今夜不久前發生,狼居胥總指揮已請罪報告,栩栩或因不測誤入龍王統御之終末之地。總指揮言之如此:此為意外之事,誰也不曾料及。」
「意外?嗬,黨同伐異也!老朽聽聞最後調令司馬栩栩之人乃是那個賤女。」枯槁老嫗的乾癟笑聲在石桌上顫顫發出,「看來是愈發大膽了,白日間與那秘黨之子合謀,為我們出演一場善戲,著實有趣,毋以我為愚者。」
「諸位,解事之道為重,莫要過於問責。事關重大,無需再多言其他。」漢白玉桌前鬼魂微抬頭,長明燈下,那雙深如墳墓深處之眸,為白日所見,年紀蹊蹺、獲月與林年會晤之人,司馬家宗族之長,「筎笙,前去攜之歸來,即刻動身。」
「是。」低首之人身軀微挺,手中紅木宮燈亦重新托起。
紅木宮燈溫紅如暈,映照了趙筎笙那靚麗面龐,然面上情感若無波動。
ps:後半段的半文言文是ChatGPT4.0基於《紅樓夢》和我原設台詞改寫的,覺得怪的話就怪Chat吧(畢竟我的文言文水準不高,只能求助AI曹雪芹老師了。
當然也可以理解成正統的老東西們學藝不精,沒學到現代的正宗白話文精髓!凸顯老傢伙們的腐朽!(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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