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夜總會?星辰夜總會?星...隨便了,反正推開大門走進這間地下夜總會的三人都沒好好記住這家店名,這就跟從來不會有人特別去記住二十四小時成人用品店的名字一樣,你總不會在這種級別的小地方辦會員卡就是了。
門後撲面而來的是婉轉的歌聲和溫暖潮濕的空氣,甘甜的香味和酒精的微醺止不住的湧入人的鼻腔,門口彬彬有禮的經理雙手放在身前微笑地向林年三人鞠躬大聲喊:「歡迎光臨,今晚月色正好是想喝點什麼嗎?」
卡座區走廊中舉著托盤遊蕩的衣著暴露的兔女郎款款走來,面帶微笑地一步三扭站到了三人的面前,林年和曼蒂整齊地看向了大久保良一,後者也不負眾望十分嫻熟地上前兩步掏了張信用卡放到對方的盤裡:「大卡座,一份冷吃,一瓶庫克Rosé,不要陪酒,今天我過生日,點一首橘慶太的『friend』吧。」
「那個,抱歉,這位客人,首先祝您生日快樂,但今晚駐場的樂隊是我們特地請來的『CoCo』樂隊,所以現在的點歌服務是需要消費到一定限額才能使用的...」經理面帶笑容欠身到良一的身前小聲提醒。
大久保良一掃了一眼卡座區盡頭的不算大的舞台,上面坐著一隻女子樂隊,乍一眼看去叫不上名字,大概就是個三四線混跡的樂隊,夜總會裡的歌聲就是她們帶來的,現在正在唱的是中島美嘉的『桜色舞うころ』。
主場的聲線還算柔和深情,但很明顯她的歌喉比不上她的姿色,一身露肩的黑白條紋衫加上熱辣的超短牛仔短褲,前排卡座不少男人們喝著酒津津有味地邊喝酒邊看,時不時還會掏錢給服務生買鮮花丟到台上去,良一隻是瞥了一眼大概就懂這家夜總會是什麼意思了。
「要消費多少錢才能『點歌』?」大久保良一問。
經理在大久保良一耳邊說了一個數字後退後兩步垂首微笑等待著反應,良一點了點頭:「數額挺大的,我們只有三個人,全開香檳也不一定喝得完,感覺有些浪費了。」
「沒有關係,這位客人,入座卡座區的時候我們會提供今晚的其他『歌單』,價格相對會便宜很多,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隨時傳喚我。」經理躬身含笑。
「不,我的意思是既然喝不完那就找人幫忙一起喝。」大久保良一拍了拍經理的臂膀:「給今天晚上在場的所有人開一瓶我們桌一樣的香檳,賬記我頭上。」
大久保良一沒有壓低說話的聲音反而抬高了些許,不少卡座區的人都聽到了這個男孩的豪言闊語紛紛鼓起了掌來,頗有姿色的女人們都向著這位年輕人舉杯拋上媚眼,相信如果大久保良一願意他們訂的卡座區再大都會有些擁擠。
「有我們主席那味兒了。」曼蒂小聲湊到林年耳邊說悄悄話。
「差了,之前上課的時候愷撒私底下跟我聊天說他幹過最瘋的一次是17歲生日,送了生日派對上每個人一隻鷹隼,一隻8萬美金,送出去了八十隻。」林年也小聲回答。
「也就是八八...六百四十萬?原來我們主席出手這麼闊綽的嗎?」曼蒂驚呼,她以為學生會party上香檳灌泳池就已經是驕縱的極限了,可有錢人的快樂總是能超乎她的想像。
「你們在說什麼?」大久保良一回頭看見兩人在咬耳朵不由出聲問。
「沒什麼,沒什麼,只是感慨一下有錢人樸實無華的快樂,你們做黑道原來這麼賺錢的嗎?」曼蒂上下打量著大久保良一像是在重新審視這個年紀還沒她大的年輕人。
「做黑道大多若眾其實並不賺錢,真正掌控著經濟流水的是像義隆組長那樣的大人物。」大久保良一解釋。
經理已經殷勤的去準備酒水了,漂亮的兔女郎帶著三人入座了最靠前排舞台的卡座,水晶玻璃制的桌上放著冰桶,裡面插著一隻帶著水痕的香檳。
「我以為我們是來找麻煩的。」林年和曼蒂坐在了一起四下張望著夜總會裡的布局,這算是職業病了,卡塞爾學院的實戰課程里不勝其煩地都會提到,任務途中在出入一個陌生的環境時一定要將所有路線摸清楚以備後續撤離。
「我們的確是來找麻煩的,只是方法有些傳統..兩位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大久保良一給兩人遞了兩個杯子,又親自開香檳斟酒,干櫻桃和蜂蜜的香氣瀰漫鼻腔之間。
「我以為一進夜總會我們就會一腳踢翻一張桌子拿酒瓶砸酒櫃的玻璃。」林年看著酒杯中淡黃色酒液里快速上浮的針刺氣泡說:「我以前看混混砸店都是這樣的。」
「那樣會引來警視廳的,這次任務還沒有重要到需要上面的人給警視廳打招呼的程度,所以一切得從簡了,但如果林君想要砸店的話也是可以的,這家店沒什麼後台,砸了之後本家也配得起。」大久保良一說著把才插入冰桶里的香檳抽了出來握住瓶頸遞了過去,一副大哥說砸店我馬上就砸的小弟模樣。
「不...我不是想砸店,我只是好奇我們該怎麼找麻煩。」林年擺了擺手,一旁袖子都捲起來的曼蒂一愣,悄悄咪咪的又把袖子卷回去了乖巧坐了回去。
「找麻煩的方法也有很多種。」良一又把香檳插了回去:「比如在本家我這個階級的『若眾』月薪是二十五萬円。」
「挺不錯了。」林年心裡換算了一下匯率,大概就是一萬六人民幣的樣子,就算每個國家的消費水平不同,一個二十一歲的年輕人能拿到這份工資在日本也算很不錯的了。
「這瓶庫克Rosé單價大概四萬五日元左右。」良一說:「我看了一圈,今晚上這家夜總會生意不錯,卡座幾乎坐滿了,也就是說我至少送出去了二十多支香檳,籠統算下來一百多萬日元左右。」
「大久保先生,破費了呀。」曼蒂揉了揉香檳杯感受著嘴裡甘甜清新的風味。
「叫我良一就行,破費不至於。」良一喝了口香檳漱了漱口,又招手叫來了賣玫瑰的服務生抓了一大把花丟上了舞台,漂亮的主場看向他們卡座的眼神也越發嫵媚多嬌了起來。
林年瞥了一眼台上那些散漫交錯的玫瑰,每一根玫瑰上都掛著1萬日元一支的小紙牌,剛才那這一把丟下去大概又是一個良一月工資,他也大概明白了他們現在在做什麼:「...你根本沒打算付賬?」
「是的。」良一揮手叫退了滿臉笑容的服務生擦了擦手:「我給他們的信用卡早就被刷爆了,不瞞各位現在我在各大銀行的信用都是黑名單級別的,所以我只是一個窮鬼而已,這次能喝喜歡的香檳都是託了任務的福。」
「那我們可得多喝些了,一會兒絕對得打起來。」曼蒂一怔,立馬又給自己的酒杯續滿了酒滿臉感慨:「下次要砸壽司店或者米其林三星一定得把我們叫上,黑道的生活原來如此多姿多彩啊。」
「這次是有人當替死鬼罷了。」良一搖了搖頭:「事後的酒水消費大概率會記在那什麼青坊組的頭上,畢竟他們理虧在先,被本家找上門大概率得切腹了,切之前順手賠點任務過程中的酒水錢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本部不一樣,這種霸道的行事方式在執行部行不通,我們走的是低調路線。」林年說:「如果像是這樣的任務執行部大概會給我們一張怎麼刷都刷不爆的信用卡,然後讓我們走進來開出一個低的離譜的價格,放言買下這間夜總會從而引來夜總會背後的人。」
「如果夜總會老闆真把店子賣給你了該怎麼辦?」良一喝了口酒問。
「那不就更簡單了嗎?」曼蒂吃著冷吃拼盤插話:「把夜總會買下來不就可以直接見到想見的人了嗎?」
良一一愣好像是這個道理,夜總會需要交保護費,既然老闆都變了肯定就要跟當片區域的組織進行交接,這也順理成章的見上面了,兵不刃血...但就是有些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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