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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伯?!」
林風一口氣沒倒騰過來差點暈過去,他吸著冷氣咳嗽了兩聲,這才喘息道:「你……你剛才說什麼?!」
說完這句話,沒等對方回答,林風就自己愣住了,因為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但那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聲音!!或者該說,那不是自己『原本』的聲音!
這聲音沙啞滄桑,聽上去像是七八十歲的老頭的嗓音!
林風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下意識地右手一翻,從納物戒里拿出了一面手掌大小的銅鏡,然後舉到了眼前。
「呃……」林風面前那少年見他突然拿起一面鏡子,頓時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剛才沒有留意到這鏡子是『變』出來的,還以為是林風本來就拿著的,他此刻心裡只有一個難以理解的念頭——這老伯居然隨身帶著鏡子!
林風可沒工夫管這少年心裡的驚奇,他此刻死死盯著眼前的銅鏡,在銅鏡裡面,照映出來的,是一張滿臉震驚的蒼老面孔,皮膚枯黃布滿皺紋,嘴巴周圍甚至還有一圈花白的鬍子,頭髮灰白披散在肩上,而且還夾雜著不少樹葉碎屑,臉上也有不少灰塵,看起來像個可憐兮兮的老乞丐。
這是……自己?!
林風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銅鏡里的『老乞丐』也同樣瞪大了眼,他的嘴角微微抽搐,『老乞丐』亦然。
真的是自己……
林風恍惚中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鏡中人自然也是同樣的動作,而同時他也才發現自己的手居然也乾瘦得不成樣子,簡直和枯枝差不多。
為什麼會這樣?!
林風心中頓時有些慌神,很快就想到了歲月蒼炎,並隨之得出了一個推測:在收服歲月蒼炎的過程中,自己的身體長時間得不到營養補充,且又受到蒼炎威能的影響,『歲月』透支,所以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當然,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可能,那就是:這不是歲月蒼炎的影響,而是自己在小世界中真的經歷了至少七八十年,身體自然成長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是前者的話,應該還有可能恢復本來『年紀』,但如果是後者的話,恐怕就很難了……
林風的心情頓時差到了極點,他放下銅鏡,卻還有些出神,心中反覆想著:如果自己沒辦法恢復年輕的話,以後就只有用這副樣子活下去了嗎?!或者,永遠用《易容術》改變自己的容貌,這樣『自欺欺人』的過活?
「老伯……老伯!!你怎麼了?」
少年的呼喊讓林風從出神中驚醒,他抬頭看去,只見眼前除了蹲在面前正奇怪地看著自己的少年外,還多了一個身背竹簍的麻衣老者,大約五十多歲年紀,也正驚訝地打量著自己。
林風壓下心裡的驚亂,勉強答了一句:「沒……我沒事……」
「你受傷了!怎麼還說沒事呢?!必須馬上處理才行。」少年一本正經地說著,側身從身後解下一個小背簍來,之前林風倒是沒注意他也背著一個小竹簍,而且裡面還有不少草藥,看樣子都是剛採集的。
「這個是止血的……這個是止痛的……」少年一邊嘀咕著一邊從小背簍里選出幾株草藥,完了還回頭問那老者道,「爺爺,我選的沒有錯吧?」
麻衣老者微笑點頭道:「沒有錯。」
少年得了表揚一樣開心地笑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頓,就地從旁邊找了兩塊石頭,將藥草分別碾碎成糊狀,捻起來就要往林風的左肩上塗,口中道:「老伯,您別動,我幫你敷藥。」
「呃……」林風本想拒絕,但看對方認真的樣子,還是選擇了接受,反正他現在連從納物戒里拿丹藥出來的力氣都幾乎沒有了,先塗點普通草藥也沒有壞處。
少年給林風左肩上的傷口塗著草藥,那麻衣老者則走到了林風右側,蹲下身看著他的右臂,微微皺眉道:「老哥,你這手臂骨頭應該也傷到了吧?我幫你正骨,你忍著點……」
「老哥……」林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點頭道:「麻煩你了。」
……
折騰了小片刻,林風身上的傷大致處理完了,他左肩上包紮著布條,右臂也用布條吊在胸前,身上那件本來是極品靈器的法衣已經變得破爛不堪,這幅樣子看起來著實悽慘。
那麻衣老者看了看旁邊陡峭的山坡,依稀可以看到林風之前滾落下來的痕跡,他驚訝道:「老哥,你是從那上面摔下來的?!」
林風也回頭看了一眼,眼角又不自覺地跳了跳,點頭道:「是的……」
麻衣老者疑惑道:「你怎麼會從那上面摔下來的?你一個人?」
「我……不太記得了……」林風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對方自己的經歷,索性假裝失憶,還抬起左手揉了揉腦袋,接著卻發自真心地吸了一口冷氣——頭真的很疼。
「應該是摔下來時撞傷了腦袋,你別急,等好些了應該能想起來的。」麻衣老者倒沒有懷疑什麼,想了想,繼續道,「你這傷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在這裡不是辦法,這樣吧,若你願意,就隨我回村吧,村中藥材齊全,能讓你好得更快。」
對方如此熱心,讓林風心中頗為感動,雖是普通人,但眼下對他的幫助無異於雪中送炭,他微微點頭道:「那就麻煩你們了……」
……
少年還細心地找來了一根木棍給林風當拐杖,三人動身往山林外走去。
簡單幾句交流,林風知道了那麻衣老者名叫葉巍,那少年是他的孫子,名叫葉天明,兩人居住的村子就在大約二十里外。
林風問葉巍道:「對了,不知道你們村子距離九龍城有多遠?」
「九龍城?」哪知葉巍卻是一臉奇怪道,「什么九龍城?」
「……」林風心頭一跳,突然冒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又換了個問題道,「這裡是哪裡?」
這次是葉天明回答他道:「這裡是翠涼山呀。」
「翠涼山?」林風心中快速搜索了一下這個地名,毫無印象,他又問到,「翠涼山屬於哪國地境?」
「景黎國。」這次是葉巍回答了林風,他神色古怪地問到,「怎麼,老哥你連這個都記不得了嗎?」
「景黎國?!」林風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了,他也顧不得問題有多怪了,焦急問到,「再往大了說,景黎國屬於哪裡?!」
葉巍看林風的眼神都有些變了,甚至懷疑對方的腦子是不是真摔壞了,但他還是回答道:「景黎國位於南嶽洲東部。」
「什麼?!」林風雙眼一瞪,如遭雷擊一般僵硬在了原地。
這裡是……南嶽洲?!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