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你們的隊伍終於有法師了。」她向奧克托薇兒優雅地伸出手:「你好,法師。」
奧克托薇兒喜歡她對自己的態度,因為茉莉是唯一一個沒有因為自己的袍色區別對待自己的人,包括冒險小隊的眾人,他們在一開始面對自己時,也帶有一絲對黑暗陣營的偏見。奧克托薇兒感覺得到,茉莉的困惑和詫異僅僅來自於隊伍里出現了一個她不認識的人。她破天荒地伸出手握住了茉莉的手,臉上掛上了少見的溫和笑容:「你好,茉莉小姐。」
這一舉動驚掉了理察曼和朗費羅的下巴,要知道,奧克托薇兒一向是傲慢無禮的代名詞,何曾對初次見面的人如此和顏悅色過。而約德維,覺得他的維妮做什麼都是對的。
茉莉並不知道奧克托薇兒帶給其他人的震驚。她看向從她過來就在努力減少存在感的朗費羅,又微笑著問其他人:「可以讓我們單獨聊聊嗎?」
朗費羅將求助的眼神投向約德維,但後者卻被奧克托薇兒忙不迭地拉開了:「當然可以,隨便聊。如果你覺得在這裡還不夠單獨的話,我想理察曼將很慷慨地向你們提供一個隱蔽的房間。」
茉莉探詢地看向理察曼。
理察曼揮手招來一個衛兵,小聲叮囑了他幾句,就跟著奧克托薇兒和約德維一起離開了。
他看向和約德維並肩而行的奧克托薇兒:「難以想像你竟然會如此輕易地就放過這麼大的八卦。」
奧克托薇兒輕蔑地瞥了理察曼一眼:「雖說你剛才猜中了我的心思,可是那果然只是愚者的靈光乍現。他們站在院子裡,我還怎麼偷聽偷看?」
理察曼迅速領會了奧克托薇兒的用意:「所以你才讓我安排房間給他們?」他笑了,像個老奸巨猾的狐狸:「即便你的計劃再縝密,可是不知道他們在哪個房間也沒用啊。」
奧克托薇兒抬起右手,有電光在她掌心裡劈啪作響:「所以你快點告訴我啊。」
最終三人還是偷偷摸摸來到了朗費羅與茉莉隔壁的房間。約德維原本是拒絕的,他剛想義正言辭地擺出騎士守則騎士信條騎士精神之類的大道理,就發現自己已經在房間裡了。
正直的騎士只能認命。
而理察曼則是一臉震驚:「瞬間移動!你竟然用瞬間移動?!」
奧克托薇兒揮手阻止他:「你的嗓音都要媲美正在菜場叫賣的大嬸了!小點兒聲,我什麼都聽不到了!」
理察曼從善如流地蹲下身子,小聲道:「瞬間移動!你竟然用瞬間移動?!」
奧克托薇兒不耐煩地皺眉:「難道我們要跑著過來嗎?等你這個老人慢悠悠地趕過來,恐怕他們的談話都結束了!」
「內拉城有禁制,瞬間移動在這裡是被禁止的,為的就是以防不法之徒用這種方法突然出現在內拉城裡,使我們措手不及。」理察曼小聲地解釋。
奧克托薇兒白了他一眼:「我想你忘記了你跟我的第一次見面。」
……永遠不會忘記。理察曼心想,那天神殿的結界完全消失了。他霍得站起來,難道今天的結界也消失了?他急急忙忙想出去查看,走了一半又折了回來,因為他能感覺到神殿的結界還在有序運轉。
這是怎麼回事?理察曼一頭霧水。
奧克托薇兒看他的舉動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難得地解釋道:「內拉城光明神殿的結界是禁止神殿外的人用瞬間移動進來,可從來沒禁止過裡面的人使用瞬間移動。現在的光明陣營已經沒落至廝了嗎?竟然連祭司長都不知道這個設定。」她衝著理察曼小聲嚷著:「你能不能不要動來動去啦!你的腳步聲簡直就像這個屋子裡有無數頭大象在奔跑。」說完又將耳朵貼在牆上。
片刻後奧克托薇兒沮喪地垂下頭:「什麼也聽不到。」她衝著理察曼抱怨:「你們光明神殿已經有錢到連客房的牆都建的這麼厚嗎?有砌牆的錢還不如拿出去救助窮苦大眾……沒想到,我堂堂一個……堂堂一個黑暗法師,竟然淪落到要用魔法來偷聽。」
她低聲而快速地念了一串咒語,隔壁房間的聲音就清晰地傳了過來。
約德維嚇了一跳,他以為朗費羅發現他們偷聽之後過來了,忍不住有些尷尬。抬頭看見奧克托薇兒戲謔的眼神,才發現這只是一個魔法。
「茉莉,你知道,我不能……」朗費羅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朗費羅,這些理由你已經說了好幾年了,我不想再聽了。」茉莉的聲音有點疲憊。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朗費羅重新開口了:「對不起。」
茉莉嘆了口氣。
有裙裾擺動的聲音想起,房間的門被打開,又被輕輕關上了。
奧克托薇兒忙趴到窗前,看見茉莉從房間裡走出來。
她懊惱地用手錘了一下窗框,又疼得嗷嗷叫。
約德維道:「他們兩個經常不歡而散,你不用太擔心。」
奧克托薇兒揉著手道:「我沒有擔心,只是幾乎什麼都沒有聽到讓我覺得有些鬱悶……」
奧克托薇兒回到房間,發現愛麗絲和皮特曼還在翹首以盼。
皮特曼首先圍了上來:「怎麼樣?探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嗎?」
奧克托薇兒無精打采地道:「茉莉小姐是朗費羅的未婚妻。」
「未婚妻!」皮特曼和愛麗絲同時尖叫了起來。
八卦小組的其他兩人如此配合,奧克托薇兒在偷聽失敗後失落的興致又重新被提起來了。她繼續道:「其實我覺得朗費羅配不上茉莉小姐。茉莉小姐高貴大方,待人溫和有禮,朗費羅看起來就一肚子的陰謀詭計。」
「你還見到了茉莉小姐?!」皮特曼和愛麗絲更興奮了。
奧克托薇兒點頭:「是的,茉莉小姐來內拉城了。」
皮特曼和愛麗絲慌忙往外沖,迎面撞上了剛回來的約德維。
約德維看著急急忙忙的兩人,好奇地問:「你們要去做什麼?」
「去看茉莉小姐!」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約德維道:「恐怕來不及了,茉莉剛剛用傳送魔法陣離開了內拉城。」
「啊……」皮特曼和愛麗絲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
奧克托薇兒舉起自己的手,認真觀察了下,道:「我覺得還是有點腫,看來得找理察曼幫我治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