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怪你。筆神閣 bishenge.com」克萊爾面色有些蒼白,並且有些心不在焉,但這並不是因為聽蒂法妮講述的事情導致的。
「龍族答應了我們是好事,不過那也只是最後決戰之時,現階段我們還是處理好各自的事務吧……佩格,你們魔法界最近有沒有出現比較離奇的事情。」
「不瞞您說,自從謠言產生之後,魔法界的所有人都很少暴露自己的行蹤,同時出於對後輩的保護,所有學院都以停課,因此對於魔法界所發生的事情,我可能還不如你多。」佩格如實的回答。
「嗯……有關魔族的事情都記錄下來了嗎?」克萊爾深吸一口氣,對著身旁的筆錄官說道。
「國王陛下,您大可放心,絕對一字不差。」筆錄官說話時甚至沒有抬頭,因為長年累月的抄寫筆錄,他的脊柱已經發生了畸變,可能這輩子都無法直起腰背。
「好,蒂法妮爵士,關於你之前的請求,我不會食言,如果你有地方去的話,畢竟去掉頭銜你就無法繼續居住在眾神殿裡了,這是規矩。不過我看你身體欠佳,等你休息完畢之後再做決定也不著急。」
「謝謝您。」蒂法妮用顫抖著的雙腿站起身做出表示感謝的鞠躬,「等我身體稍有恢復定會自行離開,不會給您添亂。」
「大家還有什麼事情嗎?」克萊爾環顧四周,看向所有大臣和爵士,「如果沒有就散會吧,我想你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佩格,你先留下。」
「好。」佩格點了點頭,隨後看向蒂法妮。
「放心吧,我自己能夠走回去。」蒂法妮回以微笑,她似乎看懂了佩格的眼神。
……
當最後一個人離開會議室並關上大門時,克萊爾深吸一口氣並用鼻子緩慢的吐出,他先是用手捂著額頭閉了一會雙眼,隨後再次快速的深吸一口氣,將整個後背貼在木椅上。
「稍等,我緩一下。」克萊爾輕聲說道,隨後他又在佩格的注視下仰頭休息了片刻。
佩格則安靜的坐在原地,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他能夠感覺到對方的疲憊。
「事情真的是越來越多了,如果我不是國王,我肯定會去站在中央廣場放聲辱罵那些傳播謠言和聽信謠言的蠢貨,他們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去多看點書。」
克萊爾的語氣算不上好,雖然是辱罵,但聲音並不大,這不能讓任何外人聽見。
「我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伊迪絲女士正在術士協會總部照顧希爾,那裡算是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您儘管放心。」佩格回答道。
「在謠言開始以後,像你這樣遊走在前線的人開始陸陸續續消失在人們視線中。」克萊爾苦笑一聲,「你們是對人們失望至極了,對嗎?」
「準確來說,有絕大多數的人都因為失望離開了前線,他們企圖用這種方法讓那些散播和聽信謠言的人後悔,有極小部分選擇了隱居,還有極小部分人依舊在前線遊蕩,但不會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們視線當中。」
「你就屬於最後那極小部分,對嗎?這種決定的確讓大多數人都吃了虧,在偏遠地區已經陸陸續續出現了很多離奇的事情,比如從未見過的野獸襲擊,房子鬧鬼,夜晚駭人的叫聲等等,你們會回來的,對吧。」
「我只是沒有地方去,並儘可能的出一份力罷了……那些的確是魔法界平日裡解決的事情沒錯,相信我,肯定還會有更糟糕的,但至於魔法界是否會回歸到之前那樣我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有很多人還是失望至極的,他們已經不在乎戰爭是否能夠勝利了。」
聽到佩格這麼說,克萊爾再次嘆息,而這一次要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惆悵,畢竟他每天都要處理大量的文件,就算有大臣幫助他,但是最終還是要經過他的審核。
「你在荒地呆了多久了?」
「記不得了,發生了什麼嗎?」
「我們私人對話就可以收起你的恭敬了,米勒家族的私生子,你現在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這也是我留下你的原因。你在荒地中呆的時間有些長,因此對內地所發生的事情也並不知曉,也就是在昨天,守備軍巡邏部隊在不遠處的一個村莊發現了三具屍體,經過屍檢報告,他們都是你們魔法界的人,我想你應該去看一下。」
「三具屍體?」佩格眉頭微微皺起,他並不希望這三具屍體中有自己認識的人。
「殺害他們的並非刀劍之類的兵器,而是某種法術。起初我猜測你們魔法界之所以消失在前線,是因為出現了內訌,但現在來看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跟我來吧。」
說罷,克萊爾站起身稍微扭動了一下僵硬的身軀,他的身體狀況並沒有恢復太多,想必在戰爭結束以後,小王子維恩就要真正的上位了,雖然他還未成年。
他打開會議室屏風後的木門,隨後帶著佩格快步穿過一道悠長的走廊,最後又下了一處旋轉的樓梯來到了地下。
緊接著,佩格聞到了一絲不怎麼討人喜的味道,那是潮濕、腐臭和血腥摻雜在一起形成的味道。
「陛下。」幾個守衛見到國王來到此地,先是有些震驚,在緩過神來之後急忙恭敬的彎腰。
當打開守衛看守的木門,那股味道更加的濃厚,而這味道似乎並不是從那躺在房間中的三具屍體散發出來的。
佩格屏住呼吸,並做好心理準備,他不知道躺在石台上的三個人是誰。
經過簡單的查看,他稍微鬆了口氣,這三個人他一個都不認識,不過正如克萊爾所說的那樣,他們的確是魔法界的人員,只因為在他們全身的肌膚上,覆蓋著魔力消耗過度的黑色圖騰。
似乎在他們死亡之前都施展過超出承受範圍的法術。
「你認識這三個人嗎?」
「不。」佩格回答道,「不認識,也從來沒有見過。」
「那你認識一個叫戴維德的人嗎?」
「這個認識,不過……」佩格思考片刻,「他怎麼了?」
「我們初步懷疑是這個人將這三個人殺死的。」
「不可能。」佩格道,「在我上一次見到他,他全身嚴重燒傷,肌肉都燒焦了,怎麼可能是他?」
「那就是有人想要陷害他,因為在有人用他的名字在現場留下了一封信,而這封信完全可以當做對整個世界的挑戰書。」
克萊爾說罷,對著驗屍官投過去一個眼神,隨後後者便將那封信遞給了佩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