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法妮,你還有什麼瞞著我嗎?」
裁決大廳之上,所有有權力的人聚集在這裡,他們面面相覷,各自露出不同的神情,有的還在輕聲討論,其探討的目標正是蒂法妮。文師閣 m.wenshige.com
蒂法妮雖然沒有像犯人那樣被士兵羈押跪在國王面前,但她卻感覺到些許的不自在。
「國王陛下,回您,我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起初我只是在眾神殿臥室觀看著一切,因為佩格並不讓我出去,我知道我以這幅虛弱的身體出去也智慧添麻煩。」
她說到這裡輕掃了一下周圍異樣的眼神,隨後輕輕撇了一下嘴。
「布盧莫的愚蠢行為讓我當時很不爽,於是一股難以形容的怒火由打心底深處燃起,我敢發誓我自出生以來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強烈的怒意。」
「伴隨著怒意逐漸增加,我感受到了的異樣,而這種異樣在那些襲擊維卡羅城的法師出現時,就已經有少許的察覺,而這種異樣正是在那些襲擊者釋放法術時產生的。」
「放屁!」布盧莫突然大喊道,他似乎從來都沒有這麼憤怒過,可能是因為自己的計劃第一次向昨晚那樣失敗,挫敗感讓一直保持心態平衡的他有些惱羞成怒,「放你娘的屁!我早該知道你與那些傢伙是一夥的,就是你們……」
「肅靜。」克萊爾皺著鼻子,城市受到襲擊讓他本來就繁忙的事務再次加多,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有得到休息,此時當他聽到布盧莫那尖銳的吶喊,心中不自覺的產生些許反感之意。
「可是,國王陛下!」
「我說了,肅靜,還沒輪到你說話,我希望你還記得這個規矩。」
布盧莫倒吸一口冷氣,並用他獨特的方式平息了一下怒火,道:「當然,國王陛下,小臣自然記得,還請您息怒。」
隨後,他用餘光輕撇了一眼蒂法妮,那眼光算不上友善,只從那眼神就能夠看出他心裡在想什麼,估計通用語中所有辱罵之詞在他心裡全部念了一遍。
「謝謝國王。」蒂法妮深吸一口氣,隨後盡數吐出,仿佛能夠將心中的憂愁全部藉此吐出一樣,但她知道,那並不可能。
「繼續說吧……筆錄記得清楚一些,我日後還會仔細觀看。」
「是。」蒂法妮和做筆錄的官員一同點頭。
「前些日子在與魔族對抗時,我不光彩的慘敗,從而成為了魔族的俘虜,然而他們其中有幾位並不是魔族,而是人類……」
說到這裡,蒂法妮雖然在開口,但大廳突然響起的喧囂聲完全沒過了她的聲音。
因為魔神力量的緣故,她全身虛弱,現在能夠站在這裡,都是她最後的毅力所支撐。
如果按照以前,她的嗓門完全可以鎮壓住其他人的嘈雜聲,畢竟她也當過軍官,當過隊長,帶領過隊伍進行戰鬥。
但現在,她完全無法做到這些。
「肅靜!」這一次吶喊的不再是克萊爾,而是他的弟弟莫爾斯,要比嗓門,他可能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大的。
兩個精短而又充滿力量的字節,如果野獸般的呼喊,讓喧囂之聲戛然而止,隨後其回音還在石壁間迴蕩。
克萊爾擺了擺手,示意蒂法妮繼續說下去。
私下,他可能是一位比較善解人意的好國王,可當他坐在現在的位置,面對維卡羅城中所有的權貴時,他必須擺出一副國王該有的樣子。
因為現實發生改變,這成了他上位以來第一次經歷與魔法界之間的衝突。
「佩格當時看了我的傷口,並在我熟睡時用法術給我治療,然而卻有一些傷口是用法術和普通藥劑無法治療的,那些正是今天襲擊城市之人施展的法術,魔法界稱其為黑魔法。」
蒂法妮此時所說的,有大半部分是佩格告訴她的,她現在所站在這裡,其實也有代替佩格說話的意思,畢竟後者還沒有甦醒。
「正因如此,我陷入了垂死的狀態中,我也不知道在我昏迷期間,他是如何對我治療的,而在那之後,我便有了這種力量,但我知道,這絕對不是法術,因為我也能夠感受到火焰燃燒時的熱量,我的肌膚也會因此灼痛。」
「但那時得到我被憤怒填滿,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如何引出的那股力量,頭腦中只有殺死那些黑魔法師,而那火焰仿佛也因此變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巫術,這就是巫術!」
「女巫都該死!」
「一口胡言,別想給自己找理由!」
「你們這類人要為我死去的親人負責人!」
……
大廳再次被喧鬧之聲所占據,這讓克萊爾閉上了雙眼,不耐煩地用鼻孔噴了一口氣。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說出「肅靜」二致,但只憑藉望著克萊爾的神情,喧譁之聲就逐漸停止,仿佛課堂上的學生看到發怒的老師一般。
「各位都宣洩完了嗎?」他緩緩說道,當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沒有回答之時,他方才繼續說道,「很好,那我詢問一下各位,人類是因為什麼原因能成為所有智慧種族中最強盛的存在。布盧莫,你先來回答。」
布盧莫詫異的抬起頭,望著盯著自己的克萊爾。
與其他人不同,他從來不會害怕國王的眼神,只因為他覺得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正確的,並且在做所有事情之前都是有足夠的準備。
但這一次,他內心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發毛,但那看著克萊爾的雙眼依舊沒有避諱。
「回國王陛下,我認為是頭腦,也就是智商。」
「僅憑智商,矮人要比我們聰明的多。」克萊爾毫不留情的反駁。
「嗯……」布盧莫猶豫片刻,他知道正確答案,只是現階段不是很想說出來罷了,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開口,「據我個人觀點,還有人口,商貿,生活方式,以及……團結。」
「沒錯,團結,我們人類種族沒有矮人的頭腦,沒有精靈的能力,沒有獸人的力氣,但我們人口多,在大多數時候都會團結一致,但倘若有一天,我們的團結也煙消雲散,那麼在與魔族的戰爭之後,請問各位還希望我們的家園建在嗎?」
克萊爾站起身,輕甩了一下蓋在王椅上的披風,面孔之上毫無疲憊之意,若不是提前知道,沒有人能夠看出來他許久都沒有休息,也沒有人能夠看出來他又心事。
「魔法界以人類為主體,他們是一個小型的社會,不論什麼團體,只要有智慧、衝突、利益,那麼自然會有人走向歧途,我們之中不乏缺少陰險狡詐之徒,精靈不乏缺少狩獵者,這些都是違背原則的存在,那這樣魔法界自然也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這場戰爭我們需要魔法界的人,不然你們的家人,朋友乃至賴以生存的土地將完全不復存在,別以為生活在牆垛內就是安全的,我想你們是太長時間沒有經歷過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