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眾神殿的大廳站滿了人,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國王的效忠家族,爵士,大臣,騎士等等,他們共同聚集在這裡,等待國王克萊爾舉行會議。筆神閣 www.bishenge.comwww..com
片刻後,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克萊爾從後門走出,站在了王座前。
「辛苦各位了。」克萊爾高昂的說道。
今天早些時候,管家便吩咐僕人將大廳內的所有桌子板凳全部撤走,留下空曠的場地,因為參加會議的人數眾多,座位不夠,只好這樣。
為了以身作則,克萊爾也並未座下身。
全場唯一坐在位置上的,只有克萊爾的長子,亨利,他不以為然。
「我幾天後需要出一次遠門,路途遙遠,不知會遇到什麼危險,因此我會挑選兩位信得過的親衛陪我共同前往,覺得自己可以勝任的都可以向前站出,無論結果如何,你們會獲得至上的榮耀。」
語落,所有人面面相覷,隨後數位爵士和騎士向前邁步走了出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全身穿著代表其身份的獨特盔甲,佩戴著精緻的武器,將其獨特的頭盔抱在腰邊。
而其中有一位青年顯得格外突兀,他沒有穿精緻的盔甲,也沒有頭盔,僅有他那獨特精緻的手半劍引人奪目,所有人都在討論他,認為這個搗亂者很快就會被趕出去。
可克萊爾並沒有那樣做,他尊重每一位站出來的人,不論是為了榮譽、金錢還是出於對國王的忠誠,他們都是勇敢的。因此他站起身,走到這些人面前。
身為國王,他認識在場的每一個人,但僅有佩格與其相處時間最短。
佩格在這群其實中顯得格外渺小,瘦弱,像是一隻蝦米游進了鯨魚群,雖然有些誇張,但這麼形容再生動不過。
克萊爾知道,這位青年之所以站在這裡,絕對是因為伊迪絲告訴了他什麼。
他走到佩格面前停住了腳,見狀,其他人露出看熱鬧的笑容,等待國王親自將他趕出。
佩格並未理會那些無昧的嘲諷,對克萊爾彎腰行李。他一直都是知道分寸的人。
「陛下。」
「告訴我,騎士的誓言是什麼。」克萊爾嚴肅的望著佩格,面無表情,令後者竟升起一絲緊張。
「回陛下,騎士的誓言是榮耀,犧牲,英勇,忠義,服從,至死不渝。」對於這些,他還是很熟悉的。
「很好。」克萊爾面不改色,「那你告訴我,你站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成為您的親衛,保護您的安全,順便漲漲見識。www..com」佩格機靈的回答,他才不會傻到說自己是為了去學院。
「國王輪不到小屁孩來保護。」亨利突然開口,令大廳嘈雜起來。
佩格盯著克萊爾的目光沒有轉移,但餘光可以勉強模糊的看到,在王座旁,坐著一位高挑的青年,是他說的話。
他並沒有在意,他早就做好了準備,這種事就算他不說,也一定有其他人會說。
「安靜!」管家洛克大聲吼道。
「亨利說的沒錯。」克萊爾依舊面不改色,「在場的每一位騎士都曾馳騁沙場,浴血奮戰,你有什麼資格在他們面前爭奪資格。」
「陛下,重在參與。我有這個心,對於這些大人們,我雖然顯得渺小一些,但我有信心站在這裡,就說明我對自己的實力有一定的自信。」佩格說出這番話後,心中其實有些後悔,他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打得過這些騎士,光在力量上,就已經輸的徹底。
一個15歲的青年,能有多大的力氣,倘若真的打起來了,十有八成會被他們一擊繳械。
但自己也是有殺手鐧的。
「很好。」克萊爾漏出了一絲笑容,「你可以任選一個人作為你的對手,倘若你贏了,可以繼續;輸了,我希望你可以不要氣餒。」
克萊爾給他留足了面子,這讓佩格對他刮目相看,最為一個國王能做出這些,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但自己能贏嗎?一直以來都很有信心的他竟有些慫,但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他直接選擇了站在身邊的一位騎士來當他的對手,並沒有進行挑選,因為他知道,此時站在這裡的,一定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沒有挑選的必要。
如果說這群人是鯨群,那這位騎士一定是藍鯨,體型最大的那個。他肩寬體壯,一副貴族標準的面孔,一身銀白色盔甲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刮痕,最特殊的是他懷中的頭盔,那是他專門找人打造的,模樣像是犀牛,前凸的形狀,有著向後彎曲的犄角。
當他戴上後,連脖頸的皮膚都給圍了起來,全身沒有一絲皮膚裸露在外。
「他是人稱犀角騎士的道爾,力量在整個王國都赫赫有名,你為什麼不選個弱點的,難道這樣能讓你輸後看起來沒有那麼愚蠢?」亨利再次出聲嘲諷,佩格依舊沒有理他,讓他有些氣急敗壞,「武器可不長眼,可別還未動劍就讓你的頭顱親吻地板。」
「安靜!」克萊爾回頭呵斥自己的長子,對於他,克萊爾十分頭疼,他的性格從小就暴虐,殘忍,心胸狹隘,現在更加惡化,本想在自己年老之時將王位傳承給他,但就現在而言,倘若他上了位,必定成為暴君,讓王國動亂。
被訓斥的亨利皺著眉,大口喘著粗氣,牙根都在打顫,他恨死了自己的父親,他覺得自己是天下最有權力的青年,而克萊爾卻時常壓制自己,讓怒火無處釋放。
這也讓地牢中那群懦弱的罪犯遭了秧,他經常會偷偷前往地牢,賄賂看守,折磨那群犯人,以換來一時之爽。
「小子,小心了,你那薄弱的身軀根本扛不住我的一劍。」道爾頭盔內傳出的聲音極為雄厚,像是黑熊咆哮。
他的武器是巨大的雙手闊劍,在劍身末端有著幾顆倒刺,寬度和長度比喪鐘劍要長許多,可他卻單手持劍。
佩格迅速觀察,不難發現對手的頭盔會讓他的視野大大減少,雖然他身強體壯,但全身的鎧甲一定會對他的行動造成影響,因此僅能用敏捷的身法拼一拼。
此次戰鬥必須高度集中注意力,不能有絲毫分心,這可不是開玩笑。
克萊爾有些後悔,萬一佩格死在了騎士的劍下,那麼該如何向在天的艾步特交代,刀劍可不長眼,但命令已經下達,作為國王沒有反悔之地。
道爾單手持闊劍,讓其攻擊範圍大幅度加長。
當佩格本打算先下手為強,卻發現前者的劍刃已經帶著劇烈的破空聲呼嘯劈頭而來,至此,他立馬放棄進攻的念頭,調整身姿向側方橫跳躲閃,可還等還未站穩之際,道爾那健碩的左腳狠狠踹在他小腹之上。
那劇烈的疼痛令他險些癱倒在地,全身冒著冷汗,喉嚨傳來一陣的酸意。
但他沒時間叫痛,他還可以繼續,於是強忍著疼痛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以做緩衝。
接下來的幾分鐘,佩格一直遊走在死亡之間,劍風在耳邊呼嘯。
他知道他的對手不會因為自己是個小孩而手下留情,看他的每次揮劍便能得知,他是在下殺手。
狼狽的他一直在躲閃,體力漸漸下降,無論如何道爾都不會讓他近身,這與他的想法大相徑庭,那厚重的鎧甲和沉重的闊劍在道爾手裡仿佛跟紙一般輕盈。
他那盔甲下的肌肉到底有多麼發達!
陰險的笑容浮現在亨利的面孔上,他迫切的想要看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來人倒在血泊中抽搐。
既然無法近身,佩格只能正面對抗,他雙手緊握劍柄,正面迎擊。
面對迎面揮來的巨劍,他稍稍側身,膝蓋微屈,將喪鐘僅僅貼在巨劍劍身上,利用巧勁卸開力道,他可不敢正面接下這一劍,那與自殺毫無區別。
劍刃摩擦產生刺耳的哀鳴令在場的所有人緊蹙了一下眉頭。
將巨劍推到一旁,這讓佩格有了接近道爾的機會,鬆開握緊喪鐘的手,左手伸到身後,拔出一把精緻的短劍。
因為頭盔的原因,道爾視野受限,當喪鐘掉落在地上發出咣當之聲時,佩格瞬間消失在他的視線。
當他正準備左右擺頭尋找佩格的身影時,頭盔內傳來的聲音讓他僵住身體。
丟掉巨劍,舉起雙手。
在道爾身後,佩格雙手頂著短劍劍柄,將其從頭盔下方的縫隙伸了進去,尖銳的劍尖抵在其後腦勺上,只要佩格稍微用力,道爾就會瞬間死亡。
勝負已分,道爾氣急敗壞的拿下頭盔,走到一旁。
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小毛孩擊敗,這讓自己的名聲一落千丈,遇到誰都會用這件事來調侃。
可除了佩格沒人知道,在那一瞬間,他施展了剛學會的法術,讓自己的身體瞬間輕盈輕盈,雖然只能維持一個眨眼的時間,但完全可以令自己取得勝利。
這是他瀏覽書籍中第一個能全部看懂的法術,雖然青澀,但好在施法時成功,不然非死即傷。
「是您的頭盔的原因,倘若您沒有佩戴頭盔,我想我肯定不是您的對手。」佩格恭敬的對著道爾說道,見到佩格給了自己台階下,也憨厚的笑出了聲。
「沒錯!我第一次遇到這樣靈敏狡猾的對手,大家說是不是,哈哈!」道爾略有些尷尬的笑道,企圖為自己解圍。
克萊爾搖了搖頭,他萬分沒想到佩格會勝利,但事已至此,只能將計就計。
他來回打量,詢問了一番,最終親自選定了兩個騎士,似乎他就想好了選誰,篩選只是個形式罷了,其他參與的騎士也可以同克萊爾一起前往,但僅僅只是跟隊,不是親衛,按照他的話,就是到達目的地後,跟隊們要原路返回。。
佩格很是無奈,他明白,自己吃虧在年齡的上,打贏了騎士不代表自己很厲害,倘若遇到了真正的突發情況,一定沒有那群經驗老道的騎士處理的完美。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只好接受,路途跟隨也沒什麼壞處。
散會以後,佩格來到了羅德尼家族的府邸,此時他的傷口已經癒合的差不多,多虧了這兩天伊迪絲的治療。
他今天是來談條件的,為其家族出戰,要有一個好的報酬,於是那中年男性叫僕人將他引到了會議室。
這間小屋擺滿了書籍和紙張,平日裡是用來處理事物的,能看得出,作為國王的效忠家族,所忙的事務還是比較多的。
「坐,不用講述禮儀。」中年男性未抬頭,繼續拿著羽毛筆在牛皮紙上寫著字,「對了,我還未介紹過自己,我叫維尼,羅德尼家族家主。」
「我叫……」
「佩格·米勒,艾步特公爵的私生子。」維尼抬起了頭,戲謔的看著他,「沒有什麼消息能瞞過我。」
佩格非常驚訝,沒想到他的消息竟然這麼靈通,既然這樣,自己是否可以向他詢問殺父仇人的消息,他甚至連那怪物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是在驚訝我怎麼知道的對嗎。」維尼放下了筆,雙手合十,「放心,明天我們就出發,當你為羅德尼家族爭光後,我自然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佩格好奇的問道。
「當然。」維尼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分檔案,「這裡記載的,都是關於薩諾的行蹤,至於他是誰,想必我也不用多說了吧。」
佩格接過檔案,抽出來一張泛黃的牛皮紙,在其上面,用炭畫著一張人像,而這張面孔,他永遠不會忘記,直到親手將他殺死那天,這份仇恨也不會消散。
「惡魔術士,薩諾,巴澤王國的最危險通緝犯之一,行蹤神秘,讓他人無法察覺。」說罷,維尼露出了笑容,「但羅德尼家族可不是他人,在全地,甚至南方的羅布國,都會有我們的眼線。」
「如果我替你打贏了這場比賽你會告訴我他的行蹤嗎?」佩格翻閱著檔案,看著一起又一起關於他產生的命案,恐怖至極。
「當然,我還會給你大量的金錢。」維尼表情突然凝固,嚴肅的說道,「不過你現在去找他,完全是找死,沒有人想去招惹他。」
「既然他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占領國家,自封為王。」佩格天真的問道。
「如果他想,未嘗不可,但那似乎不是他的目的,他非常機智,在每一次行動後,都會隱居一段時間,我猜測他是在回復某種力量,當有軍隊去追殺他時,他會便化作黑煙逃竄,而當幾個人抓捕他時,勝者永遠是他。」維尼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
佩格當然清楚,父親與他的衛兵都那麼不堪一擊,自己現在去找他,估計會死無全屍,他此時的蹤跡不知道也罷,他不是魯莽的人。
等自己什麼時候有那個能力了,有十足的把握了,那麼他一定會親手將薩諾的人頭砍下。
君子之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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