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真理 第六百三十五章 蝴蝶效應，狹路相逢

    這個能夠輕易毀滅世界的方式，其實現難度之低，就是一個一環法術搭配上兩個專長，超魔後二環法術位就足以。

    也就是說只要專門定製，一位3級的法師，便能夠做到半徑500公里內的全體生物3點寒冷傷害。

    所以趙旭在浮空的傳說圖書館裡，閱讀到這段隱匿於上古的文字時，都有些感慨。

    難怪這兩個出產於霜燃之地的專長會在歷史的長河中銷聲匿跡。

    學會這種東西就和小兒持千金過鬧市一樣找死。

    甚至他都懷疑，每一個學會這兩個專長的人，都在魔法女神的名單上，被警惕注視著。

    所以哪怕此時趙旭到達10級後，通過2級法術守衛得到了一個超魔專長，依舊沒有選定「霜燃法術」這種專長。

    個中的危險，讓他都只能敬而遠之。

    真的想用，恐怕當場就被神力先行打擊而死。

    而趙旭真相作死在亞瑟里使用的這招的話。

    在他掌握法術守衛的「選擇性法術」，決定什麼種族不受傷害或者只有什麼種族受傷害之前，隨便用這招那都是敵我皆亡的後果。

    甚至他用出來後泄露了門檻不高的實現方式，那樣的後果也更嚴重。

    想都不用想，亞瑟的意志就會當場修正。

    思前想後，趙旭也就在這夢中的世界裡，才能這麼大膽地放手一用。

    瞬間，一股寒霜造就的冰冷氣息，從趙旭的手中噴射而出。

    肉眼可見的寒氣，以他的站位為中心猛烈地擴散開來，仿佛吃雞遊戲裡跑毒的那道代表毒氣的屏障般，直接朝著遠方狂沖而去，邁向這個世界的盡頭。

    原本的盛夏時節、酷日當頭，空氣中的溫濕悶熱感，讓馬路上的行人不到幾步就會汗流浹背，只想馬上回去躲在空調房裡度過盛夏。

    然而此時空中直接吹拂起刺骨寒風，原本的汗流浹背直接化作白蒙蒙的霧氣，凜冽的殺意正式降臨這片大地。

    原本還在行走的路人，忽然感覺全身的寒毛悚起，才驚訝抬起頭，暗想明明沒有冰雹、沒有冷雨。

    只是下一刻，整個人就陷入僵硬之中，仿佛凍入了冷藏櫃之中，肉體完全失去了溫度、變得麻木。

    趙旭用著冷漠的眼神，望著這片夢境中的世界。

    他要用死亡的當量，來檢驗突破這片可能的夢境。

    瞬間整個大街上，冰冷、僵硬、倒地的動作接連發生，這些一個個趙旭夢境裡另一個世界線的普通人。

    都因為他的一個突破試驗而倒地，不再醒來。

    哪怕是澆一壺開水到白蟻巢，所殺戮的生命，都未比有趙旭此刻僅僅雙眼就掃視到的多。

    更別說因為這種驟然失去生命?下方直接陷入紛亂之中?各種刺耳的蜂鳴聲大響。

    可是卻沒有哭喊聲、也沒有呻吟聲。

    一切生命，都在城市定位術的檢索波發出出去的那一刻?帶著霜燃法術的寒霜之力?瞬間就抹殺了所有夢境中的生命。

    而且這種數百公里的尺度，更是讓這片土地失去了所有生機。

    明明知曉這些生命並非真實存在?趙旭依舊從內心深處感受到了一絲「心悸」。

    這和他玩瘟疫公司是完全是兩種感覺。

    當時的他看著那些生命的消逝，只是單純的數字跳動與全球地圖變紅而已。

    可這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數以億計的靈魂飄蕩而起。

    哪怕知曉這並非真實?依舊感覺到有種頭皮發麻的震動感。

    這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殺生予奪。

    然而完成這番「殺戮」的趙旭，此時雙眸中卻儘是冰冷與寒意，並沒有那種驟然完成大創舉與驗證了實際效果的喜色。

    從他成為法師的那一天開始，他便越加感覺到?隨著自己的能力增強?就越靠近「非人」的境界。

    凡間的事務，仿佛都脫離了被他所關注的尺度。

    他就像是一個在家裡當甩手掌柜的丈夫一樣，什麼都不用太過操心，只要順其隨波自流便是。

    下一秒，趙旭雙腳微微一踮腳尖?整個人便徑直消失於已經死寂的塔尖。

    傳送術那操控撕裂空間的力量，當場讓他跨越地球無數城市之間的天塹距離?如同具有了縮地成寸的工夫，一個跨步便是橫跨近百公里。

    旅行這件原本普通人耗費時間與精力的事情?在趙旭的眼裡變得如同觀看大屏幕電影一般流暢。

    可也讓他驟然見識過千萬人億人死亡的場景。

    死亡這一件事，在這一刻?變得如同呼吸一樣自然。

    無數生命臨死之前的面容?如同雋永的畫面?深深地刻畫在趙旭的腦海里。

    向他展現著生命最後的凋零。

    然而這些發生過後，這個世界依舊完整無損。

    甚至趙旭還察覺到，地球上無數的地方已經察覺到這片生命的真空地帶，不過等他們趕到並調查清楚所發生的一切再發布出去，起碼還得幾小時時間。

    只是此刻的他已經無所謂了，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雖然拉克絲帶走了「死神神格」碎片，可是曾經的神格烙印依舊深深刻畫在他的身體裡。

    在地球爆發「亡靈浪潮」的那一刻，趙旭驟然暴起阻止，不顧一切施展神跡，乞求魔法女神西斯爾維娜的恩賜。

    也是防了一手。

    當時真的演變下去，說不準他就在蠻荒死地原地成為死神。

    「我突然知道你是誰了。」

    此時的趙旭懸浮於半空之中，這片天地已經瞭然沒有生機，仿佛枯寂的秋日。

    「只是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突然改變原有的既定曲線，在巫妖們確實出現後，就介入了這場衝突呢？」

    「我應該如何稱呼你？」

    「人道天堂？」

    「亦或者，死神的哪一位？」

    忽然間，眼前的天際線驟起波瀾。

    天空的雲海如同一下子變得黑壓壓一片，像被撒下了無數的烏黑濃墨，層層暈染。

    雷聲轟鳴，雲海直接划過閃電，藍紫色的光芒照耀長空，映照地下方坐落與平原丘陵上的城市直接變色。

    霎時間，一道雷電劈落，朝著趙旭襲來，端是無比的兇狠。

    可趙旭依舊神色不變，只是默默結好施法的手勢，準備應對。

    下一刻，趙旭懷中的「人道天堂」當場彈射而出，落入電光的洗禮之中。

    直到令人耳膜發麻的滋啦聲音結束後，這柄「人道天堂」長劍才凝聚於虛空之中。

    它直接發出一陣嗡鳴聲，「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我可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過任何破綻，甚至我還幫助你覺醒白鴉派系的步法，為什麼你還懷疑我？」

    「而且我可以肯定，從一開始到剛剛，你都沒有懷疑過我的念頭，而且後面你接受到漫天的死亡之力，和我也關係不大，為何你會忽然醒悟過來。」

    對此，趙旭則是忍不住插著腰。

    「原因很簡單。」

    「探測到巫妖的狀況，就我一人看到。它們的實力並不足以攪局，可是還是被攪了。」

    趙旭說得含糊，但他明白對方聽得懂。

    「哦，從巫妖們沒有按照劇本上演，你就懷疑我攪局了？」

    對面的人道天堂發聲道。

    「沒錯。我懷疑有人借雞生蛋了。要知道我的預言、占卜法術，可是直達魔法女神西斯爾維娜的。」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長劍悶聲道。

    「所以明明女神的神力看到的是我和巫妖大戰，可最後卻沒有發生。」說著趙旭便挑了挑眉毛，「下過棋麼？占卜預言本質上就是一直根據現有局面推演棋局，所以它們無法脫離現實。」

    「但巫妖出現那一刻，放象棋里那是最後的殺棋將死階段，放圍棋就是官子收尾了。這時啥都是秋後的螞蚱，翻不了身了。你要告訴我，你是這時驟然決定借用巫妖的手的？」

    此時見證了無數歲月的「人道天堂」才明白道，「所以想要介入，就只有在棋局開始之前。」

    「也就是我要動手，必然是在你看到預言的那一刻就開始布局。」

    「也就是，你通過這點，猜到我其實讀取到了你的記憶，所以才通過這點知曉『預言』的存在。」

    「沒錯。」趙旭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

    「可我明明沒有感應道！」這時人道天堂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聲音。

    「我知道你能夠感應我的思維，所以我故意不去想。」趙旭搖了搖頭，「我明明帶著隱蔽之眼還能被破防，那唯一的可能其實也就是它就在隱蔽之眼的保護範圍內了，也就是我的魔法物品們。」

    「這？」

    不去想？卻能夠最後默默推理出來？

    對此，趙旭也是有一絲頹然。

    前世他家破人亡，到處流浪的、鍛煉自身戰力的同時也在收集著那黑龍的訊息。

    所以這註定了趙旭，不能夠像一些頹廢者般自暴自棄，借酒消愁、睡眠度日。

    可是醒著，又得面對這種深刻的痛苦，面對這種只有用時間才能夠抹平的痛楚。

    因此趙旭在那段時間，練就了一種刻意不用表層思維去「想」一件事的能力。

    冥冥中，他還是靠著這種不假思索的能力，猜到了目標。

    就如同他上學時背誦課文般，都是讀了一句，然後可以不去想，要忘記一般。

    然後再靠著本能的思維，背誦出來。這種效率看似不快，卻讓他常常第一第二個就背完課文，而且不用擔心第二天忘記。

    「既然我告訴你，我是怎麼發現你了，那你是不是應該先自我介紹下呢？」

    此時的趙旭已經全然不著急，倒是充滿風度。

    「我還有點奇怪，為什麼你能夠把我和死神聯結在一起？明明」

    「明明你就是一柄長劍的傳古武器？你可別忘了最初你的形態是一柄重劍，那再此之前，你是一柄巨鐮亦或者其他，也不奇怪吧？」

    「你說得對。」

    這一刻，對方的人道天堂也變得坦然起來。

    「那先自我介紹下，我確實叫做人道天堂沒錯，我的上一任主人便是曾經的精靈主神柯瑞隆。」

    「後來我又成為了死神的武器，所以你看到此刻長劍狀態的我，也並非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精靈主神柯瑞隆，一位歷史同樣能夠追溯到太古時期的強大神力。

    想到這裡，趙旭就不禁回想起在傳說圖書館看到對方的那段精準的描述

    柯瑞隆·拉瑞斯安，精靈之造物主與保護者，神職從魔法、高等精靈魔法、音樂、藝術、工藝一直到詩歌、詩人等。

    傳說中精靈族裔便是祂與獸人戰神的鮮血，再混合上那位三位一體，也代表著亞瑟夜空天頂的三輪月亮的豐饒女神「安格芮絲」的眼淚，所誕生而出。

    比起曾經冠絕整個亞瑟一時的「歐內斯特」而言，精靈主神柯瑞隆的歷史才是真真切切地貫穿了整個亞瑟。

    這位陛下的第一任妻子阿羅詩，便是當前亞瑟另一位強大神力蛛後羅絲。對方當初就是被柯瑞隆放逐入無底深淵，並被命名為塔那厘惡魔。

    聽到這裡，趙旭都有些頭皮發麻。

    這麼看來，「傳古武器」反而是眼前「人道天堂」的保護色了。

    說是神器，都有些侮辱了對方的身份。

    想到這裡，趙旭就忍不住吐槽起那位老者嬴不敗，是丟了什麼級別的燙手山芋給自己。

    「別擔心。」

    此時「人道天堂」笑道，「從當年歐內斯特把我和精靈主神的關係斬斷後，我和他的關係便沒有這般深刻，否則我也不會成為死神的武器。」

    說著人道天堂便發出苦澀得聲音，「不過我對你也並沒有惡意，主要是我發覺死神的腳步，已經臨近了這片地底，所以我才急急忙忙，藉由著魔王裝置的力量，把你拉進入這夢境之中。」

    「死神？」

    「沒錯，或者說，應該是它留有的後手一具可以復活的軀體。雖然復活後也不是真正的他了。因此我必須敢在碰到他之前插手，避免你和它相遇。」

    「比起你身上殘留的死神神格氣息而言，我這個前武器，更為吸引它的目光。」

    可我印象里，前世對方明明沒有出現過呀？

    此時趙旭內心充滿好奇。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

    這點還真的怪他，因為那位人造死神，就是被他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