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的不怎麼費勁,這裡土質軟,留下了很清晰的玄武腳印。
這樣足足跑了二十多分鐘,我接近山坡了。
經過這麼長的小跑,我身體有點吃不消了,腳步拖沓著,身子變得沉甸甸的。
我都懷疑用這種狀態,追過去後到底能不能幫忙了。
另外隔遠一看,我發現山坡下有一個圓咕隆咚的黑石頭,旁邊坐著老貓。
這石頭少說一人多高,估計得有一噸重。
我心說它不會是玄武變得吧?那可太玄乎了。
老貓也看到我了,對我使勁擺擺手。
我先跟他匯合了,又指著黑巨石問什麼情況?老貓回答說,這石頭是山上滾下來的,正衝著他和玄武,也就是他逃得快,躲過了一劫,玄武運氣差,被壓在了底下。
我聽得直愣,也冷不丁想到五指山和孫悟空了。
我又往山坡上看。
之前我們就是從這裡下來的,確實遇到不少石頭,但怎麼就有這一個石頭滾下來了?我懷疑是人為的,有人故意推下石頭助我們殺死玄武。
我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有一種感覺,他跟之前撇飛鏢的事有聯繫。
老貓不給我太多思考的時間,他又指著巨石底下,跟我說,「快去找人,把死玄武弄出來。
」我心說得了,自己費勁巴力跑過來,又得跑回去。
我看老貓比我還累,也知道這活兒推不掉了,我應了一聲,趕緊往回趕。
我回去的速度挺快,一刻鐘後就來到雷區前了,那些男莽人該緩過來的都緩過來了,還有幾個蔫頭巴腦的,這得需要慢慢調養。
鐵驢也醒了,看樣子剛剛爬出雷區,他也沒之前那股精神頭了。
我不讓他們再休息啥了,跟熟郎布說,讓他動員莽人快點動身,我又把鐵驢拽起來,我哥倆勾肩搭背的往前走。
我們一群人壓根沒個隊形,三五成伴,走的零零散散,不過也都沒離得太遠。
這樣過了半個鐘頭,我們都聚集在山坡下了。
老貓給還能出力氣的莽人分任務,大家一起忙活,把黑巨石費力的挪開了。
玄武確實被壓在底下,而且它的龜殼子上都裂了好大一個裂縫。
估計黑巨石要再大一些的話,都能把龜殼子壓碎了。
我們稍微鬆了一口氣,卻也沒敢太大意,因為這龜殼下面還有小白蛇。
我們也沒用手抬龜殼,熟郎布帶人一起找了三根樹棍子,用這玩意兒當撬棍,把龜殼徹底掀翻了。
我們其他人都隔遠盯著,發現那些白蛇也都死的乾乾淨淨,尤其它們死後,膚色也變了,不發白,反倒有種黑感。
我打心裡這麼分析的,白蛇跟玄武是寄生和被寄生的關係,甚至很有可能是共存的。
龜死了,它們**的也活不成。
我發現好多莽人都看著我,我知道啥原因,接下來該取卵了。
我對解剖大玄武有點打怵,因為剛才它太威猛,給我心裡留下陰影了,但我也不能消極怠工。
我把解剖刀拿出來,使勁搓了搓鼻子,算是給自己鼓鼓勁,這就要開工了。
老貓卻又把我攔下來了。
他用雙刀上了。
他依舊是一種破壞式的解剖模式,把玄武的身子割的七零八落的,等這些肉塊被拿出來、丟到地上後,熟郎布帶著兩個膽大的勇士接手繼續解剖。
他們用的刀更逗,全是大獵刀。
就憑這舉動,我覺得把它稱為解剖都有些不恰單了。
他們的目的很明顯,把白蛇挖出來。
剛開始挖出第一條白蛇時,我真沒啥大感覺。
但等更多白蛇挖出後,我發現一個共同點,它們的尾巴處都有一個白囊。
這玩意我形容不好具體什麼樣,就好像把生雞蛋剝了殼,只剩下裡面的生蛋汁和膜的感覺。
我也猜到了,這就是玄武卵。
我默默數著,最後我們得到了五十多顆玄武卵。
它們亮晶晶被擺成一堆,散發出微微的白光,說不出的詭異。
有個女莽人又拿出一個石缽來,有二大碗那麼大,她把石缽放在玄武卵旁邊,熟郎布他們都跪下來誠信膜拜起來。
我們仨沒參與,等膜拜完,熟郎布跟我們說,「一會要用人血把缽裝滿,再把玄武卵放在裡面,這樣就能保存它們了。
」我盯著石缽,腦袋裡嗡了一聲,心說不會吧?把它接滿,我身上剩下那點血夠用不?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不過也得掂量著來,不能說為了放血,把自己命搭進去吧?我使勁搖頭,那意思自己幫不上忙了。
其實那些莽人原本意思,真就是讓我放血,但考慮到具體情況,他們最後妥協了。
有一批莽人全都圍著石缽,把小胳膊伸出來,老貓當了放血專家,拿捏一個尺度,把他們的手腕弄出一個口子來。
這場面很壯觀,一時間數不盡的血線往石缽里留去。
我也眼睜睜看著,石缽里的血慢慢升起來了,最後幾乎溢出來。
莽人們縮回胳膊,各自找辦法止血。
熟郎布沒閒著,又用兩根細木棍把玄武卵依次夾起來。
他夾的很小心,輕拿輕放的再投入到血中。
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理,反正每一枚玄武卵入血後都會出現輕微的吱吱聲,等所有玄武卵都進去後,我們又等了一刻鐘。
我發現這一缽血變淡了。
有莽人也提早把沙漏拿出來,放在地上掐著時間,之後熟郎布又把這一缽廢血全倒了出來。
在缽底的玄武卵,比之前要飽和很多,渾身變得通紅。
莽人找來一個小皮囊,把它們放進去,再鄭重的交給我們。
我知道,這代表著取卵的任務徹底結束了。
老貓還把熟郎布叫到一旁,他倆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這期間熟郎布給老貓一樣東西。
我看著像是一小捆竹簡。
之後莽人指了一個方向,告訴我們照這麼走,最多五天就能走到外界去。
我品出來了,我們兩伙人要分道揚鑣了,他們的態度很明顯,也不想跟我們一起去小鎮。
我問熟郎布,「你們要去哪裡?」熟郎布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他們這一部落人要過一段時間的流浪生活,直到找到一個理想的棲息生存場所。
我一琢磨,莽人也沒手機和微信啥的,這麼一來,再找他們就難了。
我也沒法阻止他們,只好跟鐵驢和老貓一起,跟他們告別了。
我們哥仨踏上歸途,或許因為念著姜紹炎的事吧,鐵驢和老貓不怎麼歇息,也總催促我快一些。
我為了姜紹炎,也算是拼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反正走到最後,整個人都有點呆傻了,因為缺少休息和睡眠,全憑潛意識讓身子機械式的運動。
我們用了四天時間,出了這片原始地帶,放眼望去,遠處是小鎮外圍的郊區。
而就在一個樹林旁,還停著三輛摩托車。
這都是很棒的越野摩托,我和鐵驢看到摩托時都眼前一亮。
我想的是,終於有人了,一會一定要說服車主,把我們送回去,至於多少錢,到時好商量。
老貓不僅不興奮,還皺著眉,似乎在想什麼事。
我和鐵驢催促他一起湊過去看看,離近一些後,我發現這三輛摩托上都掛著車鑰匙,換句話說,我們不用等車主,直接打火就能走人。
我很奇怪,心說車主怎麼這麼馬虎呢。
老貓想的是另一個方向,他先四下看看,又爬到樹上隔遠望一望,跟我倆說,「這附近沒人,這車應該是特意留給我們的。
」這下我和鐵驢也都皺起眉頭來,我想的是,特意留給我們?難道是寅寅找人過來支援了?但這也說不通,為何這人留下摩托又自行離開了,再說他怎麼離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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