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付隊只見一面,有些話抹不開說,我只能繼續默默觀察他,而且我也想過,他身為曲驚刑警隊長,跟我們是一個戰線的,就算有不對勁的地方,也不會害我們。
這樣付彪跟鐵驢又聊了半個多鐘頭。付隊突然說聲抱歉,把手機拿出來,說有電話接進來。
他手機並沒響,但這並不奇怪,調成靜音很正常。付隊沒避諱,當我們面接了電話,但他很少說話,嗯嗯啊啊幾聲後,又臉色一變,把電話掛了。
我和鐵驢都看著他,我也不知道這電話是公事還是私事,所以只能等付隊主動告訴我們。
付隊並沒說電話內容,卻跟我倆連連道歉,說一會兒要把我倆放下來,他坐警用奧迪去辦點事,大約半個小時就能回來接我們。
其實他這麼做是很不禮貌的,但他態度好,而且這人有個特點,雖說長得大眾化,一旦歉意笑起來,讓人覺得特實在。
我和鐵驢看在這份態度上也沒說啥,甚至我還囑咐一句,我們不急,讓他也慢點。
警用奧迪慢慢降速剎車,我和鐵驢又這麼下車了。
我發現下車地點不是啥好地方,說白了是一片樹林,裡面全是墳串子,這些墳更有點破舊,估計都是無人認領的荒墳地。
警用奧迪又開走了,付隊還特意搖下車窗再次跟我們告罪呢,我和鐵驢都對他揮揮手。
這裡也沒坐的地方,我和鐵驢只好站在路邊。我倆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著。
我發現曲驚的天氣還挺特別,我來之前查了天氣預報,說這裡溫度挺高的,但晚間怎麼這麼冷?我凍得都有種想打怵的心思了。
我沒法子,只好原地小跑,借著這股勁讓自己暖和暖和,但也就是這麼隨意一動彈,我看到遠處墳串子裡似乎閃了一道光。
我冷不丁有點瘮的慌,心說不會有啥鬼吧?其實我本不信這個,問題是,現在這場合讓我也隱隱有這種念頭。
我還跟鐵驢說了這事。我發現鐵驢真行,身板子不是白長的,他不僅不冷,還有點小熱,至少額頭上有點滲汗的感覺。
鐵驢不相信我說的,還順著我指的方向看了看,但根本看不出啥來。
我又跟鐵驢強調,我沒騙他,剛才真有光。鐵驢一琢磨,跟我說,「反正咱們乾等著沒事,走,徒弟,去那裡轉悠轉悠,萬一發現金條了呢?」
他最後一句也就是個玩笑,哪有人在這種地方發現金條的,尤其這裡墳頭也都不是貴人的。
但我還是贊同鐵驢的話,我倆奔著那個方向走去。
在途中又有一道光出現了,這次不僅是我,鐵驢也瞧得清清楚楚。沒等我說啥呢,鐵驢好奇的呀哈一聲,還當先奔著跑過去。
我緊隨其後,我倆最後在一個老墳前停了下來。我看到,這墓碑的最上面放著一個類似警燈的東西。也是一種被玻璃罩包裹的燈泡,它隔個一兩分鐘就亮一次。
我有點懵了,心說墳頭咋出現這種玩意呢?另外誰放的?
鐵驢想到一個可能,跟我說,「你說會不會是盜墓賊,這老墳有啥講究?他們做個記號,方便日後下手的。」
我白了鐵驢一眼,鐵驢說完這話也回過味來,搖搖頭把自己觀點否了。
其實笨尋思,這墳再普通不過了,先不說盜墓賊到底會不會看上它,就算是看上了,還用做啥記號?約啥人手?直接找個鐵鍬鐵鎬,當場刨開就得了。
我把警燈從墓碑頂端拿下來,放在手裡擺弄幾下,鐵驢把經歷都放在這個老墳上了。
要只有我在場,我很可能就此轉身回去,但鐵驢沒有,他指著墓碑底下跟我說,「徒弟,你看看!」
我知道他一定有啥發現了,我低頭瞧了瞧。
本來看不出啥異常,但鐵驢伸腳對著一處地面踩了踩,我看到這裡土質很鬆,立刻留下一個腳印。
我明白了,這裡被人挖過,至少是近期挖過,不然不會有這種現象。
老墳附近正好有一棵歪脖子樹,鐵驢一跳腳就拽住一個樹枝,他使勁晃悠幾下身子,讓著樹枝咔吧一下落了下來。
這樹枝也挺粗的,當個掘土的木棒綽綽有餘。鐵驢就用它對著鬆土翻起來。
我倆本來就是好奇,但沒兩下子呢,樹枝就碰到硬東西了。鐵驢咦了一聲,又用樹枝在硬東西附近挖了挖。
很快有一個旅行包的一角露了出來,這引起我和鐵驢的警惕了。我也不干站著了,蹲在一旁幫忙。
我倆配合了三五分鐘,把一個完整的旅行包拽上來,我聽到拽包的瞬間,這裡有乒桌球乓的響聲。
我第一反應是,裡面都是工具!鐵驢比我更明白,他臉一沉,念叨句,「他娘的,是槍械!」
我心裡一緊,在一個墳串子裡發現這種東西,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我曾聽警局同事說過,很多犯罪分子愛把傢伙事藏在野外某個山洞或荒墳里,因為這種地方沒人來,還便於他們過來取。
我壓著性子沒問啥,鐵驢又找到拉鎖,把旅行包打開。我倆都沒帶手電筒,不過夜晚的月光挺皎潔的。
我們也能借著月光看到,這裡有一把突擊步槍,我認得是ak,它很經典而且威力很大,另外有一把五四手槍和兩枚掌心雷,還有兩把蒙匕(蒙古匕首)。
鐵驢把ak步槍拿起來,擺弄幾下後跟我說,「裡面子彈是滿的。」我趁空把五四手槍拿起來,對這種槍,我懂怎麼用。
我也檢查下彈夾,同樣是滿子彈。我和鐵驢互相看著,都想到了一個可能。
我先跟他說,「驢哥,會不會是三目鼠和黑熊藏的。」
鐵驢冷笑著回答,「很有可能,哈,這倆逗比,該著他們倒霉!」
我贊同驢哥的話,想想看,我倆剛來曲驚市,意外的在這裡停靠,就發現了這兩個悍匪藏傢伙事兒的地點,在此之後,我們只要把武器繳了,守株待兔的一等,不就完活了麼?甚至運氣好的話,今晚就能抓他倆個現行。
我把想法說給鐵驢聽。鐵驢笑的更「邪乎」了,一高興之下還對我擺手,連對我稱呼都變了。他說,「老弟啊,啥都別說了,發現沒?跟哥混,運氣不是一般二般的好。」
我也搞不明白這所謂的一般二般啥意思,估計是鐵驢自己編出來的詞。我又跟他一商量,我倆也別等付隊了,現在就把這些武器全拿走吧。
我倆又把槍都往回放,而這麼一折騰,我看到旅行包最底下有個盒子,這跟文具盒大小差不多,但通身黑色的。
它能跟槍械刀具一起被放在旅行包里,想想就不一般。我倆都好奇,鐵驢伸手要把黑盒子拿出來。
不過他也沒那麼冒失,動作頓了一下,又變得小心起來。
他還撅起屁股,這麼趴在旅行包前,慢慢把黑盒子捧起來。我知道,他怕這玩意是炸彈。
我對槍就不怎麼了解,更別說炸彈了,我又警惕的旁觀。
鐵驢先把黑盒子放在耳邊聽了聽,確定聽不出啥動靜後,又小心的把盒子打開一條縫。
我看他離盒子挺近,眯著眼睛往裡看,還突然咦了一聲。我心說他咦啥呢?有啥問題也跟我說說啊。
我提醒的叫了一句,「驢哥?」
鐵驢把盒子扣上了,又看著我說,「問你個事,有沒有毒藥抹在紙上後,這紙就帶毒了,別人碰了這張紙就會中毒身亡的?」
我承認他說的這種情況在電視裡演過,問題是,世上哪有那麼毒的藥?就算是烈毒,不進到肚子裡和血液里,就沒大礙。
我也猜出來了,這黑盒子裡放的是紙,我實話實說的「安慰」鐵驢幾句,也讓他快點把黑盒打開吧。
鐵驢鬆了口氣,按我說的做了。但等盒子大開,我定睛一看後,發現實際情況跟我想的有些偏差,甚至也比我想的更加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