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還不給人家賠禮道歉?」雷父說著一巴掌拍在兒子腦袋上,架勢做的十足。
雷陽現在也知道夾著尾巴做人,走到呂松岩面前,鞠躬道:「叔叔對不起。」又到吳梅面前,同樣是一個九十度大鞠躬:「阿姨對不起。」最後到病床處,也給呂奇行了個禮,道:「老弟,我對不住你,我也是一時衝動,雖然不是我捅你的,但怎麼說我也有責任,江小韜跑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爸說你看傷花多少錢,我家都負責,等你好了,要是不解氣,再打我一頓!」
雷陽說話的時候,眼睛還不老實,老往丁絲娜的地方瞄。
呂奇是實在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睛盯著自己的父親。呂松岩現在也沒個主意,支吾道:「這事誰都不願意發生,孩子年輕氣盛,我也能理解,咱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這不是經官了嗎?到時候肯定有個說法!」
聽這話,一家三口的眼睛都一亮,受害人家屬不緊咬著不放,而且還能積極賠償的話,一個從犯肯定不會蹲監獄,更何況雷家在公安口還能說的上話,最難的一關就算過去了。
不過小成並沒有打算放過這小子,一直沒說話的他突然開了腔:「雷陽哥,那聽這意思,就不用丁絲娜陪你睡了吧?」
一句話,讓屋內氣氛驟變,雷陽的眼睛馬上立了起來,看著小成,眼裡似乎要噴出火!
這時氣氛尷尬到了極點,還是雷父見慣了各種場面,出來打圓場道:「這孩子嘴也沒個把門兒的,什麼話都敢往外亂說!」說著又給了兒子一巴掌,「我這臉都讓你丟乾淨了!」
小成可不能讓他這一句話就搪塞過去,一聲冷笑,道:「雷叔叔,你家真有錢啊,雷陽他還沒上班,一出手就是一萬多,說是要花一萬六睡丁絲娜,你家這麼有錢,不知道給呂奇的賠償能給多少?」
這話都咯腮幫子,不過雷父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強顏歡笑道:「這小子就該抽他嘴!他兜里連一千六都沒有,還敢吹牛!」說完對自己兒子道:「真他娘的是管不了你了,這流氓話也能說?」
「兜里一千六都沒有,那你是怎麼給丁瘸子墊付那一萬六的利息的?」小成盯著雷陽問道。
此刻雷陽恨不得掐死文小成,不過這時候只能忍氣吞聲,道:「我吹牛,就是為了賣個好。」
小成眯著眼,點指雷陽道:「你跟我出來一趟。」
雷陽不敢不去。
小成幾句話,不但點出雷陽是罪魁禍首,而且也試探出了很多信息。如果根本不存在墊付的一萬六,說明雷陽在老歪面前很有面子,肯定不是「能說上話」這麼簡單,能一句話免除一萬六的債務,可見兩人關係不一般。
雷陽乖乖地跟小成出了監護室,一拐彎,到了樓梯的安全通道,這小子馬上變了臉,一揪小成的脖領子,面露猙獰威脅道:「小子!你他媽是不是不想好了?敢拆我的底,信不信我弄死你?」
小成搖了搖頭,都懶得跟他廢話,膝蓋往前一頂,雷陽捂著襠就蹲下了,小成過去揪住他頭髮,正反四個啪啪響的大嘴巴子,這才問道:「江小韜在哪?」
「我草!」
雷陽還想掙扎,小成照肚子又給了他一拳,吃痛低頭的功夫,膝蓋照鼻樑子又給了一下,接著揪住頭髮往地上一扭,接著沒頭沒腦的就是一頓扁踹。雷陽躺在地上心裡還琢磨,這小子別看塊頭沒有呂奇大,和他動手躺下的可比呂奇還快!
一套組合技下來,小成這氣也出的差不多了,又給了地上的雷陽兩腳,「別裝死,起來,蹲牆角,抱頭!」
雷陽剛一猶豫,又是一個大嘴巴子。
「說,你把小韜藏哪了?」
雷陽一句「攮他」,江小韜就能掏刀子,一方面說明兩人關係好,另一方面也說明江小韜是個沒有主見的人,這種人如果知道其餘四個兄弟都去自首了,恐怕他也會自首,而現在他一個人跑了,小成分析,八成是雷陽背後鼓動的。
他跑了,雷陽才能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身上!
之前問過丁絲娜,江小韜從小父母離異,沒人管他,也沒聽說他有什麼親戚還在來往,如果說逃的話,他沒地方可去,所以,很可能是了雷陽鼓動他逃跑,並且還資助了他,甚至乾脆就是雷陽把他藏了起來!
「我不知道!」
小成搖了搖頭,也蹲下身,盯著坐在地上的雷陽,單手掐住他脖子,道:「裝的好像挺義氣的,警察那把責任都推到江小韜身上了吧?你別忘了,當時我也在現場,我親眼看見是你讓小韜捅的那一刀!說起來你才是主犯!」
「我沒有!」雷陽繼續嘴硬道。
小成猜的一點沒錯,從現場跑了之後,雷陽和小韜一輛摩托,兩人沒敢回家,野地里蹲了半天,兩人商量的是讓小韜先躲一陣子,看人死沒死,如果死了那就遠走高飛,沒死的話,再做下一步打算。小韜也是個沒主見的人,也是慌了,被雷陽安排在了歪哥的場子裡。
「沒有?要抵賴,去在警察面前地賴,我沒興趣和你扯淡!你猜警察信我還是信你?告訴我小韜在哪,我可以考慮不出庭作證!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
雷陽沉默了。
現場除了自己那哥幾個以外,就是呂奇、丁絲娜和文小成了,那幾個小哥們兒早就商量好了,不會出紕漏,丁絲娜怎麼說也叫了兩年哥哥,估計這點人情還是能要下來的,呂奇家更好辦,捅人的的確是江小韜,自己這邊積極賠償,這事受害者也不見得揪著不放,最容易出事的就是眼前這小子了,文小成!
「他他在歪哥的場子裡。」
文小成慢慢鬆開了手,老歪的賭場!
賭場這種地方,最適合藏人了,因為警察肯定找不到那!
「我告訴你了,你要守信用,不能去指證我!」
小成一聲冷笑:「你放心,法庭上你肯定看不到我,至於法官如何判,那可就不是我能掌握的了!」
人不去,只要錄音到了法庭就可以了。攮他和擋他的區別,法官應該能分辨的出來。
一個計劃,在小成的腦海里形成,老歪的賭場,丁瘸子的人情,呂奇的仇恨,父親的證明所有的線,都凝聚在一個點上!
什麼計劃?怎麼操作?你猜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