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別府護法
「你敢向天道起誓否?你若敢向天道起誓,此舉不會害我兄弟九人、不會害我龍族,更不會擾我父清淨,我就將我父葬地告知與你。」
囚牛半邊臉腫地老高,滿口利牙豁了半邊,但他向孔宣說出此言時卻毫無滑稽之色,其目中光芒堅定無比,語氣十分嚴肅。
孔宣自是點頭稱是,囚牛看向其他八位龍子,八大龍子看向囚牛的目光中也堅定無比,睚眥作為第二龍子,起身拱手對囚牛沉聲說道:
「全憑大哥做主!」
其餘龍子也朝囚牛頷首點頭。
囚牛聞言目光閃動,嘆了口氣,看向孔宣。
孔宣輕輕一笑,將手中玉尺朝頭頂一拋,頓時平靜海水之中生出無數紫氣金花,煌煌金光和茫茫紫氣勃發,玄奧氣息將孔宣和九子身形全部籠罩,隔絕一切視聽,遮掩萬重天機。
囚牛直視孔宣,孔宣微微一笑,開口起誓道:「天道在上,我若得知祖龍葬地,絕不做害其九子、族人之事,絕不做禍亂洪荒之事,且永不將此事告知他人!若違此誓,我願自毀道果!」
海水涌動,九子和孔宣的腦海中都響起一聲炸雷,孔宣眸中倒映出一條閃爍規則之力的紫晶色因果之線,冥冥之中有誓約達成,因果之線連接九子和孔宣,若是孔宣違背誓言,天道即刻就會降下懲罰,毀去孔宣無暇道果。
感受到天道契約的約束之力,囚牛這才呼氣點頭,看著孔宣,沉聲緩緩開口說道:
「元初末年,龍漢大劫後,龍族一蹶不振,我父在那場大戰中受了重傷,用盡龍族珍藏的靈株寶藥都都不能痊癒。」
「我父見龍族已然殘破至極,只好率領族人們退居了四海,放棄了洪荒大陸上廣袤的領地。匆匆安頓好吾等兄弟九人和族中事務之後,我父就離開了族中,消失了蹤跡。」
「我父一走,龍族更顯衰敗。吾等兄弟九人回天無力,也是吾等在此處海底群山本就建有行宮,於是才來了此處。一則躲避因果業力,二則正是為了那元墟道人留下的幾件寶物,藉此突破更高境界。」
說到此處,囚牛和其餘八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孔宣輕輕一笑,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其實,說是葬處,吾等卻是也不知曉我父到底是活著還是已經身化洪荒了。」
「只不過,我父這麼些年都沒有召令我等兄弟了,恐怕也……」
囚牛眸光黯淡,其餘八子也垂頭喪氣。
孔宣靜靜開口道:「諸位道友但且放心。若是祖龍還活著,我一定會回此處告知你等詳情。」
九子聞言相顧,都朝孔宣點了點頭,囚牛看向孔宣,稍顯疑惑的開口問道:
「道友,你為何定要抓住此事不放呢?為何一定要知曉我父葬地?」
其餘八子聞得此言,也把目光轉向孔宣。
孔宣沒有開口,只以手為筆,在九子面前的沙泥中寫下了一個字。
此子一出,九子臉色大變,駭地蒼白無比。囚牛眼中閃過無數道幽光,孔宣看著茫然不知所措的九子,微微一笑,揮袖拂去了地上那一字。
懸浮在眾人頭頂之上的鴻蒙功德尺上掉下一朵金花,落在孔宣先前寫字之處,金花凋落,抹去了那個字在此處光陰長河存在的任何痕跡。
良久,囚牛才平復下來心情,附耳細細向孔宣說了些什麼。孔宣眸中光華閃動,頷首點頭。
囚牛說完,像是鬆了一口氣。
孔宣拂袖,屈指彈出數粒瀰漫藥香金丹,金丹化作流光,落入九子手中,九子捏著金丹嗅了嗅,旋即眸光一亮,就丟進口中嘎吱嘎吱的嚼了起來,一股奇異藥香瀰漫,
霸下眯起雙眼,緩緩將口中瀰漫清香的津唾咽入喉中,他身上先前所受的傷勢正和諸位龍子一樣,立刻恢復了原狀。
先前「切磋」,祖龍九子所受傷勢並不嚴重,以他等那般強橫的肉體,不久就可復原。但孔宣給他們的那幾粒金丹,可不僅僅是為了恢復他們的傷勢。
孔宣背後五色光華閃動,神光搖曳中丟出幾件靈寶兵器和一尊仙鍾,孔宣一邊將這數件寶物遞還給九子,一邊笑著說道: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這幾件寶物送還諸位道友。我既然已經知曉秘幸,就要即刻前往那地方,尋求真相。多謝幾位道友大德,告知我真去處。」
囚牛依舊是坐在地上,只朝孔宣拱一拱手,說道:「無妨,你若是到了那兒,發現了什麼,對我等來說也有好處,不必言謝。」
孔宣聞言一笑,他朝頭頂玉尺一指,紫氣金光收縮成一個花苞,蜷入玉尺之中,玉尺晃晃悠悠跌落,沒進孔宣頭頂慶雲之中。
孔宣又笑著朝身後元墟洞府一指,元墟洞府依舊散發著幽光,內中無邊仙景被封鎖其中。孔宣朝九子拱手說道:
「諸位道友,我本是想將此處洞府開作我這一脈別府,可思來想去,卻無合適人選來替我看守。」
九位龍子本來對孔宣所言毫無興趣,可此時突然見孔宣話音一頓,不由得悄悄立起了耳朵,睜大眼睛聽著孔宣說話。
孔宣見九子目中餘光都朝他掃來,他嘴角抿起一絲微笑,這才繼續說道:「倒不如,就請九位道友入內居住,幫我掌管此地,其中一應福地、靈丹寶藥、異株神物,就由各位道友盡情分享,」
「不知幾位道友,意下如何啊?」
孔宣話畢,九子瞪大了眼睛,個個眼中噴薄奇光,他等一個個眨著眼睛,臉紅脖子粗的看著孔宣,大聲問道:
「你此言當真?」
孔宣微笑頷首,說道:「當真。」
九子狐疑地上下又將孔宣打量了一番,旋即迅速地聚為一塊,在一旁細聲嘀咕。
「那元墟老兒的幾件最好的寶貝肯定被那凶廝給拿走了,但好在福地還在,既然他要送咱們,咱們要了便是,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三哥此言甚是,到時候福地用也用了,我兄弟幾個仙福享也享了,可不吃虧……」
「只是就怕那廝又給咱兄弟下什麼算計……」
……
孔宣看著那猶如八座小山般的身軀跟個凡俗生靈一般在那細細盤算,就不由得感到一陣好笑。
良久,九子才停止了嘀咕。
九子皆用力拍了拍胸膛,紅光滿面地對孔宣說道:
「好,既然你這麼大方,那吾等兄弟就勉為其難地把這福地收下了。可先說好,別拿其他條件前來誑我等,你若想要藉機驅使咱兄弟九個,那是想也別想!若是這般,這福地,我等甘願不要!」
孔宣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諸位道友放心,自是不會因此驅使你等。」
九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暗藏笑意。
孔宣眸中閃過道道光華,做了他別府的護法,可就算是他截教中人了。九子如此之大的戰力,他怎會輕易放過?不過眼下,確實不能逼迫他等做些什麼。
孔宣於是朝九子一拱手,開口說道:「既如此,此間事了。孔宣就此告辭。諸位道友保重!」
九子聞言也胡亂朝他一拱手,孔宣周身環繞的世界元胎枚枚破裂,他之身軀在海水倒映而出的道道五色光華中消散了身形。
孔宣一走,九子長吁了一口氣,囚牛卻有些垂頭喪氣。
「奶奶的,要是讓我老子知道我不但出賣了他,還給鳳族做了看家的,他怕是要從棺材裡蹦出來剝了我的皮……」
囚牛狠狠打了一個寒顫,卻被其餘八子一拍肩膀,八子笑眯眯地拉著囚牛奔向元墟洞府,呼道:
「大哥,想那麼多做甚!找寶物要緊!」
八子全都高聲歡呼著沖入元墟仙門之中,有孔宣交給他們的入府秘法,他等自是再也不懼其中禁制。
囚牛見狀連連大呼:「奶奶的,你幾個臭不要臉的,給老子留幾件好東西!」
話畢,囚牛也化作一道黃光直衝仙門之中而去。
原地再無半個身影,這座沉寂了億萬年的海底群山山脈,終於又恢復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