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陸逸以碎星刀將獨角雷豹屍體切開。
寶血、戰骨,一塊一塊吞入腹中,再運轉「吞象術」將之消化為自己的力量。
陸逸的動作,輕柔而緩慢,但是,如果留心觀察,還是可以看到他的緊張與憂慮。
此時此刻,血脈神通「空間親和」幾乎被他使用到了極致,方圓近十里的風吹草動,都無法瞞過他的感應之力。
作為一個穿越者,陸逸深深明白,在叢林之中生存,是何等的不易。
獨角雷豹的獸血,足以吸引大多數的一星凶獸上門,甚至,說不定二星凶獸也會找上門來。
沙沙……
一串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雖然距離自己還很遠,但是,凶獸的外形,已經通過空間感應投影到自己的識海之中。
這是一隻通體猶如碧玉一般飛天蜈蚣,身軀巨大無比,足有五六米之長。
這樣的凶獸,如果放在前世,簡直堪稱小怪獸。
然而,在這座世界,飛天蜈蚣卻只是處於食物鏈的最底端,就如此時的陸逸,在整個巫族,渺小的猶如一粒塵埃。
嘶嘶……
一隻不停變化著顏色的巨型變色龍從遠方襲來。
「一星上位凶獸?」
陸逸的臉色,驟然間變得無比難看。
隨即,叢林之中,再次傳來了種種動靜,有獨角犀牛,有天青龍蛙……還有種種陸逸叫不出名字的凶獸。
獨角雷豹的屍體,不過吞噬了三分之一,沒有任何遲疑,陸逸一步踏出,身形已經遠遠消失在這個是非之地。
通過這件事,他已經深刻體會到一個道理,洪荒叢林,絕不可以在一個地方久留太久。
如果再緩上片刻,哪怕他有三頭六臂,也絕對無法抵抗源源不斷的凶獸。
「可惜,如今我的攻擊力,僅僅只是一個拔刀術,而拔刀術,也只是黃級下品,在一星凶獸之中,或許尚算可以,一旦碰上血脈高貴的凶獸,只怕連逃跑都辦不到!」
陸逸心中暗忖,戰鬥,確實是提升自己的不二法門,但是,弱小,卻讓自己無法放開手腳一戰。
隨後的一個月,陸逸一直遊走在叢林外圍,並非他不願意踏入更深處,實在是其中過於兇險,一旦踏入,必定會遭遇難以想像的危機,到時候,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正在沉吟間……
轟隆!
一道輝煌璀璨的聖光,自落日森林深處綻放出來。
只見其中五光十色,美輪美奐,然而,這絕美的景象,卻攜帶著莫可言狀的威勢,就仿佛一尊天之大帝,鎮壓八荒,使人心中生不出半點兒爭鬥之心。
「天材地寶出世?」
陸逸心中微驚,暗自忖道:「究竟是什麼等級的至寶,出世竟然爆發出這般濃烈的威勢?」
雖然,對於這件寶物,並非沒有半點兒貪婪之心,但是,陸逸深知,這樣的至寶,卻絕不是自己可以得到的。
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實力如果太弱,好的寶物在手上,反而是一種罪過,而實力強大了,好的寶物自然源源不斷。
因此,陸逸非但沒有向落日森林再看一眼,反而遠遠的躲避開來。
轟隆!
突然,一股澎湃恢宏的氣勢,自九天蒼穹降臨下來,群星羅列,星移斗轉。
陸逸心中一驚,雙目所見,只見一尊龍首人軀蛇尾的妖族神靈,肌膚上的鱗片猶如天書一般,通體籠罩恐怖的神聖光華,腳踏祥雲,從天而降。
「嘩!」
這尊神靈目光掃射,神目洞穿虛無,即便是相隔數千里,陸逸也產生一種被洞徹心扉的感覺,仿佛在對方的窺探下,自己再沒有絲毫的秘密可言。
「這,究竟是什麼境界,似乎一念之間,我的生死都已經不由自己掌握?」
此時此刻,面對這神秘的妖物,陸逸似乎只剩下祈禱一途,祈禱對方因為強大,不會難為自己一個小輩。
「咦!」
這神秘的妖尊,似乎也發出了一聲驚咦,隨即便不再理會陸逸。
嘩!
只見一隻星辰大手遮天蔽日,驚天動地的神秘異寶,連同其護身神光,通通落入這神秘妖尊的手中,沒有半點兒掙扎之力。
「撕拉!」
落日山脈的空間,仿佛畫卷般,被一股無比強橫的力量撕裂開來。
「風驥,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闖我巫族之地,奪我寶物!」
一尊通體青赤,生有六翼的鳥形戰士現身,與妖族高手的聖氣凜然截然不同,這一尊巫族強者,通體血光纏繞,給人一種衝破地獄,無法無天的驚人氣概。
劃拉!
一支燃燒著火焰的丈六神戟,出現在這位巫尊的手中,神戟一動,火光升騰。
「九天業火?」
陸逸眼皮直跳,這真的是妖族與巫族的爭鬥?
與他想像中截然不同啊!
巫族好歹也是盤古苗裔,跟腳不凡,天生擁有大功德。
然而,此時,陸逸眼前的盤古苗裔,不要說功德,通體除了煞氣就是血光,最為喪心病狂的是,他竟然用無盡罪孽引來九天業火,煉製了一柄恐怖神戟。
這種做法,簡直是魔中之魔,兇殘到令人髮指,瘋魔到不可想像。
而妖族,卻反而給人一種先天聖靈的氣象,與陸逸所知的小說故事中,吃人害命的形象截然不同。
難怪,巫妖大劫,最終巫族一敗塗地,妖族起碼還留下陸壓一個皇子,數位妖神,妖族五大巨頭,一帝一師三皇,妖師鯤鵬毫髮無傷,羲皇伏羲轉世化作人皇,媧皇女媧更是成為聖人,巫族十二祖巫除了后土苦逼化輪迴脫身外,其他大能都死光了。
從結果來看,巫族敗得簡直不要太慘。
「原來,巫族成長的道路,都這般畸形,如果,大道讓我陸逸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改變巫族的結局,那真是一項大工程。」
陸逸心中似有所悟,這一刻,他的心靈,突然發生了某種驚人的變化,以至於,觀看到天穹上那道激烈交戰的身影,他非但未曾生出半點兒敬畏,竟反而莫名生出中可憐、可嘆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