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回了洞府,葉銘沒有驚動后羿他們,衣袖一拂,將後卿的殘魂收好,而後簡單的將那些陣法或破壞,或回收,收拾乾淨。
而後他望了一眼后羿的部落,架起雲頭,悠然往東海掠去。
如今的四海相當的平靜,經過龍漢初劫後,龍族逐漸墮落,族內的大能大多隕落在了量劫當中,剩餘一些小蝦米,無足輕重,使得當年富裕如油的龍族寶庫被洗劫一空,只餘下幾件誰也瞧不起破銅爛鐵,可謂十分悲催。
而北海霸主——玄武一族為了躲避因果,放棄北海大部分領域,隱居歸墟,洪荒四靈當中實力保存最為完整的他們卻沒有繼續爭霸天下,而是選擇了蟄伏,等待最佳出世時機。
時間流逝,葉銘架著雲頭漂流到了海邊,看著那遼闊無邊的海域,他心中一陣舒暢,神情大爽,這洪荒四海按照因果來說,可以算是他的私人領地,只不過礙於他所修大道的奇異,暫時不能將這四海納入手中,只有等到將來他的道大成時,方可隨心所欲的掌控四海,執掌龍族。
「是時候為自己安一個穩定仙府了。」
葉銘觀賞了片刻美麗如畫的海邊風光,微吐一口濁氣,揉了揉腦門,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疲乏,這些年東奔西跑,雖然收穫頗豐,但是背後沒有一處安穩之所,心中總是空落落的,仿佛失了家的孩提,那般的無助和彷徨。
「還是心境不夠啊!」
苦嘆一句,他微微自嘲,他有一身強悍無法匹敵的力量和體魄,然而對於大多數大能來說,他終究是修仙界的雛兒,根本未能做到鐵石心腸,冷漠旁觀。
「嘭~」
搖了搖頭,葉銘拋卻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一揚手掌,一隻青銅香爐落到了海面之上,驀然巨響,香爐上的青銅鐵鏽炸碎,碎片飛揚,而其香爐豁然擴大,片刻千里,瞬息萬丈,不及多時,一座仙氣氤氳,奇花異草遍布,古木松柏聳立的仙島頓時成型,仙島邊沿偶爾有一石碑,上刻「博山」二字。
博山島本就是上古仙島,不過是被龍族取去煉成了靈寶,如今經過葉銘一番變化,總算是恢復原貌,成為他立足海域的仙府。
「嘩!」
然而,意外在此刻發生,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突然浪濤翻滾,水波騰飛,無數魚蝦驚恐跳躍,海獸哀嚎逃竄,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在海底下迅速竄起,一張血盤巨口張開,隱約能看到其中的胃酸,巨口猛合,無數海獸魚蝦盡數入了它的肚中,旋即這凶獸翻騰出海,整個身子暴露在海平面上,波光粼粼,鱗片鮮亮,赫然是一條巨蟒。
「唔?」葉銘目光一凝,奇異地掃了這巨蟒半響,忽然眼睛一亮,喃喃自語:「莫非是那天地奇獸——耎蛇?」
說起耎蛇,大多後世之人都不曉得,但是在洪荒時期,耎蛇之名對於修士來說可謂是如雷貫耳,與血海凶獸之六翅黑蚊並稱,有「蚊喙蛇胃」之稱,其強悍的胃贓可消融吸收天地任何靈物,與將來六翅黑蚊作出吞噬掉接引十二品功德金蓮其中的三品這樣的偉業相比,耎蛇也曾經作出一件震驚洪荒的大事,那就是將天柱撕咬下了一大塊。
話說當年耎蛇意外游躥到天柱底下,眼見天柱靈氣四溢,頓起口腹之慾,眼眸一閃凶光,化作萬丈巨蟒,狠狠地咬在了天柱之上,使勁撕扯下一塊,咕嚕一聲吞食掉,在那一剎那,天地驚變,鬼哭神嚎,煌煌末日氣息瀰漫天際,天柱由此而不合,變得不完整,於是「不周」之名流傳出去,始有「不周山」一說。
然而,如同六翅黑蚊的悲劇一樣,天柱蘊含了盤古餘威,等閒不是它能消化,天柱殘片在它肚裡沸騰,讓它疼痛難耐,一頭扎入大海當中消失不見,令得洪荒修士誤以為它已死在盤古餘威之下,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它仍然未死,如今依舊活蹦亂跳。
「此乃大機緣也。」
葉銘面色大喜,撫掌而笑,這耎蛇乃是天地奇獸,天生沒有神智,一切憑本能行動,如同六翅黑蚊一般,它吞噬掉的靈物吸收融化成它身子的一部分,毫不誇張地講,耎蛇和六翅黑蚊周身都是寶。
耎蛇吞噬一遍魚蝦之後,粗長的身子一滾,巨口再張,迎著海水咬下去,見到什麼都直接吞掉,不及片刻,竟一口咬在了博山仙島之上,使得博山島猛地搖晃不已。
「你這畜生,莫非是要毀我仙府不成?」
葉銘微怔,笑罵一句,祭出雷錘電鑿,憑空打下一道雷霆,直接落到耎蛇身上,令得耎蛇渾身一顫,血盤巨口鬆開了博山島。
隨後他扔出龍族至寶九龍璽,九龍璽翻滾上空中,九龍交鈕,龍吟陣陣,龍之九子虛像展現,他們或發怒,或隨意,或威嚴,或儒雅等等,各結一印,凝聚萬鈞之力,某一刻眼眸一睜,齊齊將手中印記拍到九龍璽上,九龍璽猛地一墜,仿若千山砸下,狠冽地撞到了耎蛇身上,耎蛇哀嚎,身上被砸出個窟窿,蛇鱗片片掀飛,血跡斑斑,若溪水橫流,慘不忍睹。
「刺啦!」
葉銘輕笑一聲,虛抓空氣,猛地一抽,一道匹練生成,金光燦燦,霞光縈繞,擺明一瞅,儼然是一條長索,長索前頭有截痕,乃斷過一截,正是龍之九子老三嘲風隨身靈寶,被犼損壞過,斷了前頭的鋼爪,只餘一條長索。
這條殘損的長索平常無大用,今日要抓拿耎蛇,長索正好用以捆綁,等閒不能讓這天地奇獸跑掉,否則悔之晚矣。
見到耎蛇被創傷,葉銘一甩長索,長索頓時靈活似活物,扭曲柔軟纏繞耎蛇三圈,他大笑一聲,手抓長索一頭,全身力氣鼓動,使勁一扯,耎蛇龐大的身軀竟被葉銘這看似小不點給扯上半空。
耎蛇狂吐蛇信子,發出沙沙刺耳的響聲,矯健的身軀不斷掙扎,困鎖在它身上的長索忽漲忽縮,幾欲斷裂,幸好耎蛇雖為天地奇物,然厲害的是它那個胃贓,而非力氣,否前這長索恐怕困鎖不住它。
「轟隆轟隆!」
葉銘扯著長索不斷地將耎蛇甩來甩去,往那厚重的山脈險峰招呼,須臾之間,不知撞碎了多少山脈,毀壞了多少險峰,耎蛇被他弄得暈頭暈腦,鮮血直流,奄奄一息。
「嘿,封。」
時機一到,他嘿嘿一笑,手指一捏,揉搓成一到金燦燦符籙,上有無數大道箴言流轉,被他狠狠一拍,沒入了耎蛇的腦門,耎蛇渾身一顫,身體僵硬不再動彈分毫。
「遇到我合該你倒霉。」
葉銘一抖長索,長索頃刻被收回,而耎蛇則砸在了大地上,盪起滿天菸灰,他手指又是一捏,揉出四張符籙,向耎蛇一撒,四張符籙落到了耎蛇周身四處,金光燦燦,耎蛇身子微微顫抖,旋即緩緩縮小,幾息時間,化作了那十厘米的小蛇,他輕輕一抓,耎蛇安靜的盤曲在他的手掌之上。
「呔,那道人,你安敢奪我等靈物,還不快快將那耎蛇交出,我兄弟兩好讓你安然離去,否則休怪我哥倆仗勢欺人,擒你問罪。」
這時,天際忽然竄出兩道黑白身形,是兩個年輕道人,觀他們修為,恐怕也有太乙金仙,難怪不懼葉銘。
「太古陰陽蛟龍!」
然而,讓葉銘瞳孔一縮的是,這兩個小道的坐騎儼然是燭龍後輩——太古陰陽蛟龍,這蛟龍眼眸泛著赤紅凶芒,顯然恢復靈智,而居然甘願受小道驅使,著實奇異。
「你等是何人?來自何方?」
葉銘眉頭微皺,眼眸中閃過一絲煞氣,作為龍族暗地裡的執掌者,當然見不得自己的子弟成為別人的坐騎,受那胯下之辱,若是對方乃是知名大能也就罷了,偏得還是兩個小道,如何能讓他容忍。
「嗬,你竟不知我兄弟二人,如此又有何能耐在洪荒當中行走?」左邊那額頭上有黃紋的小道鄙夷道:「小爺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鐘山山神燭龍大人之後,小爺是你鼓大爺,旁邊的是你欽丕大爺,還不趕快過來覲見。」
「無知無畏。」
小道自許甚高,一言一行對葉銘極盡藐視,話語中也多有侮辱,讓葉銘面色一沉,心中惱恨,目光微凝,怒火勃發,然而當他聽得對方是燭龍之後時,微微一怔,眉頭下意識地皺起來。
「燭龍子嗣?」
葉銘試探的詢問一句。
「燭龍大人是你小爺們的神交師尊,你識相地趕緊束手就擒,否則......哼,有你好看的。」
鼓哼哈冷笑,騎在太古陰陽蛟龍上俯視葉銘,瞧其目光,仿若在看一微不足道的螻蟻,也不知誰給的自信。
「我鐘山一門精通陰陽一道,你若敢違抗,能讓你生不如死。」
欽丕同樣在一旁威脅。
「原來是遺落在鐘山的因果,看來冥冥之中,是老天讓你等來此授首。」
葉銘嘴角一勾,劃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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