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歷 第七十九章，第八十章，第八十一章：選擇

    「不會只有我一個人成功了吧？」

    徐總揉著太陽穴從地面站了起來，然後就此打量著周邊，他看到了一片荒原，附近有少數不成規模的樹林，然後徐總第一時間就選擇了復活點設置，而他果然成功設置好了復活點。

    這是在徐總進入前就知道的事情，原因就是曰了狗和另外幾個腳男們一直沒有回到復活點，別的腳男每次進入後很快就會死亡復活，唯有曰了狗和另外幾個腳男們一直沒有出現，而他們不可能是復活次數歸零了，這一點徐總最是清楚，作為藍星公會會長，他清楚記得公會會員所有人的復活次數，曰了狗他們定然是在昊天心靈之海中存活了下來，這一切直到之後某個腳男掙脫噩夢後才得到了確認。

    徐總在成為腳男前本身就是一家大型跨國企業的ceo兼董事長，其手下人員若是算上各個發展中國家的零件工廠，那怕不是有數十萬人在為其打工，他當然不可能每個員工都記得，但是他基本上記得關於公司構架相關的所有核心人員，甚至其中還包括了數百名下層管理人員，這已經很不得了了。

    自大轉移後，腳男們雖然沒有了系統，沒有了經驗，也沒有了屏蔽等等，不過他們的個人特性卻是開始了變強，比如楊烈的狙擊特性，比如周斌的非百歐一等等，而徐總的個人特性在大轉移前並不明顯，一度讓他認為自己並沒有特性存在，而在大轉移後，他才逐漸摸清了自己的特性，他給這個特性取名為韓信點兵。

    倒不是說這個特性可以讓他成為軍神一類的存在，而是這個特性需要在他手下人數越多的情況下才約為明顯。

    只要徐總的手下人數夠多，那麼他就可以觸發這個特性，其特性效果就是讓他可以本能的處理關於手下人的各種事情，從手下人的信息記憶，到後勤安排，到人事安排，到處理雜事雜物等等，全都可以流暢的管理下來，幾乎不會出現任何差錯，雖然不涉及戰場，但是這份能力已經可以讓徐總成為後勤體系的達人了，也多虧了這個能力，讓他可以成立藍星公會，而且可以在人類城那樣的環境下還壯大了起來，這個特性當真是功不可沒。

    但是徐總現在特別想要一個戰鬥用的特性，那怕只是普通的戰鬥特性，也可以讓他此行的成功率大幅度提升了，能夠在昊的心靈深處掙脫噩夢的幾率太低了，一百個腳男進入都沒法成功一次，這還是偶然有一名腳男死亡復活後告訴了眾人，在進入到心靈深處後，所看到的那些其實全都是噩夢，只有掙脫了噩夢才可以進入到一個場景之中，他進入到了一處聖位戰場的場景，在那個場景中除了昊，子牙以外，他還看到了大領主，而敵人則是虛空惡魔，精靈族，還有別的萬族聖位們，這個場景明顯就是當初昊召喚處大領主九分之一本質的那一戰。

    眾人這才知道了進入神話形態後所經歷的事情，而他們也猜測曰了狗等人估計也是掙脫了噩夢，而他們為什麼遲遲沒復活回歸，最大的可能就是曰了狗他們將復活點設置在了場景中，這個答案雖然不可思議到極點，畢竟那只是心靈里的記憶或者思緒而已，根本不是真實的世界，但是除了這個可能以外，眾人也想不出別的任何可能性來了。

    所以眾人商量了一番，就定下了一個決定，只要能夠從噩夢中掙脫出來，那麼第一時間將復活點設置在場景里，至於之後……

    能否再活著回來……

    這已經不在他們的考慮中了，就如同楊烈所說的那句話一樣。

    「我想要回家，而唯一知道回家路的人就在這裡……死就死吧，至少是死在回家路上的，這就夠了。」

    徐總也是這麼想的……

    在復活點設置成功後，徐總頓時就鬆了一口氣，然後他就看到了有人群聚集在遠處的一片樹林之中，當下徐總也不遲疑，直接大步的向著那群人沖了過去，他的速度極快，踏步之間就是數十米距離，前後不過兩三分鐘就跑到了樹林邊。

    這正是徐總的超凡，他和楊烈，曰了狗，還有另外幾個同伴都是腳男中極少見的超凡者，是當初完成了史詩任務的獎勵，而徐總的超凡就是超凡速度，超凡體質，超凡力量這三種的綜合，此刻的他就快速來到了這樹林處。

    而來到這樹林時，第一眼看過去就讓徐總渾身一震，他居然看到了艾伊，沒錯，他敢百分之百確認，這人絕對就是艾伊，而除了艾伊以外，他還看到了昊，還看到了一些他熟悉的精靈族npc，據說都是最早跟隨昊創立人類城的骨幹，只是，在大轉移前迷霧降臨時，他們估計也都反叛了……

    然後徐總繼續往深處看去，就看到一名似乎是亞龍人的萬族，他已經受了重傷躺倒在地，而在他面前的就是昊，而除了昊以外還有一個人類，這個人類徐總不認識，但是在這個人類身上覆蓋著厚厚一層的白光，這與周圍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作為**存在的徐總自然立刻就看向了這男子。

    「真的有人類城嗎？」這個人類問道。

    在這個光覆蓋著的人類前就是昊，昊眼中帶著淚水，他說道：「有的，姆，真的有人類城存在！」

    這個人類就樂呵呵的笑了起來道：「下令吧，昊。」

    「姆……死在這裡！」

    這個人類聞言後轉身就走，他邊走還邊說道：「昊，去到人類城吧，一定要去到人類城啊！」

    徐總就全程看過了這一切，然後他就打算去和昊說話，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行動，忽然眼前一閃，當他回過神來時，已經出現在了復活點上，並不是瞬移之類，而是他真切的死掉了，因為莫名原因的死掉後復活在了這裡。

    「解密嗎？」徐總暗暗的嘀咕了一下，接著他又向著那片樹林衝去，然後果然看到了剛剛發生的一幕，接下來他試著和昊說話，和那個光覆蓋的人類說話，和別的人類說話，和精靈說話，乃至是和那個亞龍人說話，但是全都沒用，任憑他如何都無法改變結果，一旦那個覆蓋光的人類轉身而去，那麼他立刻就會死亡復活，接著這一切再度重來。

    不過也不是沒有變化的，徐總在死亡的三十多次後，發現昊的回答發生了變化，從最開始的「有的，姆，真的有人類城存在！」，變成了「真的有人類城……」幾個字，昊的頭也漸漸的低沉了下去，仿佛是不敢看這個名為姆的人類一樣。

    然後在徐總死亡次數達到了五十多次時，昊已經沒有了回答，而姆身上的光芒變得了很是黯淡，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不光是如此，徐總還發現整個世界的光亮度都在改變，開始變得昏暗陰沉，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不真實，不是形容詞，而是確切的真實展現，周邊無論是大地，雜草，樹木，還是除了昊與姆的其餘人，全部都開始變得略微抽象起來，若是集中注意力看他們還無妨，若是用眼角處朦朧的去看，就會看到他們不停扭動變形的軀體，仿佛他們的肉體是由漆黑的不明物質組成的那樣。

    而且昊的回答也變了，不，不是變了，而是沒有了，昊只是低頭站在那裡，除了說死在這裡以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別的話語。

    這樣的變化無論如何都說不上好，徐總雖然不知道具體會如何，但是他本能的開始阻止這一切，阻止那個名為姆的男人轉身而去，阻止昊說出死在這裡的話語，但是無論是攻擊也好，拉扯也好，阻擋也好，都完全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一次一次的重複，一次一次的死亡，一次一次的死在這裡，一次一次的詢問人類城是否存在……

    終於，在死亡次數多到徐總都記不得，只是隱約覺得自己估計快要真的死亡時，這個場景徹底變化了，周圍的一切都沒了，大地化為了火海，樹木草地全都消失，徐總就看到姆和昊站在火海的懸崖邊上，姆對著昊詢問是否有人類城，而昊低頭沉默，待到姆轉身時，昊就從其身後將其推下了火海……

    「不對，不是這樣的！」

    再一次，徐總復活了過來，而整個世界在他眼中變成了一半火海，一半漆黑，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昊與姆再一次面對著面，只是這一次姆背對著昊，只是不停的詢問著是否有人類城，而昊面無表情，眼中不停有血淚落下，他已經不是昊了，而是一個漆黑扭曲的恐怖怪物，無數的手腳，無數的嘴臉，無數的器官所組成的一個怪物，他就要伸手將姆推下火海。

    「不是這樣的！」

    徐總再一次大聲嘶吼了起來，他直接衝到了昊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昊和姆之間，同時他大聲吼道：「不是這樣的，昊，不是這樣的！！」

    「不是你殺了姆的啊！！」

    另一邊，楊烈也同樣進入到了昊的心靈之中，而且也只有他一個人從噩夢中掙脫，而他所看到的場景則是在精靈族的邊境上，他沒有看到成年昊，反倒是從那幾個原始人類的對話里知道，跟隨精靈族離開的小男孩就是昊，幼年時的昊，而那些原始人類就是他的族人們。

    「天，我決定了，我們部落的這個名額由你去，你進入到精靈那邊，由他們庇護你，好好活下去，昊嗎？」

    「那爺爺你呢？還有我媽媽呢？」

    「我們會繼續順著精靈族邊境前進，聽說在那遙遠遙遠之外的地方，有一座全部都是人類的城市，叫做人類城，在那裡富足無比，在那裡沒有一族氣壓我們……我們要去那裡，你太小了，我們沒辦法帶上你，所以你必須留在這裡，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了，爺爺，媽媽……我會長大之後，有了實力自己獵捕，就來人類城照你們。」

    「……你不能夠叫做天了，你是日部落畜生的天……從今天開始，你叫做昊，要好好活下去，不顧一切的活下去，好嗎？」

    楊烈看著幼年的昊與族人們告別，然後他跟隨精靈族而去，每一次昊的離開，楊烈都會立刻死亡重來，而他做了一切來阻止都是無用，一次一次的死亡與復活，而周圍場景也越來越漆黑陰森，終於，他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場景已經徹底變化，在一片血海骸骨中，幼年的昊聽完了族人們的話語，然後他伏在族人們的屍骸上啃食著，他吞噬了族人們的屍骸，用他們的血與肉活了下來……

    「不，不是這樣的！」

    一次一次的死亡，楊烈復活之後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他雙手張開擋在了已經身形面容扭曲猙獰的昊面前，這已經不是昊了，而是一個漆黑扭曲的恐怖怪物，他正要吞噬族人們的骸骨，以讓自己活下去……

    「你族人們的死亡，不是因為你啊！！！」

    然後是曰了狗那邊，他們九個人死了不知道多少次，然後在他們眼中的人類城場景越來越陰森，越來越恐怖，所有的萬族都變成了恐怖的怪物，整個城市完全扭曲抽象，只有在天上的艾伊還覆蓋著一層光芒，還是那樣的形象，而昊與艾伊面對著面，只是昊已經不成人形，完全化為了一個漆黑扭曲的怪物，無數的人手人腳，無數的人臉人嘴，無數的恐怖器官組成了這個漆黑怪物，而艾伊依然用微笑看著它。

    「最愛你了。」

    這個怪物就要一口吞下艾伊，而周斌駕駛著強人機甲，搭載著其餘八名腳男向著這恐怖怪物與艾伊之間衝去。

    這已經是周斌第三次歐皇附體了，第一次歐皇附體用在了鈞的手術台上，第二次歐皇附體在昊面前自爆毫無意義，而這第三次歐皇附體，估計也是最後一次，前後死亡了一百五十次的周斌，估計剩下的復活次數只有個位數，甚至可能就只有一兩次了……

    「不是這樣的！」曰了狗和所有腳男都赤紅著雙眼大聲吼著。

    整個場景的變化他們都看在眼中，從一開始的人類城場景，每一次艾伊都會自燃而死，漸漸的，場景越來越恐怖扭曲，到最後只剩下陰森恐怖，昊變成了怪物，每一次它都吞噬了艾伊，而這一幕看得腳男們難受得不行。

    昊是愛著艾伊的，這一對是腳男們看著在一起的，從腳男們來到人類城，看著人類城一步一步壯大，一步一步建設繁華，作為領袖的昊也和艾伊恩愛在一起，他們結婚，艾伊懷孕，到相守相知的幾十年，這一對的恩愛一直都被腳男們看在眼中，也成為了腳男們調侃撒狗糧的典範。

    雖然是調侃，但是腳男們是真的為兩人的婚姻與恩愛獻上了祝福，這是最為美好的事情，而這美好不知道溫暖了多少腳男的心，在腳男們的心裡，昊和艾伊是不能分開的，也不會允許他們分開，甚至有極端的腳男都宣稱，不管他們那一個人變心了，那他們可以拼著賬號不要都要殺掉那人，因為昊和艾伊已經成為了他們心目中美好的典範。

    可是現在……

    「艾伊不是你害死的啊！！」

    周斌也是雙眼通紅，他將強人機甲的速度拉升到了極限，帶著曰了狗他們一同撞向了昊所化的怪物，撞向了這怪物的口中……

    又一個場景，大領主和昊面對面，昊也變成了怪物，要吞噬大領主，也有腳男張開雙手，雙目含淚的阻擋著……

    又一個場景，志和昊面對面，昊也變成了怪物，要讓志去死，也有腳男死死的擋在志的身前，死了無數次都還要這樣阻擋……

    徐總，楊烈，曰了狗，周斌，還有別的許多腳男，他們在各自不同的場景中看到了變化，看到了昊的沉淪，看到了場景里的結局，然後他們各自不同的抉擇，全都指向了同一條路……

    「不是這樣的！」

    然後，他們都靜止了下來……

    昊回過神來，他手中握著一個看不到的東西，但是昊感覺到這東西是如此的珍貴，充滿著希望，光明，輝煌，乃至是……超脫……

    然後昊看到了這些場景，看到了他自己所化的怪物，看到了那些拼死阻擋在其中的人們，徐總，楊烈，曰了狗，周斌，所有的腳男們……

    他也看到了族長，媽媽，姆，大領主，子牙，艾伊，志……

    「是我害死了你們，都是我的錯，我什麼都做不到，族長爺爺，媽媽的死亡是因為要讓我活下去，姆的死亡是我的命令，大領主的全部希望與願望都成了空，子牙追求了這麼久的人類城也沒了，艾伊也沒了……」

    「我什麼都做不到，我害死了你們全部人……」

    昊縮著身體，雙手抱腿，將頭死死的埋在膝蓋間，他身上有黑色氣息在不停的蔓延……

    「所以，我給你抉擇。」

    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昊下意識的抬頭，他看到了一個人，他看不清這個人的樣貌，看不到這個人的性別，甚至看不到這個人是高是瘦，是矮是胖，只知道在他眼前有這麼一個人。

    這個人仿佛極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也仿佛極大，大到整個多元，甚至多元之外都無法比擬，他坐在昊的面前，再次對著昊說道：「我給你抉擇。」

    昊聽到這人的聲音，他的頭腦清醒了一些，當下就問道：「我……怎麼了，還有您是？」

    這人就說道：「想不想聽一個故事，若是你的話，是有資格聽這個故事的，聽完之後，你可以抉擇。」

    這是昊第三次聽到抉擇二字，他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又仿佛什麼都不明白，而這人也不理昊是否明白，他就說道：「在一片空白中，有世界出現，世界一開始是空無一物的，只有冰冷的規則相互碰撞，但也只是規則之間的碰撞罷了，冰冷，機械，到最後化為虛無的寂滅，在這片空白之海中，世界出現，消失，無數的世界出現，消失，仿佛一顆一顆泡泡那樣，然後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在世界裡有了生命，生命的誕生，讓世界有了色彩，生命的知性讓世界有了資糧，於是整片空白海里就出現了變化，有生命衍生的世界逐漸變多，知性賦予了生命無限的可能性，而這無限的可能性又反饋給世界，讓世界的規則越來越多，越來越完善，世界由此開始成長……」

    昊聽著這人的話語，莫名的，他心裡明白了一件事，這是他的機緣，獨一無二的機緣，他享了所有其餘人都不可能享到的大福，當下他不敢多想其餘，只是全神貫注的聽著這人的話語。

    「世界本身並沒有生命，也沒有類似生命的知性，它只有一種集合型本能，這本能就是生存，也是這世間萬物的第一需求，所以世界本能的做出了改變，這個改變就是紀元的誕生。」

    「最初，是沒有紀元的，一個世界從形成開始，直到消失為止，其運行會一以貫之，但是隨著知性生命的出現，在空白海里的世界們逐漸進化，就有了紀元，原因很簡單，因為知性生命是複雜的，其心靈也是不可控的，便是我都無法窮極所有知性生命的心靈變幻，而這無窮知性的無窮心靈里，既有光明偉大輝煌的一切，也有漆黑扭曲恐怖的一切，正如太極陰陽一般，有光就有暗，有正義就有邪惡，除非重回一切蒙昧的混沌，否則必有分化。」

    「知性的心靈讓世界有了色彩，有了進步的資糧，同時其負面黑暗也成為了一股毀滅性的力量，世界本能的汲取其中好的，但是那累積下來的黑暗面卻無可消磨，這種情況下，世界所做出的抉擇就是……毀滅，汲取了好的之後，把所有不好的一視同仁的全部毀滅，於是乎，一紀一元的情況就此出現，世界在其體內演化的生命去到臨界點時，就將其一視同仁的全部毀滅了，之後再開新的篇章，再從這無數的知性中汲取養分。」

    這人忽然就對昊說道：「提問，一，生命對於世界是什麼？二，世界愛著生命嗎？」

    昊渾身一激靈，他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某種真相，但是一時間卻看不明白，他想了想才說道：「生命對於世界來說，差不多類似於天地游離能量之於超凡者，超凡者體內有能量循環，想要進步除了提升修煉以外，還必須要吸納天地游離能量，而其中雜質甚多，就需要精煉，這是第一個問題的答案，第二個問題……世界不愛生命，但是也不討厭生命，彼此之間應該是相互依存的形式，因為沒了世界就沒有生命，同樣的，沒有生命世界也只會死寂。」

    這人沒說昊的回答是否正確，他就繼續說道：「心靈初時依託於肉身，消滅了肉身，任憑你心靈如何都是無用，而之後因為超凡，或者別的因素可以脫離肉身，但是也必須有存在的根基，所以當世界紀元之末，將一切心靈存在的根基都消滅時，心靈也就沒了，所以初始階段，紀元興衰讓世界只得好處，而無缺點，這讓世界的本能歡欣鼓舞，於是乎，世界的本能開始調整其內部的生命演化。」

    「讓生命更多，消耗更少，除了心靈以外，肉身最好都不要，一步一步的調整優化，於是乎出現了許多詭異的世界觀……」

    「整個世界內，沒有任何超凡，因為超凡需要更多的規則，更多的能量，更多的精華去形成，那就一切皆凡物，而永生，長生，長壽對於生命來說自然是好，但是一個生命的心靈一旦成熟，那幾乎就是固定了的，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也，所以最好的生命就是快速成長，多多生育，知性快速成型，心靈快速成熟，然後固定後就快速死亡，至於其消耗更簡單，本體越是弱小越好，甚至都不用發展科技等等文明，最好就是藝術類盛行……」

    「在那個階段中，幾乎所有的世界都變成了這樣，那麼問題來了……提問，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

    昊的大腦快速運轉，他邊想邊回答道：「對於世界是好，對於生命是壞，因為生命就再也沒有任何的前景可言……不，對於世界也是壞！」

    這人似乎笑了，但是昊看不出他有笑沒有，只是有了這個感覺，這人就說道：「誠然，這樣的生命變化，一紀元中可以收穫以往至少五六個紀元的資糧，不過世界畢竟只有本能，而生命則有著無窮的可能性，於是乎就有偶然間，在這種世界裡誕生了某些奇特的生命，他們在無魔之中開闢了道路，無論是科技也好，心靈也好，信念也好，或者別的稀奇古怪的道路也好，追求生命的進化與延續，追求長壽，到長生，到永生，這也是生命的本能，然後世界的本能與之衝突，就有雷霆落下，這可不是什麼渡劫之類，而是徹底的轟殺滅絕，將其存在因之根都完全磨滅掉的滅絕。」

    「世界由此得利，一直進步，然後終於到了臨界點，世界要成長了，一直保護世界在空白里存在的，是一層殼，你可以想像成蛇的皮，這層殼保護了世界不受侵略，但是這層殼也限制了世界的大小，於是乎，成長到臨界點的世界撐開了這層殼，由此，世界有缺，除非其能夠成長出來，再形成一道殼，否則就有了可以輕易進入其中的道路……」

    「還是那句話，世界並非知性，但是也有本能，整個空白海中有無數的世界，當一顆世界成長到臨界點時，殼破了，而別的世界就會本能的將自身的垃圾拋入其中，當然了，這是最早階段，那個時候的空白海還很和平，而被拋入了大量垃圾的世界，因為在成長臨界點上，而無法進行紀元更替的來消滅這些垃圾，於是乎，這些世界被垃圾所腐蝕扭曲，由此變成了另一種恐怖的存在。」

    「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還有別的可能，那就是被拋入的垃圾恰是世界中偶然誕生的強大種族，他們開闢了各自不同的超凡道路，一經入侵，立刻就橫掃一切，那些世界刻意演化出來的，只懂生育，快速成長，快速衰老，快速死亡，藝術滿分，知性滿分的生命，怎麼可能與走出自己道路的強大種族對抗？整個世界都被侵略橫掃，而這些強大生命畢竟是原世界規則所演化的，他們的橫掃也代表了其原本世界的規則入侵，而這就是消化了，那些拋出垃圾的世界恍然之間就吞噬了另一顆成長到臨界點的世界，世界立刻升華成長，甚至連破殼重生都不需要，這立刻就讓這些世界本能知道了好處，它們立刻調整了自己的紀元方式，開始不停尋找別的世界進行吞噬，如今的太多元幾乎全部都是那個時代吞噬了別的世界所形成的。」

    「再一次重複，世界只有本能，而這本能無法形成生命的知性，所以世界與世界的對抗，只可能有其內部的生命來達成，於是乎，世界再一次進行了調整，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世界都只會衍生出凡人凡物，不給予超凡，也不給予力量，然後在面臨成長臨界點時，就催生出強大的超凡來，比如催生出超魔大陸，超魔位面，超魔世界之類，由此抵禦大劫。」

    「提問，世界對生命來說，是否有虧欠？」

    昊再一次仔細思索了起來，他說道：「依然無虧欠，因為無世界就無生命，還是相互依存……」

    這人似乎再一次笑了，他忽然問道：「我就再問一個問題……世界有問過生命是否想要誕生與活下去嗎？」

    昊張了張嘴，卻是啞口無言，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這人就說道：「繼續這個故事，世界衍生生命，大多數時候都是凡人凡物，更是鎖了永生的概念，誕生生命，出現知性，汲取資糧，毀滅負面，一次一次的紀元，但其實這其中就有了變化，這變化名為心靈之光，這是最初的奇蹟，當生命有了心靈之光時，其實就從外給逐漸走向了內給，不求外物，自身逆熵，而這心靈之光就是世界最需要的資糧，而心靈之光的生命死後，這心靈之光就被世界所汲取，而心靈之光外的一切，包括了誕生心靈之光的黑暗，全部都被世界所摒棄，這黑暗那怕是紀元生滅都無法完全抹去，還有信息殘存，一紀元，十紀元，百紀元，這黑暗就越是厚重，生命的不甘，不幸，求永生而不得，求超凡而不得，求進化而不得，求超脫而不得……」

    「所有的怨恨全都歸到了世界上……」

    這人站了起來，用一種仿佛詠唱的語氣說道：「看啊，給予我們生命的存在，同時卻給予了我們痛苦，給予了我們終結，給予了我們絕望，那上面已經沒有階梯了，那上面已經沒有超越了，我們僅僅只是資糧嗎？那給予我們生命的存在，你可問過我們想要來到這世界上嗎？所以……」

    「將我們的痛苦償還給你吧，給予我們生命的存在，我們將正面的一切都給了你，那現在，也把負面的一切都還給你，割肉還，抽骨還，連心靈與靈魂都還你！」

    昊聽得渾身冰涼，他仿佛看到了一片扭曲的多元宇宙呈現在眼前。

    這人就對昊說道：「你……就是你所在世界上百紀元中，累積下來的生命怨念，你將代表著生命向多元復仇，你想要用生命來代替天地，割肉還母，剔骨還父，既然你說依存，那好的壞的不都該包容嗎？既然多元有能力給予超凡，有能力讓生命長生乃至永生，那為什麼只在升華紀元時才如此？憑什麼有的人可以長生乃至永生，有的人卻必須上百紀元的平凡老死？憑什麼！？為什麼！？當真只有疾風到來時，才可以知道勁草之所在？只有板蕩之世才可以識得誠臣嗎？不公，不公，不公！！！滅天，滅天，滅天！！！」

    昊只覺得渾身都僵硬了，他無法言語，甚至無法想像，他甚至可以看到天地間一切血腥混亂，所有的一切都毀滅了。

    這人再次坐了下來，他笑著對昊說道：「但是你不同，我看過無數世界，小世界，大世界，太世界，乃至更大更恢弘的世界，看過這許多的末日，看過許多的生命革天，但是唯有你不同……你承了這天命，卻有著理解之能，你的善良仿佛與生俱來，你想要給生命與世界一次和解，但是很可惜的，這和解被只有本能的世界當成了是機會，將你擊殺了千百萬次，可是你始終不改……」

    「於此世，我看過了。」

    這人就說道：「被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的帷幕，最初的道路被扭曲了又扭曲，而你被安排了又安排，沒有任何一次給予了你答案，雖然你現在所走的這條未來，對你來說是最好最幸福的，但是我還是要說……」

    「這他媽不公平！」

    這人罵了一句髒口，就樂呵呵的道：「抱歉啊，我似乎受到了某人的影響，不過我決定給予你一個機會。」

    「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未來，他們所有人都沒問過你，現在我給你機會，你可以自己選擇，這就是可能性，只有超脫才能夠給予的可能性，而我所給予你的這個可能性超越了一切，可以覆蓋你所在世界的一切可能性與未來，說白了，我憐惜你，昊，此世之人之物，唯有你讓我憐惜，所有你可以認為是恩賜，也可以認為是無聊之時的舉手之勞，或者說就是高高在上的命運的質問。」

    「現在，我給你選擇。」

    昊的眼前忽然就有了變化，無數條道路出現在了他眼前，而其中最為輝煌的一條直達天際，以生命代天，然後孕育出屬於他的種子，而且還有他手中所握的這奇異之物，這就是這大能口中的可能性，在這可能性的幫助下，他可以立下屬於自己的道基，然後踏天而上，跨越出去，超脫出去，比多元宇宙更加偉大，得真正的大自在，大自由，超越想，非想，非非想，形，形而上，有，無……一切之上！！！

    但是……眼前的一切，凝固在他面前的畫面，腳男們，族長，媽媽，艾伊，大領主，子牙，志，夥伴們，禁地軍人們，所有的親人，朋友，熟悉的人們……

    他們全都會沒了，全都沒了……

    「我……」

    「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