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求道史 第九章：盤古子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太大的阻礙，周明很順利的，到達了腦海中地圖上所標註的，有元始仙王印記存在的那座島嶼附近。和自己那四面環山，如同碗狀的島嶼不同，眼前的這個島嶼，反而更像是一座海底巨山，山峰高聳出海面，直上雲霄的巨山。不過，也是因為這島嶼過於巨大了，所以，當周明徹底走進這座島嶼之後，不注意的話卻是根本無法感覺到，地面的傾斜。

    沒有選擇直接飛上去，周明在一片草地上降了下來。龐大的身軀落在了地面上，卻是驚走了一片奇形怪狀的飛鳥，然後很快，周明的身軀急劇縮小起來，眨眼間，就變成了小小的一隻了，然後，看了看方向，周明向前奔跑了起來。元始仙王印記，那是盤古大神為了守護洪荒所留下的手段，雖然現在周明還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樣的。但是，因為尊重，周明選擇了徒步上去。沒有其他的什麼理由，只是覺得應該這樣做，於是便這樣去做了。

    周明爬到山頂大約花去了三千年時間，當然，這個時間周明是沒有去計算的，在洪荒，是不可以數著時間去過日子的，那只是為自己找不自在。當周明終於來到山頂之上的時候，所有的寒風暴雪全都消失不見了，印入眼帘的，是綠茵茵的草地上一片百花爭艷，伴著微風輕輕的吹拂，一些小小的原生物在花叢中若隱若現，一陣陣淡雅芬芳融進了空氣里，呼吸間，感覺空氣都似乎有了味道。

    然後，仿佛是感應到了周明的到來一般，一條小徑在這片花叢中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直延伸到周明的眼前。沒有遲疑，周明踏上了這條小徑，然後一路往前，悄然消失在了這片草地上。在路的盡頭，周明看見了一塊石碑，並不宏偉高大，只有三丈高的石碑立於盡頭的斷崖之上，其石碑中間，銘刻著兩個神紋，卻正是「盤古」二字。「你很疑惑吧，為什麼自己在這裡。」身邊突然有聲音響起，周明抬起頭，卻沒有注意到，這個突然響起的聲音，並非是盤古語，而是周明記憶深處，那前世的語言，漢語。

    周明尋聲望去，發現了一個泛著微光的人形虛影站在自己的身邊。「您便是元始仙王印記嗎？」周明開口問道：「為什麼我要疑惑自己為什麼在這裡？我是根據滄海的意見來這裡見元始仙王印記的。」人影似乎笑了笑，然後感慨道：「你還沒注意到，我現在說的這種充滿了隔閡的語言，便是你曾經所熟悉的漢語啊。」「漢語。」周明心中一驚，是了，眼前這個虛影，說話所使用的語言，並不是什麼盤古語，而是前世使用的漢語，而且自己剛才，等等，剛才自己說的，也是漢語？

    為什麼？明明早就被自己差不多遺忘了的語言，為什麼現在記憶是如此的清晰？仿佛沉澱在深潭裡許久許久的東西被突然翻了出來，周明的腦海中，記憶翻滾著。前世的一切，從出生開始，一幕幕的迅速向前翻動著，然後一直到周明在洪荒第一次睜開眼，才徹底結束了。長年累月下來，波浪不起的心境，此刻，劇烈的波動著，前世的那些開心，那些悔恨，那些痛楚，如同剛剛親身遭遇一樣，在周明的心頭翻滾不休。

    周明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然後發現，自己現在姿態，居然是一副前世的模樣，身穿球鞋便服站在這裡：「為什麼？」周明艱難的開口，明明應該是很熟悉的模樣，此刻能感受到的，只是陌生。周明看向眼前的人形虛影，渴求著他的答案。「沒有為什麼。」人形虛影搖搖頭：「你在洪荒的出生，和你其他的同伴們都一樣，沒有什麼其他的差別，不要去計較那你腦海里那一些微不足道的記憶。從你在洪荒中睜開眼的那一刻起，你就只是你自己了，這個洪荒世界中的一員。」

    「所以，還不快醒來。」人形虛影輕輕一喝，頓時，周明如遭雷擊，渾身都怔住了，然後，碎成一片光屑炸開，露出了一個蜷縮起來的毛絨絨的身影。周明睜開眼，腳踩紫焰站在空中，一雙紫色的眸子向前看去。哪裡還是什麼人形虛影啊，在身邊站著的，分明是盤古大神遺留在洪荒的元始仙王印記啊。然後很快，周明便也明白了前因後果。卻是自己一開始本著尊敬的心思，一步步開始徒步上山後，一顆無垢的心，已經被前世的凡塵俗念給沾染了。

    那些前世的道德和行為準則，對於現在的周明來說，不僅是不需要的存在，還是個障礙。但是雖然都忘了快差不多了，周明心中還是隱隱認為，前世是自己存在的開始，是自我誕生的開始。雖然這樣的認知，在前世來說沒有任何的錯誤。但是放到現在，作為開天之初的第一批生靈，周明擁有這無盡的壽命，而且也在逐漸掌握力量。那麼，那固定的思維和人格，卻已經是一個不得不解決的問題了。因為，被前世的觀念縛束的周明，一開始，甚至連元始仙王印記的模樣都無法認知，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是一個人形虛影。

    「多謝。」周明開口表達謝意，一股韻律都還沒有擴散而出，便化為了聲音，在附近整片空間中響了起來。「不用客氣。」元始仙王印記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幫忙照顧你們這些小傢伙，也是我的義務之一。」同樣沒有再使用漢語，盤古語的聲音在這片空間中響徹著，仿佛是這一片天地在開口說話一樣。「跟我來吧，想必你也很想知道，這片洪荒世界上，到底發生著什麼吧。還有，毀去你家園的，到底是誰吧。」元始仙王印記轉過身，然後周明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座宏偉而古樸的大殿中央的一個蒲團上。並沒有在意自己突然出現在這座陌生的大殿裡，周明急切的開口問道：「您知道那顆黑球到底是什麼回事？麻煩您告訴我真相，那個罪魁禍首，我絕不原諒。」

    「憤怒是沒有意義的，要說為什麼的話，你所憤怒的對象，早已消散在這片洪荒大地上了。」元始仙王印記淡淡的說著，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一樣：「那是一個凶獸，在七個洪荒日前，已經被鈞天給徹底泯滅了。」「鈞天？」周明喃喃的開口，「恩，和你一樣，也是位盤古子。」元始仙王印象隨口說道。「怎麼會？我們是盤古子嗎？」周明有些不可置信。身前的這位元始仙王印記，居然稱呼自己這一類存在為盤古之子？「不需要驚訝，你們確實都是盤古親子。作為這洪荒天地的第一批生靈，你們都是應盤古的意志在這片天地里孕育的，說著與盤古同樣的語言，是名副其實的盤古子。」元始仙王印記的聲音淡淡的，但是卻一個字一個字恍若驚雷，周明說不出話來了，這個衝擊有點大，自己就這樣成了盤古大神的親子。當初想抱的大腿，原來自己已經抱上了。

    「盤古親子。」周明感覺自己腦筋轉不過來了，仿佛打了結一樣。「不需要有過多顧慮。」元始仙王印記仿佛看穿了一切：「哪怕你是盤古親子。只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了，盤古也並沒有要求你們必須去做什麼，只要盤古的身影還沒有倒下。」周明眨眨眼：「仙王您是什麼都知道嗎？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呢。」「在洪荒，只要是我想知道的，我都會知道。」元始仙王印記輕聲笑了起來：「就像現在，我也知道，你在好奇為什麼我自稱元始仙王印記吧。明明現在，仙什麼的根本就不存在，對吧？」周明抓了抓頭：「仙王，您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嗎？」「對你而言，那是什麼都沒有。」元始仙王印記繼續說道：「在你想要來這裡的時候，我便知道了你，然後，我就知道了你的一切。我現在可以一起回答你心中的疑問。我自稱元始仙王印記，那是因為首先我只是一個印記，沒有生命，我是盤古所留在這片洪荒上的一個保護機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盤古是我的前身吧。好了，你不要激動，繼續聽我說。」

    周明差點嚇得跳了起來，結果在那之前，就先被制止了，於是乖乖的安靜下來。「當然，我並不是盤古，只是盤古的事情，我的確比誰都了解，所以，你無需在意自己是不是盤古子，只要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元始只是一個名字，就像你取得明月一樣。而仙王，那是我在觀看未來時，見到了仙道的誕生。你也應該知道，仙道將會為我們這些求道者增加多少同道中人吧。」周明點點頭：「仙王能看到很久之後的未來嗎？」「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等你到了我這個境界，自然也就明白了。所謂的看到未來，也只是看到罷了。如果不是你，這樣的對話根本不會存在。」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帶你去看看，這片洪荒曾經發生的一切，以及現在，所面臨的危機。跟我來。」話音落下，元始仙王印記的身影便立刻淡去，消失不見了。周明也不耽誤，直接從蒲團上站起，然後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