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求道史 第六十八章：記憶

    黑暗，其實只是周明心裡的感覺，雖然沒有一絲光亮，但是實際上，當周明睜開眼時，周圍的一切卻是纖毫畢現的映入眼帘。

    那是一種奇怪的視覺，並非通過光線或者感知來進行觀察，仿佛是通過的是一個更深層獲得信息更豐富的渠道一樣。

    哪怕，只要周明想知道，甚至連重量，成分，溫度等等都能直接觀察出來。

    不過，周明並沒有在意這些。這並不是什麼陌生的東西，這是每一位盤古子都能做到的，當然，其強度和一直待在這片黑暗空間的冥是沒法比的就是了。

    是的，這裡不是什麼其他的地方，是冥所鎮守的，封印之地的上方，冥真身自然而然影響環境所構成的領域內。

    低下頭，周明看見了自己胸前的高聳，再看看自己在眼前張合的熟悉手掌，周明便明白了。

    此時，自己所使用的這副身體應該是冥的身體，是冥將自己的記憶放入天鏡，然後藉助靈寶的力量構建出來的，為了讓自己和滄海能夠親身體驗一遍冥的經歷。

    其實，雖然冥當時說的是很輕描淡寫，只是遇到了一些失敗和危險，但實際上，

    嗯~~~好吧，其實也不是很危險。

    只是，冥想到要是以後滄海和明月也要突破十星時，萬一遇到偏偏失敗了，那怎麼辦？於是就擔心了起來！

    所以冥才煞費苦心的將自己的記憶在天鏡中編織了起來。

    然後，在發現編織的記憶不能保存，裡面的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鍵東西已經開始漸漸消失時，便也不顧自己真身還在重鑄中，一部分意識分化而出，攜帶天鏡直接離開了。

    「明月，靜下心，要開始了，注意我的引導。」

    腦海中響起冥的聲音，然後周明發現「自己」就突然變成了一副盤膝而坐的姿態，然後身體裡，有東西悄悄冒出了頭。

    那種感覺，仿佛柔嫩的小草終於鑽出厚實的大地，一片嫩芽在空中伸展，開始迎接生命中的第一縷陽光，一股淡淡的喜悅讓周明都情不自禁的開心了起來。

    「醒來，明月，不要被影響了，注意體內。」

    腦海中突然響起冥的聲音，和平時溫婉不同，這次的聲音清脆如鈴鐺，瞬間就讓周明回過神來。

    「......」

    周明想要說話，卻發現，不知為何，自己什麼聲音都發布出來，然後發現，自己的感知，已經被盡數壓制在了冥的這具身體內。

    「不要急，為了維持這片記憶，天鏡的力量已經基本全都運轉起來了，所以你現在才會無法說話。靜下心，我會引導你。」

    仿佛是發現了周明的疑惑，腦海中，冥的聲音解釋了起來。然後，周明便聽見冥在呼喚他，

    「來，這邊。」

    順應著冥的呼喚，周明的意識移動著。

    過程是迷糊的，只是當周明「停」下來的時候，他恍然清醒，發現了身前有一個光溜溜的嬰兒。

    那是一個胖乎乎的，渾身籠罩著光，正在地面呼呼大睡的嬰兒。

    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親近感，在這股強烈的親近感下，周明走上前，來到嬰兒身邊，然後彎下腰，當周明把這個嬰兒抱在懷中的時候，心中，卻突然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

    不過，這突然出現的感覺不但沒有讓周明感到心安，反而讓周明一下子明白過來，

    【不對，這不是自己。這裡是冥的記憶，這是冥當時的感覺。】

    層次不夠，便想窺視更高的層次。哪怕是在被窺視的冥的幫助下，周明卻也好幾次，迷失在了冥的記憶里。

    編織出來的記憶是脆弱的。這根本不用冥說，周明只是一眼看去，便明白了。

    所以，沒有動用體內的神通，靈寶。周明將感知收攏回來，然後意志牢牢的鎮住本心。

    不說其他，因為靈寶的原因，周明對於鎮封，還是有些自信的。

    而實際上，在周明反應過來凝神靜心後，的確也就拜託了冥記憶的影響，於是，周明低下頭。卻突然，對上了一雙宛如黑洞一樣的眼睛。

    懷中的嬰兒，不知何時，從懷中站了起來。雙手抓在冥胸前的衣襟上，卻直接探過身來，一雙大而深邃的黑色眸子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淵，直勾勾的看著冥。

    周明只感覺自己緊緊繃緊的心神差點又崩潰了。因為，在那一雙嬰兒的眼中，周明看見的，不是冥的倒影，而是自己的樣子。

    這個冥記憶中的嬰兒，正在看著自己。

    不過，著並不是最重要的，那個嬰兒眼睛，讓周明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只是湧起這個想法的時候，周明就已經想起那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那是當初，在記錄之地，周明看見那被無盡混沌之氣包裹的洪荒。那時，如明珠一樣的洪荒，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完整，那樣的獨一無二。

    而在這個嬰兒的眼中，雖然只有一點點點點，但是周明也感受到了，那股完美無缺的獨一無二。

    「不是你。」

    輕輕的聲音仿佛一位少女在耳邊呢喃，這個嬰兒開口說話了，然後按在冥胸前的雙手一個用力。

    頓時，冥的身影就像一個瓷娃娃一樣，直接龜裂，破碎了。

    然後，一陣黑暗涌過來，一切都消失了。

    卻說外邊，當冥將滄海引入到自己突破剛開始的記憶里後，卻發現剛剛踏入七星的明月已經被自己的記憶給影響了。於是連忙將注意力放到了明月這邊。

    和明月的溝通很困難。因為存在於這裡的冥，只是一股意識，什麼力量都沒有帶出來。

    所以只能艱難的操控天鏡，將自己的聲音傳遞給了明月。只是，不曾想，剛剛將明月引導到了記憶開始的地方。自己真身那邊，第十神通已經完全孕育成型了。

    仿佛兩顆歷經千辛萬苦的真愛原子核，終於修成正果，合為一體，為世間帶來巨大的「福音」一樣。

    一股冥根本沒有想到過的劇烈的變化開始了。

    連一絲反應都沒法做出，拿著天鏡的冥的身影消失了。

    然後，遺留在亭中的天鏡頓時發出了璀璨的光芒，卻是直接將周明和滄海從裡面甩了出來。

    緊接著，鏡面光華一轉，顯現出了一片黑暗的空間，下一刻，天鏡消失，隱沒在那片黑暗空間中。

    「明月，快點，將這個封起來。」身邊的滄海突然大喊起來，周明收斂起心神，看過去。只見滄海身上深藍色的光輝涌動著，然後一股股的湧向合十的雙手。

    但是，掌中，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試圖掙扎一樣，卻是緩緩的撐開了滄海的手掌。

    那是一個幽暗的小球，是之前冥在天鏡中構建的那處記憶。不過，天鏡居然不只將自己和滄海，連這個也都拋出來了嗎？

    冥那邊，沒事嗎？

    「來了。」周明手一招，太陰捲軸直接出現，然後忽的就展開了。

    【冥那邊，是不會有事的。因為冥說過，只要順其自然，等到真身重組完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