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看到丁文採回的頭水壇紫菜,桑春他們已按捺不系上銷售商,口頭協議頭水濕菜按每市斤五塊售,就在采菜場當場交易。
這天,桑家塢村子最冷清的一天,就連三奶奶都拄著拐杖來到南邊的沙灘,把沉寂的沙灘喧成一片熱鬧。
是,今天是紫菜收割的日子。大舅總把事情搞得驚天動地,也許他的用意就是讓鄉親們看看,桑家塢有很多致富之道。
剪采一斤的濕菜,人工費按五毛錢。
桑春不僅雇了上次潑苗那些工人,還有桑家塢的各戶勞力。而鄉親們自是湊熱鬧居多,抱著觀望和試試的態度,相比那些工人,顯得不足。
海水退盡,露出大片的海塗,連成整片的百畝紫菜田,黑壓壓一片,尤為引人注目。
采菜的鄉親們一個個踩著泥灘,在水道上排成蠕動的長龍。丁文和桑木蘭各背著一個簍,後面跟來林雪和楚婉玉,他們比鄉親們準備充分些,每人穿上連體的雨褲靴,既能擋冷保暖,又能保護腳趾,就是負了重笨拙些。
海風在吹,但每人的額頭都隱顯汗花。楚婉玉初次趕海,估計不懂得省些力,緊跟上眾人的步伐,已走得吃喘吁吁。
烏黑油亮的菜紫,掛在網簾如掛藤的葡萄串,將網簾的壓得低垂,在海風中不時擺盪。
被魚群啃過,頭水菜還長得這麼好?丁文走近一方網簾,隨手扯了把,放在手中仔細看看,頭水菜油光細,比起自己的壇紫菜粗,呈細帶狀。楚婉玉和林雪看到如此連綿不斷的菜田,不禁地驚呼,兩人叫上桑木蘭,圍著著繡架子扯起紫菜。
風乾地紫菜。不像是生長著地紫菜苗。倒像是晾得半干地紫菜條。菜葉與菜葉。彼此粘貼在一起。一縷一縷地。成山羊鬍了。
「丁阿哥。這些紫菜在離開水後。陽下光曬著沒事吧?」楚婉玉好奇地問。
「紫菜早習慣了潮漲潮落和風吹日曬。本身具有光合作用。也需要太陽曬曬。當然嘍。在下一次地海潮來臨之時。又變得鮮活。」桑春吩咐好幾人分頭做事後。便耐心解釋給楚婉玉聽。
「舅。看這紫菜長勢不錯。」
桑春掩飾不住喜悅之意。說:「小文。聽那些工人說。咱們這一畝可採下七八擔頭水菜。」
桑木蘭略算了下。對著丁文說。「咱舅這次可了財。一茬頭水菜不僅回收了所有成本。還有好幾萬賺頭。」
丁文點了頭說:「若趕不上咱家的壇紫菜,才真地奇怪。」
桑木蘭忍不住問:「咱家的壇紫菜在哪兒呀?」
丁文指了指小巷那方向,沒有象以往那樣打起啞謎,卻說:「筆架島無處藏寶,只是我們沒有足夠的慧眼。大舅,我現在說多了,您也忙不過來,看您的漁場才剛插滿毛竹和綁好繩索,到時魚被我先撈走了,您別跺足喊冤哦。」
「可百畝紫菜收成,要兩三天時間吶。」桑春何嘗不急,可做事的人就那幾個,此時一聽丁文說起,便連忙打電話給桑二虎問起織網的事。可漁網要等幾天才能全部織好。
「有多少張,就先掛起唄。」丁文這樣提議,桑春卻搖了頭,說沒把頭水紫菜收割完心裡不踏實。
丁文只得由他去,帶著桑木蘭三人四處看看,一路看到大伙兒忙著裁剪紫菜。
一艘木帆船斜停在海塗,是上門收菜的船。
四人踩著踏板上到船,居然又是老邵當舵手,丁文便釋然:原來那個培育菜苗場,又兼濕紫菜的加工。
象風乾成這樣的濕菜,一擔可製成十二三斤的乾菜,不得不說這個菜苗場地老闆很會念生意經。
若要自己攤曬成乾菜,是一場緊接一場的勞動。
這到海里剪采濕菜只是緊張勞作的前奏。紫菜,雖然長在海水裡,也可說是出水的芙蓉。但並非一塵不染,有泥沙,有雜質,要挑揀,要清洗。所以,接著要做的事還很多,如:沖洗紫菜,洗滌繡,剁切紫菜,攤制紫菜餅,晾曬紫菜,……
還沒完,還要將曬乾的紫菜,收起來,打成包,搬上車,換成錢。
這頭水菜還簡單一些,若是三水菜以後,還得分揀。挑揀出好的,成色要好得多,墨綠色的,幾分像新鮮的海帶。
象今天一下子採收這麼多濕菜,估計攤曬地地方和工具都成了問題。現在市場面上主要有圓盤狀和長席狀的乾菜,其中圓盤狀較受歡迎,其實菜質並不沒有不同。
丁文在想:大舅明年收菜的準備應該會更充分一些,畢竟現在頭水新菜的價格都在六十塊以上。
因為和老邵不熟稔,丁文四人只在船上歇息一會兒,就下了船,提早返回。
臘月十六,夜已深。
很冷,冷得連石頭都煞白。
海風好大,大得世間仿佛只剩下風聲。
今天是個大潮的日子,因為初一、十五之後三天內必有一次大潮。
初十那天,在養殖場種下了青石。當晚,就開閘放進了海水。或許經過這麼多天的浸泡,灘裏海水也沾染了青石的部分效果。今日白天的時候,看到許多海鳥光臨了養殖場,這是少見的事,所以划船去看看,竟撈起一條長長的海帶。
新鮮地海帶燉著龍骨,那湯早已落肚。但小玉她們似乎餘興未絕,自己划起場裡的小船,載上小芹和木蘭倆人滿養殖場裡尋找海帶。說來也怪,一個會暈船地人,竟能當起划船舵手。林雪則說楚婉玉是色女,盡裝病占人家便宜。
呃,這話說得
今晚要放閘?章守志驚詫了。他問,怎麼不先把養殖場的存貨給撈個乾淨?
丁文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說你老章頭在養殖場也有三年了,怎個還不懂得把握兜門放閘的時機呢?的確,放閘充水在閒灘與池中養著東西時,考慮方面自有不同側重,只要不是清灘,一般選擇漲潮。
現在漲潮了,不然風不會這麼大,但不是
時候。
月光如晝。今晚的月亮很妖嬈,把漲潮地浪花照得如堆銀砌玉,如雪花一樣的白。即使冒著寒冷,仍有人矗立在南邊兜門地石欄杆邊,欣賞著這月夜美景。
這個看起來象雪人那樣臃胖,因為寬大的棉大衣擠進倆個人,不臃胖都不成,桑木蘭和楚婉玉一左一右占據棉大衣里地有限空間。人說,男人的胸懷是寬廣的,那是胸懷著一片天地;女人的胸懷也是寬廣的,育著一代又一代。
但三人卻把這小小的衣襟,撐成一個溫暖的帳蓬,或許更像澳洲的袋鼠。
林雪芹一襲黑色地皮衣,在月光下如夜的精靈,海風吹起留海的絲,不時跺動雙腳,那是在驅冷,來自腳尖的冷、麻。
「丁阿哥,現在怎麼還不放閘呀?你看海水都漲到那地方。」楚婉玉瓮聲說,她背對著丁文,一手伸出來指著遠方的海面,受冷後又趕緊縮回來。桑木蘭緊緊抱著丁文的腰,聞言轉頭引望。
「再待一會兒,我要讓從閘門游出的魚蝦,又能溯水往回遊。」丁文冷靜地說。不管是海魚,還是河魚,溯水的生活習性總一樣的,浪頭形成許多泡沫可以讓水中氧氣更充分,所以許多魚都喜歡戲逐浪頭。
「騙人哦,哪有魚游入大海,還願意回遊進養殖場,這些魚一定是笨魚。」楚婉玉當然不相信丁文地話,林雪不相信。
「魚又不是人,哪有丫頭你這麼多想法?它們很敏感,卻知道哪裡的海水好。」丁文喜歡這樣叫喚林雪芹和楚婉玉,不僅這樣叫法更象似一家人,更要讓桑木蘭知道自己只把她倆人與丁香一樣看待。
「她要是魚,一定是美人魚,在月圓之夜遊出海面,唱起迷人的歌聲,可以勾引了大把的男人奮不顧身跳海去。」林雪平視海面,酷酷地說。
「小芹姐,我一定先把你勾引下海,咱們再來個魚人女聲二重唱,不然我一個人好寂寞咯。」楚婉玉咯咯地笑著。
「估計美人魚確有其事!海洋之中的種種神秘,人類哪能盡所得知?」丁文低聲說。
在此冷夜之中,三五人本圍在茶水初沸的爐子邊,邊喝著熱茶邊天闊天空地怪談,最為愜意。但在等待之時,一番怪談無是打時間好辦法。楚婉玉聽了丁文提起話頭,便催著講下去。
丁文娓娓說起:「為探索美人魚是否存在這一研究課題,近幾十年來,海洋生物學家、動物學家和人類學家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並提出了許多假設。
一個觀點,這個所謂的美人魚標本是猴子和魚的結合。在18紀中葉,英國倫敦曾經舉辦過轟動英倫三島的美人魚標本展覽。隨後,在美國紐約舉辦了同樣地展覽,同樣引起了全美的轟動。其中一個最著名地標本叫『菲吉美人魚』。
第二個觀點,美人魚可能是類人猿的另一變種,嬰兒出生前生活於羊水之中,一出生就可以游在水裡,因此,一種可以在水中生存的類人猿動物存在,並不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公認的觀點,傳說中地美人魚可能就是一種名叫『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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