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風肆虐,墳頭無數的孵陰地內,一個『噹噹當』的聲音忽然響起,而隨著聲音響起,霧氣也隨之一震鼓盪,隨後,一個老人的身影忽然就出現在了迷霧之中。
他左手拿著一把鑿子,右手持著一把錘子,此刻,那鑿子正死死的頂在墓碑上,隨著錘子不停的落下,墓碑頓時石屑翻飛,一個模糊的字跡,也慢慢顯現了出來。
這詭異的一幕將所有人都驚的頭皮發麻,全都僵直在了原地,一臉悚然的看著那名老者。
「這他媽的,是人是鬼!」有人顫聲說了一句。
「他,他在給誰刻碑?難道是...給自己嗎?」另外一名小戰士也是一臉的悚然。
別說是他們了,哪怕是我,此刻也感覺到渾身發冷,實在是眼前的這一幕太過詭異了。
雖然這裡是孵陰地,本就是厲鬼肆虐,魑魅魍魎橫行的地方,在進來之前,我們也做好了遇到各種詭異事件的心理準備。
可是眼前的這一幕,還是大大超乎了我們的想像。
「這是...刻碑鬼!」一直走在眾人身後的餘威忽然低聲說道:「埋在這裡的如果是死刑犯還好,家裡人還會給立一塊墓,但有些橫死之人死相悽慘,根本就無法辨別出他們的身份,所以就只能在這裡胡亂的歪個坑埋了,而這樣的人死後如果化成了鬼祟,便被稱之為無名之鬼。無名之鬼最是悽慘,死後不知道自己的名諱甚至都無法去輪迴投胎,而有些無名之鬼慢慢的恢復了一些神智後,就會慢慢的回憶起自己生前的名字。但他們每日裡都會受到陰風的洗滌,神智時而清晰,時而混沌,所以他們為了能夠一直記得自己的名字有機會投胎,會為自己立碑,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爬出來,為自己的墓碑刻上自己的名字!」
「可是,這裡已經荒廢多少年了,這個鬼...竟然還沒有給自己刻好?」小龍低聲問。
聞言,餘威搖了搖頭,說:「不要招惹它,刻碑鬼雖然不會主動傷人,但如果你招惹了它,它也會纏著你,詢問你它的名諱,雖然這東西道行很低,但如果驚動了其它什麼東西就不好辦了。」
說完後,餘威便帶著血屍率先向前走去,可是無論是吳生亦或者是老孔,全都站在原地沒動,而是眯著眼睛眉頭緊縮,似乎是想努力看清什麼。
「吳隊,你們在看什麼?」有小戰士顫聲問。
聞言,吳生和老孔都沒有答話,而是轉頭對視了一眼。
隨後,就聽老孔低聲說:「看清了嗎?」
「嗯。」吳生點了點頭,而隨著吳生的話音落下,老孔的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去。
我被兩人說的雲裡霧裡的,一臉的疑惑,忍不住問:「怎麼回事?」
吳生深吸了一口氣,隨即低聲說:「這並不是刻碑鬼。」
「不是刻碑鬼?」就連剛剛走出去沒多久的餘威都頓住了腳步,皺著眉頭問:「那是什麼?」
「是...我巫蜀山預備役派出的,前一批隊員中的一位隊員,而他...乃是茅山派的一位長老!」
吳生的這一句話,就仿佛一顆驚雷一般,『轟隆』一聲,瞬間在我的腦海里炸響,震盪的我五臟六腑,似乎都隨之顫動了起來。
「這個刻碑的人,竟然也是前一批的隊員?而且,他竟然還是茅山派的長老?」我一臉的悚然。
茅山派近些年雖然跌落了出了道教一線的修行聖地行列,但並不是說茅山就是沒實力,沒落了,而是茅山派行事低調,弟子大多都只在民間活動,可以說,茅山派的弟子和龍虎山的弟子一樣,要麼是在斬妖除魔,要麼,就是在斬妖除魔的路上,是妥妥的名門正派。
而茅山派長老的實力可能要比掌教真人差一些,但也絕對差不了多少。
可是此刻,一位茅山派的長老竟然以十分詭異的姿態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且他身著黑色的褂子,那褂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上面還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氣息,而他的一舉一動,更是充斥著詭異的氣息。
我『咕嚕』一聲咽了口唾沫,心說這人是被奪舍了,還是中邪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隨即仔細感應了一番,就發現他的身上已經毫無生氣了,顯然是死了。
只不過,他身雖死,但魂魄卻未散,只是下一刻,我忽然就心頭一震,因為我忽然感覺到,這位茅山長老的體內,竟然不只有一個魂魄。
「怎麼回事,這是被奪舍了麼?」我一臉的愕然,而一旁的吳生也點了點頭,說:「應該是寧長老還活著的時候被一尊老鬼暗算了,老鬼遁入了他的靈台之中,想要奪舍他的身體,在兩方的爭奪拉鋸戰中,寧長老的身體就好比一處戰場,最終,他的身體沒能撐住,率先死亡了,但兩個魂魄卻沒有就此停止爭奪,但現在看來,寧長老的魂魄已經很微弱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泯滅,被那尊老鬼給徹底奪舍!」
我聞言沒有吭聲。
雖然寧長老的魂魄還在,但也已經嚴重受損了,也許,剩下的並不是完整的三魂七魄也說不定了,而他之所以還在抵抗,完全是憑藉著最後一絲意念在支撐著罷了。
且他肉身已經死亡,就算將那尊老鬼給驅趕出他的肉體,他的死也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了。
既然如此...
我想了想,然後看了吳生,說:「既然寧長老已經死了,那我們...還是要以降伏飛僵為主要任務,我們...」
我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呢,吳生便搖了搖頭,說:「寧長老和我師父是過命的交情,就算寧長老已死,我也不能看著他的肉身被老鬼胡亂糟蹋。而且,那尊老鬼在與寧長老的爭奪中也受了重傷,所以才變成現在這般混混沌沌的模樣,你們不用出手,我自己就能對付他,很快就好。」
吳生說完後便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便手持短刀,慢慢向正在墓碑上刻字的寧長老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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