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副將抽出腰間佩刀之後,一道寒芒立馬閃爍而出,晃的我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森冷的殺機,更是仿佛化成了實質一般,刺痛的我渾身發緊,就連汗毛,都『簌』的一下豎立了起來。
我被驚的心頭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隨即咽了口吐沫,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起了劉副將手中的佩刀來。
這把刀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千年時間已過,刀刃卻是明亮如新,竟是一塵不染,且隱約間,我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從刀身上瀰漫而出,顯然,是這把刀上沾染的陳年老血散發出的。
「麼的,今天這是遇到對手了啊!」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右手緊緊的握住了斬靈刀,眼底,滿是警惕之色。
「小鬼,本將問話,為何不答!」
劉副將目光閃爍,沉聲喝道:「難道,千年時間已過,走陰人一脈的人,都墮落成了一群不敢自爆姓名的無名鼠輩了麼?呵...」
他冷冷一笑,隨即就仿佛想起了什麼一般,有些感慨的說道:「想當年,我也與你們走陰人一脈的祖師天麟子打過交道,雖是敵對,但本將也曾被天麟子的氣度與手段所折服,只是沒想到,千年時間悠悠而過,我這個他當年口中的毛頭小子,卻依然存活於世,而他不僅變成了一捧黃土,就連走陰人一脈的弟子,都不負當年的氣度,真是時過境遷,滄海桑田啊!」
說完後他搖了搖頭,而我卻是咬著牙一聲暗罵,隨即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冷聲道:「不就是一個名字麼,有什麼不敢告訴你的,我叫張千俞,是走陰人一脈千字輩的傳人。」
我一聲冷笑,然後繼續說道:「你見過我家祖師,就感覺自己挺牛逼了唄?還被我家祖師天麟子的氣度和手段所折服,這話說的好聽,但我估摸著,我家祖師當年,可能都懶得看你一眼吧。」
我知道,今晚我誤打誤撞的闖入了這座皇陵,甚至還撞破了這座皇陵里的秘密,無論是影道人亦或者是這個什麼勞什子的劉副將,肯定都不會讓我離開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沒必要對他們客氣了。
果然,當我的話音落下後,劉副將立馬就眼神一凝,當即冷聲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鬼,本將不願與你逞口舌之快,看刀吧!」
說完後,他先是手腕一抖,就聽『嗡』的一聲,卻是刀身立馬就顫動了起來,隨後,他一聲爆喝,右腳在地上狠狠的一蹬。
就聽『砰』的一聲,卻是他這一腳直接將地面踩踏出了一個深坑,而他整個人,更是猶如一頭猛虎一般,夾帶著狂野兇悍的氣息,向我迅猛的襲來。
當劉副將向我衝來之後,我渾身的汗毛當即倒豎了起來,身子都開始微微的顫抖,渾身的細胞仿佛在這一刻都發出了劇烈的哀鳴,似乎是在提醒我,此人太強,我不是對手,快逃!
這是我的本能反應,因為這個人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實在是太強了,就算我自幼習武,跟隨師父修行,但此刻,身體也發自本能的,想要逃離,逃的離他越遠越好。
但師父曾跟我說過,與人交手,尤其是既分勝負也分生死的這種,勝負往往就在一念間,就看在關鍵的那一刻,你的內心堅不堅定,怕不怕死了!
兩人交手,越是怕死,打得小心翼翼之人,往往最後都會死的很慘。
而那種置生死於度外的人,出招大開大合,以命搏命之人,最後的生存幾率往往會更大。
一念至此我咬了咬牙,在心裡罵道:「你麼的,幹了!」
罵完後,我強行壓下了身體的本能反應,而後不退反進,一步踏出,握著斬靈刀的右手,狠狠的向外一拔。
可下一刻,我卻瞪大了眼睛,直接就懵了。
因為我這一拔之下,竟然沒能將斬靈刀出鞘!
就在我一愣神的工夫,劉副將的刀已經到了,就聽『嗡』的一聲顫鳴聲傳出,隨後,便是一道銳利無匹的刀氣撲面而至,一道刺目的寒芒,更是直接晃在了我的眼睛上。
一瞬間,我雙眼前頓時一片慘白,我的雙眼幾乎什麼都看不到了,唯有耳朵,還能聽到那越來越近的顫鳴聲。
殺意森然的刀氣刺痛了我的皮膚,讓我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顆心,更是一陣狂跳!
我心知不妙,當即狠狠的一咬舌尖,隨即『噗』的一聲,直接噴出了一口舌尖血。
劉副將已經襲到了我的身前,距離我只有兩米不到的距離了,那把閃爍著森冷寒芒的佩刀,更是距離我的脖子,只有不到五十公分的距離。
這麼近的距離下,我一口噴出了一口舌尖血,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直接就被噴了一頭一臉。
舌尖,乃是一個人最為毒辣的部位,有句老話說的好,叫禍從口出,意思是說,有些時候因為你的口無遮攔,導致自己闖下了大禍都不自知。
而且,當一個人被情緒所左右,出口傷害別人之際,往往會從嘴巴里說出很惡毒的語言。
所以才有了舌尖乃是一個人最為毒辣的部位這麼一說,別說是人了,就算是邪祟,也都懼怕舌尖血,是因為這血太毒了,就連一般的邪祟都承受不住。
這種說法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也沒有什麼科學依據,但舌尖血能傷邪祟卻是真的,因為舌尖血乃是至剛至陽之血,噴出口,邪祟能不害怕麼。
所以當舌尖血噴到劉副將臉上後,他的臉當即就『滋拉』一聲,就仿佛是被放置在了燒烤架上一般,開始迅速潰爛。
他當即發出了一聲慘叫,就連砍向我脖子的佩刀也失去了準頭,『噗』的一聲砍在了我的左胳膊。
我先是感覺到左胳膊一涼,隨即,滾燙的熱血便噴濺了出來,而我卻顧不上疼,抓住時機一聲爆喝,隨即將全身力量集於一點,對著劉副將的胸口猛的一拳打出。
就聽『啪』的一聲,卻是我這一拳力量太強,速度太快,就連空氣都發出了一聲炸響。
破天拳,石破天驚!
就聽『咚』的一聲沉悶巨響傳出,卻是我的拳頭狠狠的錘在了劉副將的胸口上。
然而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我這勢大力沉的一拳,並沒有將劉副將打得倒飛出去,他只是渾身一震,隨即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然後便站住不動了。
而我卻被疼的好一陣呲牙咧嘴,我一把捂住了拳頭,倒吸了一口氣後暗道:「麼的,這人是石頭做的麼,怎麼身體這麼硬!」
在剛才,我的拳頭接觸到他的身體之際,我竟然生出了一種,我這一拳並不是打在人的身上,而是在打一塊巨石上的錯覺。
實在是這個人的身體太硬了,硬的就仿佛是一塊石頭一般!
「破天拳?」劉副將揉了揉胸口,隨即咧開嘴角,對著我一聲獰笑,說道:「本以為這麼霸道剛猛,既傷敵又傷己的拳頭早就被淘汰了,沒想到,千年之後,竟然還能得見,不過,和你們走陰人一脈的祖師天麟子比起來,你就差的遠了。」
我聞言沒有吭聲,而是抬起手,一把捂住了流血的左臂。
劉副將的那一刀雖然失去了準頭,到力道卻還在,可以說,這一刀沒把我整個左臂給削下去,已經算我幸運了。
不過,雖然沒有被削掉,但左臂上的傷口也極其滲人,皮肉翻卷間,森森白骨都裸露了出來,但說來奇怪,雖然傷口很駭人,但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只感覺左臂一片酥麻,已經失去知覺了。
「麼的,我的左臂,這是廢了麼!」我一聲暗罵,而這時,就聽劉副將一聲獰笑,我抬頭向他看去,隨即瞬間瞪大了眼睛。
就看到,他竟然一把扣住了自己潰爛的臉皮,然後狠狠的一撕。
伴隨著『撕拉』一聲,卻是他的臉皮被瞬間撕扯了下去,露出了一張猩紅色,布滿了肌肉顆粒的臉。
我被驚的心頭一跳,下意識的咽了口吐沫,而他卻是咧開了沒有了嘴唇,只剩下白森森牙床的嘴,嘶啞的說道:「忘記告訴你了,我的這把刀,是淬過毒的,不過你也不用害怕,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毒,只不過是讓你的身子慢慢失去知覺的麻藥而已。」
我聞言心頭一震,下意識的活動了一下身體,隨即驚愕的發現,失去知覺的已經不僅僅是我的左臂了,就連我的左半邊身體...也開始變得一片酥麻,有些不聽使喚了!
我頓時心頭一沉,暗道:「你麼的,我這是要栽在這裡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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