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見鬼 第八十章陰山祖師

    我醒了過後，看到許師傅的臉色，就已經有這種想法。現在聽他親口證實，儘量難免有些難過。也不僅僅是難過，同當時聽到那苗女江碧瑤要我拿通靈鬼嬰交換一樣，很是糾結。

    想起通靈鬼嬰，我也剛好想到一事，於是問許師傅：「許師傅，我在和那苗女打鬥的時候，通靈鬼嬰突然趕過來救了我一命。難道，是它戰勝了戰勝了那東西的魂魄了。」

    許師傅點點頭：「你已經猜到了，就不多說了。它在你眼睛裡待了許久，對你的魂魄和氣息都非常的熟悉。它脫身過後，立刻趕去找你。在關鍵時刻救你一命，也是天意。」

    許師傅說完過後，眼睛裡難得有一絲笑容：「還有，現在你的通靈鬼嬰可要換名字了。」

    我聽得一愣，有些不理解：「好好的要換什麼名字？」

    剛說完，突然想起當初放通靈鬼嬰入瓷罐里的時候，許師傅曾說過兩個東西大戰。三天後就見分曉，沒想到還沒到三天，通靈鬼嬰就贏了，及時出現救了我一命。當時，許師傅還說另有個說頭，贏了的一方，從此就叫做雙魂惡煞。

    「難道從此它就叫雙魂惡煞？」

    我只好搖了搖頭，現在性命都不保，要拿它跟苗女江碧瑤換命。小傢伙歸了江碧瑤，是叫通靈鬼嬰，還是叫雙魂惡煞，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知為何，想起這些事，加上火毒沒有完全拔除。

    我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是一股灼熱，腦袋裡亂糟糟的，心煩意亂。

    許師傅看出我的煩心，倒了一碗二鍋放在我桌上，對我說：「如果心煩，就喝點。」

    看著剛倒出來，還微微**的白色液體，我只能苦笑：「許師傅，我現在身體像火在燒，你還讓我喝酒，不是嫌我這個徒弟太沒用，要另外換個傳人，故意火上澆油吧。」

    許師傅端起碗來，大口喝了一口，重重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給我講了個故事。說是美國有個科學家做實驗，把一個囚犯關在一棟封閉的房子裡，把他的手固定住，然後在他手上割了一刀，再放水模擬滴血的聲音。過了100天科學家再來的時候，囚犯已經死了。

    許師傅又喝了一大口，叫了聲真是『痛快』，對我說：「你的金蟬火毒是沒有解，但已經給我封住了。你小子現在就是心理作用，喝酒又不養火毒，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當然聽過這個故事，於是反問許師傅：「那個科學家過了一百天再來，你肯定他不是餓死的嗎？」

    許師傅一聽，差點把嘴裡的酒都噴了出來。

    難道看到許師傅吃鱉的樣子，我也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故事起了作用，不再管那麼多，於是端起碗來喝了一大口。

    酒一入口，我閉著眼睛就吞了下去，剛進入胃裡。

    就覺得喉嚨，胃裡像燒起了一團火。後續的酒剛滑在喉嚨，這一燒，被嗆得吐了不少出來。

    許師傅瞅著我的糗樣，倒真是大聲笑了出來，可見他是真的高興。

    我知道自己現在一張臉肯定憋得通紅，也不想在許師傅面前示弱，又喝了幾口。

    許師傅說這才是好樣的，也坐了下來，就陪我喝酒。

    我和許師傅認識這麼久，難得一次安安靜靜坐著喝酒。

    喝了不久，許師傅似乎是酒意上涌，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麼，開始給我講跟根據許師傅的推測，安老鬼這次目的，只怕很是了不得。

    如果真的讓安老鬼成功，不說我和許師傅兩人，就是整個人間，只怕都會陷入無窮無盡的災禍當中。

    我聽著這些電影裡才會聽到的情節，還是覺得有些荒謬。但知道許師傅從來不會誇大事實，就問他，安老鬼製造這個死地，到底打算要做什麼。

    許師傅手上酒碗停下，神情都陷入了沉默。

    緩緩跟我說出一件事情，是關於陰山派一個古老的傳說。

    說完，他問我可還記得陰山鬼道的來歷。這事關乎我拜師，就是再過一輩子，我也不可能忘記。

    陰山派原本是道教的一個分支流派，但嚴格說來不屬於正統道門，只是一個民間法教，曾經盛行於湘西，福建浙江等地，江湖中有放陰的稱呼，法壇供奉的是陰山老祖。

    至於陰山和鬼道的分派，則是陰山派兩家道統之爭，在創派時到清末以來，雙方矛盾越積越深。直到抗擊日本人一事，最終分崩離析，到現在只剩下寥寥幾人，凋零如此。

    想起中國各個古老道門，莫不如此，我莫名的居然有點傷感。

    許師傅可沒有心思管我的心情，他也有些感傷，他告訴我，陰山和鬼道之所以分離。陰山一派下山抗擊日軍只是誘引，真正取關鍵性作用的事件，卻是因為陰屍王。

    「陰屍王？」

    我是第一次聽到這名字，但已經感到非同小可。

    這段日子，我先後斗過了血屍，陰魂。光這兩種凶物，就已經讓我吃盡了苦頭，幾次都還險些喪命。這陰屍王，據我猜測應該是強大的陰魂，和專門煉製的血屍結合，絕對是個逆天的凶物。

    實際果真如我所料，事實也向我從來不敢想像的方向發展！

    許師傅也向我，講起了陰山派的來歷，我連一張畫像都沒見過，陰山祖師的歷程。

    這還是幾百年前的事情。

    話說南宋末年，中原朝廷勢弱，北方異族強盛，後來異族大舉入侵，神州一片動盪。

    由於天下亂而不統，思想和道統，同樣都是混亂不堪。北方異族倒行逆施，統治並不長久。不過匆匆百年，社稷就已經不穩。

    當然，這歷史發展，我有些清楚，許師傅也沒有過多的去講。

    許師傅說是，正因為異族不道的統治，倒是讓凡俗的各種教派，得到了充分的發展。尤其是道家，在元朝末年的時候，明朝還未建立時候，當時武當全真，已經是道家正統，與佛家相比，相互輝映。

    同時期，還有宿土、麻衣、眾閣、茅山等各個道家流派的相繼崛起，非常興盛。

    陰山老祖，也是上面某個道家門派的弟子。是時正值元朝末年，當時天下大亂。中原漢人，兵亂四起，有志之士，莫不清除韃虜於己任。

    元朝異族上下，所信奉的是為薩滿教，此教是原始宗教。其次，就是西域黃教。當時道家和佛家的興盛，實乃異族當初占神州社稷，有意扶持與其佛家相鬥。後來道家興盛，這倒是異族始料未及的事了。

    元朝當時大勢已去，但到手的江山，怎肯輕易放棄。元朝異族朝廷，為了穩定江山，做了許多的事情。其中，也包括凡俗的道統之爭。

    元朝異族派潛薩滿教，以雷霆的手段，全力打擊中原各大宗門。

    中原各大宗門，其道義手段，並不弱於對方。但中原各宗門自古以來有個問題，那就是不齊心，宗門之爭，數不勝數。

    中原各宗門相繼給擊敗，各大道家門派，大多也是錚錚鐵骨之輩。

    陰山祖師所在的道門，同樣也是極有血氣。是時，陰山祖師隨同門下山，前去對付薩滿教。

    也許是天意如此，陰山祖師下山不久，前往當時元朝的京城大都，連同中原各門，一起對付薩滿教。但路過河北時，他們在一個城池裡落腳。

    陰山祖師和同門剛睡下，睡到半夜，外面地動山搖，喊殺聲起，好像發生了地震一般。醒過來後，就聽四處都在喊『莫道石人一隻眼，此物一出天下反』，聲音越來越響，而且是越來越近。

    大家也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哪一支起義軍，當時起義軍無數，勢力較大的就有好幾支。混亂中，他們衝出去，外面黑壓壓全是人頭，到處都是起義軍。人人頭上包著紅布，個個手拿兵器，紅著臉，像個惡鬼橫衝直撞，四處砍殺，見到糧食和女人就搶。

    陰山祖師等人卻知道不好，這一支起義軍的頭領，前些時日首領被元朝朝廷誘捕身亡。這些起義軍隨之大敗，敗軍四散，一路敗退，燒殺搶掠，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實際跟匪徒無異。

    這些起義軍剛攻破城門，城外呼喊聲起，卻是元朝的軍隊殺到，雙方開始混戰。

    陰山祖師和同門沒有辦法，只得趁亂衝出城去。當時形勢太亂，他們身懷絕技，僥倖沖了出去。但陰山祖師和同門，還是被衝散了。

    陰山祖師衝到城外，回頭望著幾乎被鮮血染紅樓的城市，暗道有些僥倖，自己好歹是撿了條性命。

    不過，現在同門給衝散，陰山祖師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原路返回去尋找同門。

    沒有想到的是，陰山祖師這一回去，倒是發現一件驚天的陰謀。

    陰山祖師悄悄摸回城池，在一處偏僻的破城牆處，進入城中。剛進入城中，就驚得目瞪口呆，幾乎不相信眼前所見。

    先前那次戰爭中殺死的屍體，現在全部直挺挺的站著。將整個城池的大街小巷，都擠得滿滿當當，好像是來到陰曹地府，輪迴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