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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發自內心的自願和被人逼迫是兩回事。
莫雅舒說:「如果,我不願意這樣做呢?你要如何?」
方夫人緊皺眉頭,用一種看忘恩負義之人的眼神看著她,「雅舒,你現在雖然是公主,但你沒忘了吧,這些年你一直生活在方府。」
「是我和你養父養大了你,給你吃給你穿,請女夫子教你讀書寫字、彈琴作畫,這十幾年的付出和情分難道在你心裡就一文不值嗎?」
莫雅舒心裡一痛,若真的一文不值反倒好了,這樣一來,被方夫人兩次放棄時也不會那般痛徹心扉。
她定了定神,淡淡道:「我沒忘,我全都記得,但同樣我也記得,方夫人在生死攸關之際放棄了我兩次。那時候方夫人以為我們是親母女尚且如此。」
「如果方夫人此次來是向我追討賠償,或是想讓我再關照你,容忍你,對不起,我沒有那麼寬廣的心胸,我做不到。」
「將你視作陌生人,便是我所能做到的極限。從今往後,你我二人,恩斷義絕,再無相干。」
方夫人一臉被人辜負的模樣,往後踉蹌了幾步,「你竟然如此狠絕!?」
莫雅舒:「……」
她都快認不得「狠絕」兩字了。
「好,好,好!」方夫人連道了三聲好,發狠道:「既然你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那我和你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罷,她上前一把拉住莫雅舒,直往外面大步走去。
莫雅舒大喊:「你想做什麼?!」
方夫人頭也不回地說:「我要讓百姓們都知道真相,讓他們評評理,到底誰對誰錯。」
府中的丫鬟們聽到聲音連忙跑來阻止,「大膽!快放開公主殿下!」
「來人啊,有人要對公主不利!」
方夫人:「雅舒,你叫她們讓開!這麼攔著我,你是心虛不成?」
莫雅舒用力甩開方夫人,「方夫人,這裡是公主府,不是方府,我也不是以前的方雅舒,會任由你為所欲為。」
「你趕緊離開吧,別逼我對你下狠手。」
她的確被方家養了十幾年,這十幾年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方家的女兒,將方夫人視作親生母親。
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消失就能消失,莫雅舒可以遠離方夫人,不管她以後死活,卻做不到去報復她什麼。
只希望恩怨相抵,劃清界限。
但方夫人卻是完全不同的想法,在她看來,莫雅舒可是欠了她女兒一條命,就等於欠她一條命。
她雖然曾經放棄過莫雅舒,可莫雅舒畢竟還好好活著,哪像她女兒那麼慘,丟了性命。
所以,莫雅舒是虧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方夫人痛惜道:「你竟還想對我下狠手?果然是個沒良心的!」
「我今天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個所謂的民間公主,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說著,一扭頭拼命往外跑。
府中丫鬟們要去攔,莫雅舒下令:「別攔她,讓她去!」
「本宮問心無愧,隨她去說!」
雲恬恬這時走了出來,「雅舒。」
莫雅舒轉過頭勉強笑了笑,「恬恬,你來了。」
雲恬恬勸道:「人言可畏,方夫人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胡言亂語,不管有沒有證據,總會有一些人會信的。」
「這樣對你名聲不好,還是攔一攔吧。」
莫雅舒嘆了口氣,「隨她去吧,了解我的人自然不會信,其他人相不相信對我來說也不重要。」
「我不會因為名聲問題就對方夫人妥協,給她好處,那樣我才要嘔死!」
這話一出,雲恬恬頗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以前的方雅舒多愁善感,內心膽怯,哪裡會說出這番話,真是磨難使人成長啊。
另一頭,沒了公主府的下人阻攔,方夫人順利地到達府門前。
她面對著公主府的大門,站在馬路中間,氣沉丹田,大聲喊道:「諸位百姓,今有一事,我要說與大家聽!」
來往行人被她的聲音吸引,不斷向她這邊匯集。
方夫人見不少人圍過來,腦海中準備著感人肺腑的演講詞,正要激情澎湃地開口。
「讓讓!讓讓!大家快讓開!!!」
方夫人眉頭一皺,誰人如此無禮霸道,道路是大家的,憑什麼要讓他?
她充耳不聞,嘴一張:「諸位百姓……」
「啊啊啊……!快讓開!」
原本圍著方夫人的眾人剎那間作鳥獸散,躲到道路兩旁,只余方夫人一人明晃晃地站在道路中央。
方夫人轉頭望去,就見一匹瘋馬向著她極速狂奔——
「嘭!」
方夫人被瘋狂的馬頭頂飛出去,然後又拋物線似的狠狠落下。
pia嘰!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