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實在瑣事纏身,無法保持兩更,只能爭取一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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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幾日,大軍終於來到父城。
在陶鷹率領的數十名親衛陪伴下,華晟按照華佗的預先給的地址一路尋到城郊,在一處隱秘的山谷深處,終於找到了華佗的避難處。
只是很可惜,華佗自己也因為多年遊方在外,身心疲憊,加之在蛾賊禍亂之初,一次途中被流矢射中,回來後經過一番自我醫治,現在正閉關調養。好在還有一個高徒彭城人樊阿,作為護法守在他的身邊。
在撿拾了一遍戲志才的病情後,樊阿便搖頭讓華晟帶著病人原路返回。
「明子,回去吧,而且不要再來了。此病兇險異常,就算師父出關親自上手,也是無能為力。」
華晟聽得就是一陣絕望,就好像是到手的一場富貴,因為樊阿這句話眨眼便飛走了一樣,突然淚如雨下道:
「三師兄,請你務必再好好瞧瞧,他若不治,像這般昏迷不醒多日,恐怕早就一命歸西,可是你看他還不是好好在喘氣嗎?而且他是敦煌公子,虎賁西中郎將,疏勒河劉侯爺送來的人,三師兄可否、可否——」
樊阿一聽,頓時臉色一黑:
「華晟,你雖非師父親傳弟子,但質疑我的醫術,就是在質疑師父,甚是可惡。再說了,敦煌公子又如何,就算他親自過來,我也還是這句話。無米之炊,空中樓閣,這不是醫者之道。你,叫人抬著病人快走吧!」
華晟愣怔半晌,轉頭向陶鷹看去。
因為劉域有過叮囑,陶鷹也不敢放肆,目光閃了閃,隨即恭恭敬敬地拱手一禮道:
「敢問先生,尊師出關還得幾日,我等無功而返,須得一個理由才好交差。」
見陶鷹十分有禮,而且言語也到位,樊阿不覺向他看了一眼,隨即點頭道:
「尚需旬月,將軍回去,還請呈上侯爺,非是我們不救,而是救不得也!」
回到大軍之中,劉域聽了陶鷹和華晟的話後,不覺也是悵然一嘆,怪怪的竟然也有了一種曹操面對華佗的那種無力之感。
莫非,老天爺是非要自己出手才行嗎?
唉,那可是最後一個錦囊啊。下次艦艦現身,還不知何時哩!
痛苦,這戲志才救還是不救?
小郭嘉在一旁看著劉域突然的長吁短嘆,慢慢地一點頭道:
「公子,我似乎已然想好了,我要跟著大軍一路走下去。所以,還請公子給我一匹矮小一些的戰馬,一柄短劍,兩名武藝好一些的軍士,也好教我這一路征途不那麼辛苦,活得長久一點。」
什麼,劉域猛然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半晌,方才驚喜地一聲大叫道:
「陶狼,陶鷹,從即刻起,你二人就是郭嘉他的貼身親衛了,半步不得離開他。另外,你們著一人速去親兵營,再挑選十八名武藝高強之人,以後就作為他專門的親兵衛隊了,快去。」
啊,陶狼、陶鷹聽得一陣瞠目結舌,第一次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緊接著便雙雙淚流滿面道:
「公子,現在你身邊本來就沒有人,我們都走了,你怎麼辦,我們不走!如果公子非要我們走,索性就砍了我們的腦袋算了!」
小郭嘉也是一陣愕然之後,馬上大搖其頭道:
「不妥不妥呀,公子,此舉實乃不明智,就算我心懷感激,以後也會為此總是心存芥蒂。況且我在軍中,必是緊隨在公子左右,危險倒是不多的,所以還請公子收回成命。」
前世就在軍中,劉域自然也知道一個警衛員若再跟另一位首長,對雙方其實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方才自己的確是興奮過頭了。
不過,姿態已經做出來,有些手腕,還是要明明白白讓小郭嘉看到的好。
「好吧,本公子是一個喜歡從善如流的人,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了,那陶家兄弟就還是一切照舊吧。不過郭嘉你十八人親衛是不能更改的,而且——」
說著,劉域一招手,將那名專門給自己拎包背囊的親兵叫到近前,然後當著眾人面,將一件防彈衣從特別縫製的百寶囊中取出。
「郭嘉,此乃產自於萬裏海外的新式護心鏡,既然你要留在軍中,我便將此護身寶物贈與你。」
周圍的親兵頓時一個個聳然動容,紛紛羨慕地看向郭嘉。
郭嘉目光閃了閃,忽然張嘴問了一句:
「如此寶物,你身邊親近之人,人人都有,還是僅僅只送我一人?」
劉域目光也是一閃,隨即實話實說道:
「我不想瞞你,自海上逃出一命,此物僅存三件。一直沒捨得送與任何人,你是第一個得到此物之人。」
哦,郭嘉點點頭,突然又是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道:
「那麼,如此血本,公子這一定是在不惜代價收買人心嘍,是也不是?」
靠,用得著說出來嗎?劉域氣得吐血,但也不敢退縮地坦然直視道: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認為,呵呵,那就算是吧。」
郭嘉伸手摸了摸臉,一臉的狡黠道:
「呃,通常之下越是這樣,大多數人越是有些不敢接受的。不過,我跟別人有些不同,你要送,我就要。而且,還得勞駕公子親自幫我穿一下,第一次我總得看一下是如何穿法不是嗎?」
看來還真是叫邯鄲淳說對了,這個小郭嘉,果然簡直就是一頭正在成長中的小刺蝟,渾身是刺,見人就拱。
唔,真實的郭嘉誰也沒見過,或許他現實中,就是這副真容也未可知也。
劉域不動聲色地將防彈衣給他穿好,然後小心叮囑了一番,才悄悄地暗自扭頭喘了一口氣。
稍事歇息了一下,劉域命人將戲志才送上一輛封閉好的大車,一句也沒有斥責華晟,甚至還對他溫言了兩句,讓他這些天繼續專職跟車看護病人,這才上馬向前軍馳去。
在送戲志才去華佗處時,一直與大軍保持三十里之外前出的斥候,陸續有好幾批次送來了北線以及皇甫嵩、朱儁等大軍的最新戰報。
延續著前兩日的北線快報上,那些猶如神話傳說般的文字,今日的快報,已經沒有了任何修飾和描述,通篇只有寥寥數語,或者翻來覆去一句話:
「天空那人愈發如神,幾欲撒豆成兵,停空日久,擋者披靡。」
「嗚呼,冀州敗亡,已成定局。」
「求援求援,臣宗元泣血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