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的這一記『冰心碎玉』用得實在漂亮,非但阻滯住了對方攻勢,還趁此搶回先機。只可惜力道好像還差一點,不然剛剛闌城的這一劍,就不能再把她逼退……新朝師兄,你覺得呢?」馝若能被選來進行解說,雖有意突顯自己,但自然也還未失分寸,不忘與旁互動。
「呃,確實如此。」浥新朝說了這樣一句,然後就沒有了。落迦弟子紛紛扶額,偏偏晴方仙尊還滿面笑意。
馝若自己接回話題,「聽聞秋露的水修造詣在同輩之中已經堪稱翹楚,只能說闌城的反應實在是太過敏捷,出劍收劍對他來說幾乎已經成為本能,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看,又一劍!直接貼著秋露面頰擦過!漂亮!哎呀!秋露危險了!」
「確實。作為長於術法的水修弟子,與擅長近身纏戰的金修弟子對抗是十分不利的。」亦湍道,「同時女子在體力上本就弱於男子,我們看到秋露的戰圈被闌城收得有些緊迫。」
「不,還沒有!」馝若道,「秋露她很拼!這樣下去,我真的很擔心她會受傷啊……」
擔心你個鬼啊,你跟她很熟嗎?寧顥在心裡惡狠狠地吐槽。
浥新朝大概是覺得自己實在不該只是站著做個擺設,於是便道:「激烈的爭奪之中,受傷在所難免吧……」
亦湍點頭,「不錯,但是我們可以把傷勢控制在一個並無大礙的範圍。看,秋露一記『劍起驚鴻』,她已再次脫出闌城的圍困,準備反攻了!」
「哎呀,還真是『劍起驚鴻』!」馝若的這句話讓亦湍有些不爽,難道他還會看錯了不成?馝若續道:「只是最低階的基本劍法,但是只要運用得當,就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那麼闌城會如何反擊……『劍落秋水』!同樣簡單直接的出劍方式,直接將她劍力化整為零!」
「不止如此!我們看到闌城的左手五指一直微有動作,他應該是一直在醞釀……」醞釀什麼,亦湍卻沒能說得出來。
然後浥新朝就很好心地為他補充了一句,「轟掣驚霆。」
雖是無心之舉,四面八方卻俱有數道目光向他飛投而去。因為隔著如此遠的距離,光憑手指間的微動,便判斷出對方將要發出何等招式,實在不是一件易事。最起碼,與他差不多時間入門的亦湍和馝若,就全都未能判斷得出來。落迦天,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浥新朝話音方落,清歡便見場中憑空而起萬道驚霆,直墜、斜刺、橫穿、四射……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比她那日所受「雷霆萬鈞」,光看聲勢,便要浩大百倍不止。而馝若的解說亦已迴響在耳畔,「金系至極之招!闌城剛剛一直未下殺著,就是在惑敵,並且醞釀這記他預想中的最後一擊了。新朝師兄,你覺得秋露這次能夠躲得過嗎?」
也許是覺得浥新朝不會搶她風頭,當然也不排除,馝若是真心想要與浥新朝多互動幾句的可能。這一次,她還是把話頭交給了浥新朝。
浥新朝的回答實可謂是耿直,同為落迦弟子,換作別的心思稍活些的,大概多少也會謙虛一下,說些「躲不過吧」,「不好說」之類。浥新朝的回答卻直接便是:「嗯,能躲過。」
眾人汗顏。馝若也是一愣,因為她並不看好飲秋露,本已準備好了一番說辭。這一下卻是亂了計劃。眾人便見飲秋露身形疾動,於萬道雷影之間輕靈閃避,手中劍已瞬間出現在她腳底,一面雙掌水靈疾聚,一面御劍奔逃半空,同時兩掌共推,滔天波瀾九天直落,轟隆灌向葉闌城周身。像是對方的必殺之招,早已在她預料之內,否則萬難如此動作。
葉闌城身形飄退,洪波一擊不中,逐漸消散,場中儘是水汽瀰漫。
「哎呀,可惜。」除了遇上寧顥那樣油鹽不進的,馝若在話語上的反應到底還是很快,「剛才秋露察敵先機,御劍躲避實在精彩,可見她實戰經驗的豐富。只可惜這記『煙波浩渺』火候未到,不然闌城變招不及,怕是難以招架。」
「確實如此……」許久未發言的亦湍正想接話說些什麼,卻見葉闌城手中道道金光,不住向著迷霧之中四散發射,鮮少有擦過飲秋露身邊的。此時自葉闌城的角度,自然是視線被水霧遮蔽,難覓飲秋露身影。
「看來剛才以為能夠終止戰鬥的一擊未中,讓闌城有些煩亂了,但是我們相信他很快就能鎮定下來。」馝若道,「新朝師兄,剛才那記『煙波浩渺』,若是換由宮城遙來做,那你看會如何呢?」
雖不知道她為何忽然提起宮城遙,但落迦弟子心中想著的都是同一個答案——那當然是戰鬥早已結束了。
誰知這一次,浥新朝的回答竟是,「城遙與秋露雖然都是水修弟子中的佼佼者,但二人特點各不相同,所以也很難拿來比較和預估。」
這幾乎是比他前面說過的所有話,加起來都要長了。但眾人卻覺得這話聽上去乾巴巴的,就好像在背書一樣。難道是晴方仙尊先前囑咐過的「標準答案」?
此時飲秋露與葉闌城又是穿梭迷霧之中互相對了幾招,戰局並沒那麼緊張。亦湍見另外兩人自己聊得歡了,好像都沒他啥事,便趁機插入話題,「水修弟子?我聽說,宮城遙不是已將三靈都修煉到極限了嗎?」
這一下,滿場俱是譁然之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