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寂天涯 第0007章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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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瀝的小雨，灑落天桐寺。

    雨幕之中，一名灰袍少年，盤膝院中，雙目微閉。

    他正在苦苦研究伏龍老祖留給他的《三梵經》。

    「喂！小子，你先醒醒，先給本尊找點吃的再說吧！我都快餓死了！」說話的顯然是那被伏龍老祖封印了起來的貪狼森羅。

    「聒噪！」寂浪眉頭緊鎖，似是遇到了瓶頸，但那森羅叫嚷的厲害，寂浪便念起了幾道咒語。

    「哎呦！小子，你這是什麼妖術，好痛，痛死本尊了，我……我不說話了，你快停下吧！」森羅小小的元神直打滾。

    這是伏龍老祖留在他識海中控制森羅的辦法。

    見森羅消停了下來，寂浪便繼續研究識海中的那本功法。

    又過了三炷香的時間，寂浪緩緩地睜開眼睛，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這不是兩三天功夫的事啊！」

    暫且放棄了研究，寂浪環顧周圍的荒景，眼中充滿了頹然之色，「該死的雷鴻振，我要殺了你。」回想起幾天前的種種，頹然之色更重了。

    儘管那時身體被森羅控制著，但他的靈魂是清醒的，他看到森羅肆意的殺戮，內心竟也有相同的渴望。

    再次閉目，調節著自己的呼吸，讓心慢慢地沉澱下來，精神穿過識海，看到了自己的元神。

    那元神因為剛剛寂浪又動起了殺念，竟又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邪魅的紫色。

    口中不斷念著靜心咒，壓制的暴虐不控制自己，一邊尋找著那個所謂的靈根。

    終於，在尾椎處發現了一個金色的東西，接近一看，竟是一個小人，而且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你為何要殺戮？」那個金色小人開口了。

    「復仇！殺戮，讓我感到快意。」寂浪的元神身上紫色似又濃了幾分。

    「復何仇？張堯殺了你師父，你殺了張堯，為何還要再殺。那被你殺的人，他們快意嗎，他們的親人呢？」

    「與我何干。」

    「我佛慈悲，出家人怎可肆意殺戮？」

    「我已經破了葷戒，酒戒，還在乎殺戒嗎？」寂浪的元神肆意狂笑著。

    「你答應過師父要庇佑天桐，難道你忘了嗎？」

    「師父……」寂浪小小的元神痛苦地捂著腦袋，「是啊，我答應過師父，為何我要殺戮，為何我會入魔！」

    「因為你心中的惡念。」金色小人散出些許金光平復著寂浪的躁動，「心若不淨，道便不堅，無過之人，不可殺，殺之則是惡。該死之人無需饒恕，殺了他亦是幫其解脫。」

    「那何人該殺，何人不可呢？」寂浪也是漸漸恢復了平靜。

    「問問自己的心吧！還有，想想自己為什麼要庇護天桐，看看外面這雨，滋物無聲，它可否值得？」

    「雨嘛！」他的心，竟前所未有的安靜下來，一片沉澈。「縱然腳踏血海，也要掃盡心中的陰暗，不能被殺戮沖昏了頭腦。我答應過師父要庇護天桐，就像這雨，從天而生，觸地則亡，短短几瞬卻又滋潤萬物，也許就是心間的執念吧！」

    寂浪再次睜開雙眼，然而對於何人該殺，何人不可這個問題，他似乎也做出了決定。

    起身，撣了撣身上的雨水，低頭看向了森羅的元神，一抹不懷好意的邪笑讓森羅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要說這森羅也是夠倒霉的，為了貪圖一個靈根，現在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

    「你以後做我的打手。」

    雨停，天現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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