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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高大人是升調到京城當官去了?」徐玫問道。
阮小妮點點頭,肯定地道:「正是這樣。而且聽說還是很大的官呢。婢子聽說欽差都是由大官擔任的,夏少就認識高大人,肯定就是他。」
見徐玫似乎不著急,阮小妮有些急了。
她連忙道:「小姐,您一定要告訴公子,那位高大人真的是個笑面虎!他不是個好人!更不是個好官!真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徐玫輕聲道:「但小妮我告訴你,有時候縱然你很關心一個人,尤其是對自己十分重要的親人的話,就不要去窺視他的**。因為,這就表示,你對於他是不信任的。因此,對方就會惱羞成怒,覺得受到了羞辱」
「我若是想知道大兄見了誰說什麼,待他回來,就會親自站在他面前,開口詢問。而不是找人去刺探監視。」徐玫看著阮小妮,道:「而且小妮,你若是想好好留在你家夏少身邊做事,很多規矩和道理都是要弄弄清楚並牢牢記住的。」
「小紅自幼在徐家長大,我見她待你不錯,你可以先問問她。」徐玫建議道:「而後你到了徐家,到了松濤苑,才會心中有數,不會太過慌亂。」
「當然,待你養好了身體,若不願意留在你們夏少身份做事的話,我想大兄肯定會派人送你回來的。」徐玫輕聲道:「大河飯堂的人對你都很照顧,你回來,也不怕沒處落腳。」
阮小妮張了張嘴,幾次想要開口,但念著徐玫才說過的話,只好又忍住了。待徐玫說到最後,她連忙道:「小姐,婢子是願意留在夏少身邊的,真的。求小姐不要送婢子走。」
「如何決定,你自己同夏少去說就是了。」徐玫說罷,看了小紅一眼。
小紅拉了一下阮小妮,阮小妮一愣,也很快會意,向徐玫行禮告退了。
出了船室,小紅不禁埋怨阮小妮道:「你這個小丫頭,簡直沒有腦子!哎,你這麼笨這麼傻的話,將來到了徐家,到了松濤苑,只怕也要被嫌棄的!」
阮小妮聞言一慌,忙拽住小紅,目露哀求,道:「小紅姐姐,我知道我是野孩子什麼都不懂,求你幫幫我啊,幫幫我」
「哎呀,真是怕了你。」小紅似乎受不住小紅哀求,口中嘀咕道:「我生在徐家鎮長在徐家鎮,這麼多年就沒見過病成你這樣廋成你這樣的,可憐巴巴的,真是受不了。」她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似乎也在埋怨自己太心軟,以至於被阮小妮「纏」上了,又無可奈何,認命嘆息道:「也罷,誰讓剛才小姐也發話了」
「那我就跟你說說,你剛才怎麼犯錯誤了。」
小紅送了阮小妮回到她單獨的船艙按了她坐下歇著,巴拉巴拉地同阮小妮說了許多,說的阮小妮連連點頭,很是受教的樣子。
待小紅一通教訓完畢,阮小妮難過地道:「可是小紅姐姐,我是真的擔心公子啊?那個高大人,真的不是什麼好人。但夏少一直都覺得他是好官來的。公子說不定就會被高大人騙了的。」
「總得有人去提醒公子吧?」
身份婢子,更重要的是聽話聽命,而不是老去提醒主子什麼。
小紅想了想,靠近阮小妮,低聲道:「小妮,今天你這事情吧,你擔心沒錯,想要為公子做事的心情也沒有錯,錯的呢,是用錯了法子我告訴你呀」她在阮小妮耳邊低語幾句,最後輕聲道:「你悄悄告訴我,我在悄悄地告訴小姐,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是不是?」
「我知道了。」阮小妮咬了一下唇,道:「多謝小紅姐姐教我。」
小紅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再次告誡她道:「不過,你也真的不能什麼事情都去打聽,就算是你關心你家公子也不行。更不要大事小事地告訴我和我家小姐這邊,弄的就像是我們收買了你做事一樣。你自己要衡量其中的分寸,明白嗎?」
「我走了,你好好想一想。」小紅站起身,又叮囑道:「我讓小廚房給你燉了海參粥,一會兒送來,你記得一滴不剩都全吃了啊。」她嘆息道:「公子為了你們南通的百姓們,差點兒沒把所有的大米白面都送光了。倒是水果海參這些不能頂餓的好補品,基本都在的。不然,你這丫頭,也沒得吃的。」
南通災民現在需要的是吃飽,而不是吃「好」。
阮小妮眼睛又紅紅的。她要說感激的話,但小紅擺擺手,就走了。留在阮小妮坐在床面上,摸著床上乾乾淨淨乾乾爽爽的聞起來香香的棉被子,眼淚情不自禁地滾落下來。
海參粥鮮的她仿佛感覺不到自己的嘴巴舌頭了。
阮小妮將一碗粥仔仔細細地吃乾淨了,起身將碗還到了小廚房,摸了摸自己溫暖充實的肚子,感覺自己似乎一下子全好了,充滿了力氣。
她走到船尾,向看守小船的護衛撒了個小謊,就被獲准下了船,搭了一個小舟,被送到了岸邊碼頭。站在熟悉又陌生了的碼頭,阮小妮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襖子,看了泊在河中的樓船一眼,低著頭向著岸上走了過去。
茶樓。
就算淤泥已經清理乾淨,茶樓房屋看起來依舊是陳舊結實,但牆上光禿禿的,只有兩套桌椅,且處處都是難看的暗灰色,一股子味兒揮之不去所有的一切,無比留著被河水浸泡過的痕跡。
茶樓的情況其實要好上一些。
飯堂這邊的狀況更差地面上角落還有許多地方存著一片片淤泥,沒有弄乾淨。開闢出來的地下一層更是依舊泡在積水之中,座椅板凳無力地飄在水面上,待以後撈出來曬乾,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阮小妮來到的時候,留在這裡看守的幾個人正在拿著桶,一趟一趟地將地下室的積水提上來,倒到外面河溝里去。在往地下室去的門邊,丟了一個竹簍子,裡面竟然是從地下室里抓到的魚蝦!
「咦,小妮你的病好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正在賣力地刷著樓梯,抬眼看到阮小妮,愣了一下,立即認出她來,開口道:「我昨天想讓你家看你去,但我娘說你那小院子被徐家來人租下了,且正讓人救你來著,讓我不要打擾。我想著,過兩日再去問問情況的,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好了啊!」
言語之中,很是關切。
「恩,我好了。徐家的大夫好給我用的藥也好,所有我一下子就好了。」阮小妮朝著樓梯上看了一眼,示意少年跟著自己走到一邊,低聲道:「那個,虎子哥,我問你,上面是不是原來那個高大人來了?」
少年姓王,名叫王虎。
王虎本來還想問問阮小妮的情況,聞言點點頭道:「是高大人和徐公子在,也不知道為什麼挑了咱們這裡說話。這裡才收拾了一下,差點兒連碗熱水都端不出來呢。」他看向阮小妮,有些好奇:「你關心這個幹什麼?」
阮小妮有些奇怪為什麼王虎說「徐公子」時候一點也沒有異樣,聞言低聲道:「我當然是害怕高大人老奸巨猾,對,就是老奸巨猾,」她會自己想到了這麼合適的一個詞而有些高興:「我怕高大人老奸巨猾,徐公子會上了他的當來著。徐公子那麼好的一個人,可千萬別被騙了。虎子哥,你聽到什麼沒有?」
王虎搖搖頭:「你忘了,我們是不能偷聽客人談話的。」
「徐公子的確是好人,救了我們整個南通城,給他下跪賣命我都願意但小妮,他那樣的貴人,高高在上,又肯定厲害的很,不必我們這樣的小人物來操心什麼吧?他也用不著我們的。小妮,你就別擔心了。」
比起高高在上的徐公子,他更擔心阮小妮。
「哎呀虎子哥,你怎麼能這麼想!」阮小妮發覺到王虎的不對勁,脫口道:「徐公子根本就不是外人!他是夏少!」這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地捂住了嘴巴,見王虎震驚的張嘴要說什麼,阮小妮一下子衝上去就捂住了他的嘴巴,急的臉通紅,眼淚幾乎要下來了,忙道:「虎子哥,剛才我什麼都沒說,你什麼都沒聽見!明白沒有!」
王虎眨巴了一下眼睛,艱難地點點頭。他拿開阮小妮的手,小心翼翼地道:「你方才說的,是真的?不太可能吧?小妮,是真的,你就再點點頭,我保證誰也不告訴!我嘴巴肯定比你嚴實多了!」
阮小妮只好點了點頭。
王虎怔愣半晌,似乎依舊無法消化這個消息,只是道:「怪不得徐家一來就租了你那小院子呢」他口中亂七八糟嘟囔了一陣,才算是鎮定了一些,再次向樓梯上看了一眼,拉著阮小妮找到一個避人的角落,問道:「那小妮,你來這是幹什麼呢?總不會是偷聽吧?」
阮小妮道:「虎子哥,你知道嗎?徐家小姐可憐我,說南通沒吃的沒用的,準備帶我回徐家養身體我長這麼大,沒經過什麼好,兩次,兩次都是公子在我就要死了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救了我的命。」她抹了一把眼淚,看向王虎道:「總之,我不能任由那個姓高的騙了公子,我就是要聽聽他是怎麼說的,然後心裡好有數。將來到了徐家去,見到能勸阻公子的人,再告訴她,求他勸住公子,不要上當受騙。」
「虎子哥,你幫不幫我?」阮小妮低聲問道。
王虎眼中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小妮,我肯定是幫你的。只是,小妮,你今後要離開這裡,跟著徐家生活了?」
阮小妮點了點頭:「救命之恩,不能不報。說不定什麼時候,公子就用上我了呢?我得跟在他身邊,才有報恩的機會,你說是不是?」
「那好吧。」王虎對阮小妮道:「你跟我來。」
他領著阮小妮打開一個門,走到茶樓的正下面,示意阮小妮噤聲,搬出一般梯子小心放好,低聲道:「你上梯子,把耳朵貼在頂上,說不定能聽到些什麼。要是不行,小妮,你就放棄了吧。」
阮小妮沒有理會王虎後面說什麼,迫不及待地爬上了梯子。
茶樓二樓。
高仁節和徐立前面前的兩杯熱水,早就冷涼下來。
「鄙人臨行之前,皇上召見我,囑咐了我不少此行事宜,其中就有一條,是讓我一定要提前趕過來,輕車便服,來南通見公子你一面。皇上說,公子肯定不會願意與來遲了欽差官員碰面,肯定會早早就走了,不會去向朝廷討要任何名利」
徐立行面無表情,什麼都沒有說。
高仁節笑了一下,似乎要緩和氣氛,但很快又端正了面色,沉重地道:「皇上讓本官帶了幾句話給公子您。」
徐立前繼續沉默,半晌在高仁節的目光之下,還是啞聲開口道:「大人有話但講便是。」
「不是本官有話。」高仁節面色嚴肅地強調道:「是皇上讓本官給您帶了話。皇上說,洪光道長出現在乾清宮,命令他開工修繼續修陵,那筆銀子,只能作為修陵之用!若不然」
高仁節閉了一下眼睛,沉痛地道:「若不然,大夏就會再換一個人來當皇帝。」
徐立前震驚動容,開口道:「洪光道長?」
高仁節點點頭,道:「洪光道長武功高牆,視皇宮守衛如同無物。而徐公子肯定清楚,以大夏形勢,若是再換一個皇帝,那大夏就真的完了。是整個地完了。而不再是南通一地。」
所以,新帝只能選擇封鎖南通災情的消息。犧牲南通一地,換整個大夏江山的穩固。
整個選擇,絕不算是錯了。
任何一個人,做下新帝的位置上,都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徐立前再次沉默許久,才開口道:「大人的話,我收到了。」頓了頓,道:「我即刻便會離開南通這裡的百姓,便交給大人操勞了。」
再次停頓一下,徐立前又開口道:「我會向外宣揚,是朝廷徵召了徐家調集物資來此,也付足了徐家的費用。」
「不,徐公子。」高大人搖頭道:「朝廷沒有多少錢你的物資銀子,我們只能付一部分,剩餘部分,會在其他地方補償。這才顯得比較真實。」
「我明白了。」徐立前輕聲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