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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玫回想前世胡不為這個三年,不禁「呵呵」輕笑。
「他夾帶?」徐惠不信:「他為什麼要夾帶?縣試很難?」
「若縣試於他都是太難,他又憑什麼妄想舉人進士?」徐玫微笑道:「要知道,他志向高遠,欲奪殿試三甲之榮的。不然,一可進士少則一兩百人,他才學只是其中平庸著,又憑什麼讓皇上重用,讓他人側目尊敬?又憑什麼在拜官之後,讓屬下信服?」
「姐,你相信我,他書讀的真不錯的。」徐玫淡笑道:「若他這一次能下場,必能前三,多半就是第一。」
徐惠回過神,也終於覺察到徐玫笑容有些古怪,而這個消息又是徐玫知道她不知道……徐惠心中生疑,盯著徐玫打量半晌,突然問道:「難道是你做了手腳?」
徐玫莞爾一笑,不搖頭也不點頭,道:「我哪有這樣的本事。」
她那時與徐立前胡不為正面對面,如何能做的手腳?當然不是她做的。
是莫言做的而已。
徐惠當然不相信事情與徐玫無關。
不過,得知胡不為錯失今年縣試,相應就會錯過接下來鄉試會試,的確已經算是得到了教訓,她的心情多少好了些,不再追問細節。走了幾步之後,她又陷入了憂慮:「到你集雅苑坐坐。」
徐玫點頭應下。
一路上,二人都沒開口。
到了集雅苑落座,用過一盞清茶之後,兩人心情俱是平靜了許多。
徐惠有些愁苦:「發生這樣的事情,家中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笑話。」
徐玫平靜地道:「娘只是在對待大兄讀書上面的態度上太過緊張,其他方面其他地方,誰敢小瞧她。誰又敢真的當面笑話。」
廢太子黯然離京,圈禁嶺南;周太傅身上的官職也被罷黜,皇上只給其留著「太傅」虛名,送了他回鄉養老……朝堂上下,誰還敢當明帝老邁?
老邁的獅王,依舊嗜血勇猛,非幼獅能敵!
朝堂內外,面對明帝時候,無不凜然,不敢露絲毫違逆之心。
要知道,明帝繼位之初的十幾載,都在鐵血殺伐之中!他統御群臣一如統兵,對於敢不聽號令著,明著放過了,暗裡也絕不放過!
這樣的形勢,對於族中一些人而言,絕不是什麼好消息。更何況,隱隱有人傳言,太子被廢一事,竟然有徐夫人在暗中推動!
京城遙遠,但徐夫人卻近。
想起徐夫人往日種種手筆,徐家族人的心思都難免惴惴不安,詭異地沉默下來。就算是發生了徐夫人仗責親子之事,也沒誰敢笑話一星半點!甚至,許多人都特意避開了,不曾圍觀。
徐惠最親的人是徐立前,但最崇拜的,肯定是徐夫人。她自然相信徐玫分析,卻道:「就怕大兄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我觀大兄剛才已經有所觸動了。」徐玫輕聲道:「說不定,娘親原本就是想用這種決絕的方式,教會大兄這個道理,以能刺激他能生出野心貪念來。大兄他從前不喜言商,多少也是因為他沒有對這份龐大家產太看重不存貪婪之心的原因。」
讀書人目下無塵,視錙銖必較為奇恥大辱。
徐立前長於富貴,從未窮困過,又一直想如讀書人一般高潔,是以從來不曾看重過徐夫人手中掌握的財產,覺得任徐惠繼承也好,其他叔伯繼承也好,都是無關緊要的之事。
他打從心底就不願意去掙這份家業。更不會因此而與其他族人爭鬥。
這種「大方」,絕對不是徐夫人願意看到的品格。
徐夫人也從不吝嗇。但她卻信奉一點:屬於我的東西,我願意給的,你才能拿;我不願給你的,你若敢伸手,我就一定要跺了你的爪子好讓你記住疼!
此時平靜下來想一想,徐玫不禁覺得,徐夫人仗責徐立前一事,恐不是徐夫人她因為執念而瘋狂衝動,而應該是另外有些期望在裡面了。
若是徐立前悟不透,徐夫人多次失望之下,只能放棄他。
徐玫拉回思緒,問同樣有些走神的徐惠道:「惠姐姐,我能問問,你是怎麼想的嗎?我是說,若是大兄他依舊不願意振作起來繼承家業,你會怎麼做?」
「若真走到那一步,我會站出來,代替大兄。」她回答的很快。徐惠抿了抿唇,苦澀地道:「我其實早就跟大兄說了多次,想讓他早早得到娘的認可,掌握大權之後,若他不耐煩商業經營,就將這些瑣事交給我,我肯定會全力幫他,我現在努力用功地去學不肯落人後,都是將來能夠幫上他……但大兄仿佛反而因此覺得我有爭位之心一樣,更加不願用心,大概是想著能成全我了。」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奈何大兄不信,反而想左了。」徐惠想起這些,越發覺得難受:「我在想,大兄他偷偷去應試,是不是想要跟娘說明,他無心家業,好成全我?」
「若真的如此,我恨不得去死了算了!」徐惠咬牙,又是滾滾熱淚。
徐惠如此,徐玫相信,至少此時,她的確是一片赤誠想要輔佐徐立前。
徐玫抬眼看向徐惠,低聲道:「姐,我有一個想法……」
三日後。
有徐家特製的白玉膏,徐立前臀部的傷已經恢復如初,再沒有一點兒痕跡。此時,他面膛黑紅,眼窩低陷,唇邊一圈小鬍子,寬肩熊背,就連身高也拔高了一兩寸,活脫脫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健壯青年,絲毫看不出徐立前原來的樣子。
他站在船頭,回望岸上那輛馬車,仿佛看見了裡面的人,無聲道別;他又看看身後不遠的姑蘇城,心思複雜起來,也終於在心中道了別。至於那一片連綿的徐氏屋宅,他瞥了一眼,就沒有再看。
也不知有沒有流連。
——昨日,徐玫找到他,說可以幫他離開徐家,但條件是只能孤身一人,只帶一日乾糧,不存分文地離開。徐玫說:既然要擺脫徐氏身份,自然不能再享有徐氏擁有的任何財富。而徐家現有的一文一厘,都不是徐立前賺來的,所以他不能帶走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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