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白晚晚重複著這個詞,腦海中仿佛有什麼一閃而過。
秦硯初點了點頭,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在不同地界的交界處,通常靈力充沛,但卻極不穩定。所以需要設下禁制,避免大範圍的動盪,影響其他地界。」
白晚晚回想起在玄冥島時的天降流火,以及山動地裂,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在一開始聽到度朔山的時候覺得耳熟了。
這不就是當初霜苒神女告訴她的,天地四極其中之一嗎?當初霜苒說,此四極牽一髮而動全身。莫非是幽屏山的動盪影響了這裡?可這未免也太滯後了吧。
白晚晚有很多話想說,但她又答應過霜苒要保密,故而遲疑著沒有開口。
「少主,你是說,在我們來之前,這裡的禁制就遭到破壞。而我們只是引爆了別人埋下的引線?」慕俞思索片刻道。
慕俞的腦瓜子也靈活了不少嘛。肯定是因為跟我和徒兒待久了,近朱者赤。白晚晚滿意地想著。
秦硯初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他更加擔心的是,玄冥島和度朔山的禁制接連遭到破壞,另外兩極是否也難以倖免?背後之人會不會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啊?」舒清歌著急道。她在原地像只沒頭蒼蠅似的轉來轉去,就怕小命交代在這裡了。這聽上去就不是她一隻小小的鼠妖能解決的麻煩。
「要先想辦法修復這裡的禁制。否則我們根本帶不走養魂木。」秦硯初環顧了一圈四周,只見處處電閃雷鳴,山搖地動,整座山仿佛都要傾覆一般。
「看來你果然有幾分本事。」柳辭煙從天而降,淡淡地說道。
她落地在養魂木的周邊,立刻感應到一股外來的詭異力量。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時候,這裡居然被外人入侵過?是誰有這麼強的修為?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麼?
白晚晚他們一直在好奇冥界的入口,殊不知,從他們踏上懸陵渡的那一刻起,便已經在入口中了。
她身為萬年神桃木,樹冠綿延三千里,此中的一切,都不過是她樹冠中的滄海一粟。所以她一開始並不急著對付他們。畢竟他們根本逃不開自己的手掌心。
可是,現在卻有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她很討厭這種感覺。
她的美目中似在醞釀著一場平靜的波濤,仿佛要吞噬一切。
「柳姑娘,我認為我們可以先放下爭端,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秦硯初望著她,誠懇道。
白晚晚自從猜到她身份後,也安分了許多。此刻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反正惹什麼別惹比自己強的人。
柳辭煙審視地看著他們,也覺得當下先解決眼前的危機方是上策。這裡的禁制不同於其他,光憑自己,恐怕難以修復。
「你們跟我來。」柳辭煙說完,往高地下方的地底飛身而去。
幾人對視一眼,也跟隨著她的身影,墜入一個黑色的無底洞中。
等到落地之後,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幽碧色的圓潭。上方分明無光,但潭底卻好像有一個巨大的光源,照得裡面一片光亮。
在山洞的四周,盤踞著無數粗壯的青藤,縱橫交錯,好似龍蛇擺尾一般。但若細心觀察,便會發現,藤蔓之間所形成的圖案。並非無跡可尋。反而更像是一種神秘的符號。
「這裡便是度朔山的陣眼所在?」秦硯初望著眼前泛著粼粼碧光的幽潭,又看了看石壁之上的青藤,蹙眉思索著。
玄冥島的陣眼與火有關,這裡莫非是與水有關?而且,山洞中全是石壁,既然無土,這些青藤又是靠什麼生長的?
「不錯。」柳辭煙眸光一閃,掃視了眾人一眼,目光深邃道,「大約是天意,修復這個法陣,剛好需要五個人。」
白晚晚聞言心中一動。居然有這麼湊巧的事?以她的人生經驗來說,上天往往喜歡捉弄人,讓你事與願違,什麼時候會那麼好心,會讓一切恰如其分?
「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白晚晚開口問道。雖說如今修為有所進步,但她對於自己有多少斤兩還是心知肚明的。她有點懷疑,他們真的能拿下這麼艱巨的任務嗎?
「在這潭底,生活著神獸玄武,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幫它翻個身。」柳辭煙不緊不慢地說道。
啊?幫神獸翻身?舒清歌懷疑自己聽錯了。她還以為自己能參與足以讓她吹一輩子的偉大行動呢,怎麼聽上去離譜又荒謬?
「玄武不應該鎮守北方的嗎?」白晚晚發出靈魂一問。她聽過的話本都是這麼說的啊,莫非自己被騙了?
柳辭煙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淡漠道:「誰告訴你,你聽說的就一定是對的?」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白晚晚能屈能伸地敷衍道。
秦硯初站在她的身邊,拍了拍她的手背。他低聲道:「師父,別害怕。」
他的眼中都是溫柔的碎光,看得白晚晚心裡一暖。
白晚晚心想,果然還是徒兒了解自己。雖然她面上不顯,但心裡還是有幾分忐忑。畢竟那可是上古神獸哎!
「柳姑娘,我們什麼時候行動?」慕俞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年輕人別這麼心浮氣躁。我們需要等一個時機。」柳辭煙擰著眉,注視著平靜無瀾的深潭,心中並不平靜。
自她駐守度朔山以來,這裡的禁制只在千年前神魔妖三界大亂時有過異動。她總感覺,這次也不簡單。倘若這只是個前奏,那麼意味著,各界很有可能會再次迎來一場浩劫。
「柳姐姐,這時候你就別打謎語了。有什麼事就直說唄。這樣我們心裡好有個準備。」白晚晚心直口快道。
但柳辭煙並沒有理會她,只是冷靜地發號施令:「你們四個人,分列四方站好。我會將玄武引上來,到時候,你們就一起行動。」
眾人聞言四散開來,面色凝重地盯著深潭。
很快,深潭之中開始泛起波濤。這波濤愈演愈烈,仿佛煮沸的開水一般,冒出無數的泡泡。
柳辭煙微微一笑道:「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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