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夢如今的位置的確艱難,昔日的家人、好友都處於敵對面,而她也得不到蘭慎渂的絕對信任,對蘭溶月來說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柳言夢很聰明,單純的利誘對她而言根本沒有效果,唯有利用素心逼一逼,柳言夢就會產生忌憚,在宮中之時,她曾與柳言夢交談,雖不敢說絕對的了解柳言夢,但柳言夢的心性她還是能把握幾分的。
柳家如今與柳言夢還存在隔閡,柳言夢勢必會不找父母兄弟商量,昔日交好的人是太子一派,在她嫁給蘭慎渂的時候,對方已經疏遠的關係,如今唯一能聽她心裡話的人只有她。
對柳言夢而言,蘭溶月是沒有威脅的,畢竟蘭溶月與晏蒼嵐的關係如今也算是定了,再過不久蘭溶月就要前往蒼暝國,不會對她不利,若與蘭溶月交好,以蒼帝對蘭溶月的喜歡,它日蘭慎渂登基為帝,兩國和平,她和蘭溶月都可以成為彼此的助力。
「我的看法,不知言夢是指哪方面?」
「聯姻。」
她一個人獨自在忠勇侯府等了蘭溶月一個半時辰,心中隱約猜到今日之舉,只怕是陛下所為,目的就是為了兩國的太平,這種想法起初讓她覺得一陣後怕,可越是想下去就越覺得真實。
「兩國聯姻,國之大事,只怕陛下此刻想的並不是雲天國與東陵國,還要加上東陵國與南曜國。」蘭悅已經恢復昔日的花容月貌,加上百花宴上夏侯文仁當眾將蘭悅抱在懷中,已然是對她有意,蘭嗣是不會放過這點的。
「是啊,若是如此,東陵的局勢就穩定了,百姓也能換來一世太平。」柳言夢深深嘆了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用聯姻換取和平,將人的利用價值發揮到了最大。
聯姻得來的和平,對聯姻的女子來說,何其悲哀。
琴瑟和鳴的聯姻尚且還不存在,想到此處,柳言夢看向蘭溶月的目光多了三分憐憫。
「言夢是在感嘆她們的歸宿嗎?」
「不。」柳言夢搖了搖頭,她已經沒有時間去感嘆她人的歸宿了,但蘭溶月眼下對她而言,十分重要,是不可缺少的助力,「局勢穩定,對百姓來說,江山穩定才能安居樂業,溶月,蒼帝能傾心於你,我很高興。」
「言夢,不如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對你而言,或許是時機正好。」蘭溶月傾世容顏,絕美笑容之上,三分神秘,讓柳言夢幸一緊,心想,難怪蒼帝也會為之傾心,她是女子,在她笑容之中都為之失神,若是男子,只怕也會為之傾心。
「什麼秘密?」柳言夢急忙問道。
「陛下的身體或許不如你們想像中的那麼好,據我所知,陛下如今在悄悄喝藥。」蘭溶月知道,陛下的行蹤瞞不過嫻貴妃,陛下每日靜妃哪裡看似是讓靜妃每日去文瀾閣給他挑選一些書籍,只是靜妃沒有子嗣,就算知道陛下的行蹤,嫻貴妃和柳嫣然都不會去關注。
「當真?」
柳言夢想起前日見蘭嗣的時候,並無發現有任何異常,神情中略帶一絲不敢置信,若蘭嗣身體不適,眼下與太子的爭鬥看似勝負未分,可若陛下駕崩,太子就占據了地位的優勢,若蘭慎渂奪帝,便形同謀逆。
「親眼所見,自然不會有假。」
柳言夢閃過一絲高興,似乎在說,機會終於來了,不知道想到什麼,柳言夢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溶月,你知道是什麼藥嗎?」柳言夢想了想,隨後小聲問道。
「不知道,不過此事隱秘,為保險起見你不妨想辦法告訴皇后,讓皇后出面?」依照柳嫣然的個性,一定會查個究竟,趁機鬧大給柳嫣然致命一擊。在宮中的時候,柳嫣然沒少算計她,她也該時候後反擊了,小打小鬧她沒興趣,能將事情鬧得越大她便越是有興趣。
布局了這麼久,終於是時候豐收了。
「為何是皇后,而不是嫻貴妃?」柳言夢不解為何蘭溶月讓她將如此好消息告訴皇后,若是悄悄查證,蓄勢待發豈不是更好。
「若是讓皇后對靜妃出手,惹得陛下不快,對你而言,豈不是更有利嗎?言夢,我是擔心此事讓嫻貴妃出面,萬一傷到了靜妃,觸怒了陛下,後果不堪設想,想必你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我才有此提議。」蘭溶月知道柳言夢心生疑慮,定會派人去查,她該知道的很快就會知道。
「溶月是說讓皇后以為服藥的人是靜妃,而非是陛下。」宮中爭寵,從來不在乎手段,若是讓皇后以為這是靜妃爭寵的手段,的確會毫不猶豫對靜妃出手,畢竟柳嫣然對任何人從來都不會心軟。
「的確有理。」柳言夢心中還是覺得悄悄查證清楚為好,心想,好在她早前就在宮中安排了人,如今正好藉機查證陛下在服用什麼藥物,查清之後再做定論。
用過晚飯後,柳言夢帶著三分醉意離開,蘭溶月回到閨房,一道人影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來人正是晏蒼嵐,一襲黑色長衫,發梢帶著三分濕潤,想來是洗漱後,立即趕過來了,「溶月手中的這顆棋子似乎不怎麼聽話,不過卻很有趣?」
「有時候不聽話的棋子才更好用,莫非你對她有興趣?」察覺到晏蒼嵐的時候,蘭溶月已經吩咐九兒去重新準備些吃的,晏蒼嵐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時候,九兒已經準備好了。
「溶月這是吃醋了嗎?」晏蒼嵐心中一陣高興。
「不是,我想知道你說的有趣是指哪方面。」
「感覺。」晏蒼嵐給出了一個讓人誤會的答案,想要看蘭溶月的反應,結果他失望了,蘭溶月根本沒有什麼反應,似乎一點都不在乎。
「什麼樣的感覺?」所謂旁觀者清,對於晏蒼嵐的看法她從來不會忽視。
「她很像宮中的哪位,長相有三分相似,更相似的是性子。」晏蒼嵐認真的回答道,躲在暗中,聽到了蘭溶月與柳言夢的談話,他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沒有證據,雖然同為柳家人,可是太相似了,或許是他常年帶著面具的緣故。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時過境遷,證據很難找。」她已經讓人查柳言夢的身世,可身世並無異常,若當年真的有人換掉了三個孩子,那麼證人如今只怕已經不在了,若找不出證據,只怕要從柳雪柔身上著手了。
「不愧是我的溶月,將人的心性把握的極好,觀察能力和我差不多,我們還真是天生一對,不過我很好奇蘭嗣究竟得了什麼病。」晏蒼嵐坐下後,拿起筷子,慢慢品嘗著桌上的飯菜,心想,若是蘭溶月做的就好了。
晏蒼嵐一口湯剛喝到口中,蘭溶月口中吐出了三個字,「花柳病。」好在他及時將湯咽下去,不然一定會嗆著。
蘭嗣並非是偏愛女色之人,此病只怕多數是人為。
「溶月這是打算看戲還是打算演戲。」晏蒼嵐似乎越看越喜歡,絲毫不覺得花柳病有什麼不妥,反而帶著三分寵溺,「不過,這齣戲一定很精彩。」
「九兒,傳信給靜妃,告訴她藥對身體無害,可以服用。」
「是。」
九兒離開後,屋內只剩下蘭溶月一人,這幾日以來,九兒對晏蒼嵐有了那麼一丁點的信任,晏蒼嵐舉動雖然唐突,但卻不會真的動蘭溶月分毫,每日來都會送上一份禮物,時間雖短,卻將整個梳妝檯擺得滿滿的。
「既然是戲,精彩是必然的。」蘭溶月沏了一杯茶放在晏蒼嵐身邊,她不喜歡茶,可房中還是會備上一些。
「剛剛你此舉是為了保住靜妃嗎?」靜妃是蘭溶月的棋子這點晏蒼嵐並不覺得意外,以蘭溶月的能力,在宮中居住了一段時間,說動靜妃,這點在情理之中,保護靜妃這點晏蒼嵐卻覺得意外。
晏蒼嵐沒有派人跟著蘭溶月,若是知道的再多一些,以他的睿智一定會猜得出蘭溶月的全盤計劃,因為晏蒼嵐從不會看輕任何人。
「算是。」她不是聖母,保住靜妃只是為了下一步棋,太子和文王相爭,註定是兩敗俱傷,但在那之前留著靜妃還是有必要的,蘭梵背景複雜,很難成事,此生與帝位無緣,利用蘭梵正是因為他複雜的身份,她最終的結果並不是培養一個帝君,而是覆滅一國,在成功之前,將棋子的作用發揮到最大是她這個執棋之人的能力,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棋子的價值也就沒有了。
「溶月,執棋之人,有時候速戰速決更有趣,一個遊戲玩久就會膩,若是溶月喜歡,即時我可以再為溶月開一局。」晏蒼嵐吃完飯,漱了漱口後坐到蘭溶月身邊。
或許是因為在蘭溶月這裡,晏蒼嵐吃的比往日在其他場合多了許多,藏在暗中的夜魑一直留意著一切,心想,主子還是將郡主早些娶回家的好,最起碼不用擔心主子的膳食了。
「是嗎?」聽著晏蒼嵐這話,她怎麼覺得他另有圖謀呢?
其實,晏蒼嵐想讓蘭溶月加快行動,最少是在半年內搞定,那樣的話,半年後,他就可以安心的迎娶她了。此刻晏蒼嵐並不知道,事情的變化會超過預測。
「玩久了會膩,若是溶月喜歡慢慢玩,也無妨。」晏蒼嵐壓抑住自己的心急,他可不想因為他的心急暴漏了自己的拐人計劃,若是讓她重新戒備他,他就得不償失了。
「你不喜歡看戲嗎?」晏蒼嵐的心思那麼明顯,若她一點都看不出來,傻的人就是她了。
只是想起今日百花宴上晏蒼嵐的話,讓她的心似乎鬆動了,她明明不該動心了,愛情距離她太遙遠了,她也承受不起失去的代價。
「有戲可看,自然歡喜,溶月可知樓蘭國謀劃多年,目的就是東陵國,我相信你,不過凡事小心,我不希望你受絲毫傷,保護好自己,否則我會揮兵東陵。」他無法接受有人傷害蘭溶月絲毫,無能是為了什麼理由,若蘭溶月受傷,他不介意親手滅了東陵國。
蘭溶月可以玩,前提是在她自己安全能得到保障的情況下,是否覆滅一國,晏蒼嵐壓根不關心。
「吃過飯了,你是不是該走了。」蘭溶月迴避晏蒼嵐的話,她無法給晏蒼嵐一個答覆。
其實蘭溶月內心是很關心晏蒼嵐的,只是她後知後覺,根本沒有發現而已,白天晏蒼嵐在驛館定是有無數公務,夜間,大部分時間都在侯府,就算她睡了依舊知道他在侯府呆了很長的時間,他體內還有噬魂蠱,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溶月是在心疼我嗎?」
「沒有。」蘭溶月立即否認道,目光中帶著三分疑問看向晏蒼嵐,仿佛再說,你也會讀心術嗎?「不過你再不好好休息,只怕我等不到你揮兵東陵了。」
「溶月,我很高興,不過驛館環境太差,我一直休息不好,侯府有不少空著的院落,不如我住進來可好。」這麼好的機會,晏蒼嵐豈會輕易放過。
「不行。」蘭溶月立即拒絕,有晏蒼嵐的存在,只怕她身邊越發不太平,忌憚掩藏的人會將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那夜要她命的人還沒有線索,凡是好事謹慎些的好。
晏蒼嵐雖說驛館環境不好,可是她去過一次,也不算差,看著晏蒼嵐的模樣,蘭溶月忍不住心軟,「不過,侯府旁邊的宅子可以賣給你。」
「一言為定。」晏蒼嵐早就查出侯府旁邊的院落屋契就在蘭溶月手中,只是一直不好開口而已,「今晚我就搬進去。」
「有必要那麼急嗎?」
「溶月,早些休息,若是睡不著,可以想我。」晏蒼嵐起身,打算離開,「或許我晚些再來陪溶月。」
「無戾今夜會住在侯府。」蘭溶月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若是無戾阻止晏蒼嵐進來,便是與她無關。
「看來溶月還是很想我來的,將消息悄悄告訴我。」晏蒼嵐說完後,轉身來看。
看著晏蒼嵐的背影,蘭溶月一陣無奈,她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說了,什麼時候變成悄悄的告訴他了,她只是擔心晏蒼嵐動內力會讓噬魂蠱提早醒來,她眼下可沒有能力解噬魂蠱,若是再次醒來,她現在也沒有辦法控制了。
「九兒,傳信給宮中的人,去查一下當年苗疆帶回來的東西。」
時隔多年,先帝曾讓人攻打苗疆帶回了不少東西,很多東西已經銷毀,剩下的東西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晏蒼嵐進入文瀾閣找尋苗疆的一本古籍,她找遍了文瀾閣都沒有找到,如此想來,那本書很有可能不在文瀾閣。
畢竟是從苗疆帶回來的東西,就算是要保存也得慎重。
「是。」九兒並不反對蘭溶月給晏蒼嵐解毒,或許她心中更多的是希望蘭溶月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可是想到靈宓,九兒停下腳步,「小姐,要不要和靈宓說一下,畢竟與噬魂蠱有關係。」
「也好。」
她為學醫術,拜靈宓的父母為師,靈宓的父親將了她關於蠱毒的知識,唯獨說了噬魂蠱無解,靈宓的母親教她醫術,靈宓父親去世後,母親將靈宓托福給蘭溶月後也撒手而去了,靈宓的心中被父親灌輸了仇恨,可是她母親卻不想靈宓活在復仇中,靈宓的性子有時候有些極端,告訴靈宓讓她重新思慮這些事情也好。
夜晚,從來不是寧靜的,黑暗中,蘊藏著罪惡。
城郊。
「主,人落入蘭梵手中,蘭梵似乎要藉機討好東陵陛下,要不要滅口。」黑衣人對另一個身著黑鷹,頭戴面具,雙目陰冷的男子匯報道。
「不用,他並不知曉我們的身份,就算落入蘭嗣的手中也不會對我們不利,眼下另有要事。」陰冷的目光中似乎染上了濃濃的黑氣,黑氣席捲,化作殺意。
「請主吩咐。」
冷厲目光的男子小聲吩咐幾句後,消失在眾黑衣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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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閣:二一三九四五二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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