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銘話中的意思是,只要解掌柜半年之內不露面不開張,這事就可以了了。一窩蟻 m.yiwoyi.com
楊光祿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最後說道:「那二位就自行小心了。」
「多謝先生提醒。」
劉永銘說完拉了拉念嬌龍,讓她跟隨自己向前而走。
念嬌龍跟在劉永銘身後走了幾步,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問道:「剛剛那人是誰?」
「在黑市里別問他人姓名,他剛剛也沒問過我們。他只是想知道,我們會不會天天來,他的生意能不能正常地做,僅此而已。」
念嬌龍又問道:「混世閻羅在這裡有生意?好似他的面子很大!」
劉永銘回應道:「他在這裡當然有生意了。他一個連青樓都開的人,又有什麼生意不賺呢?別說在這裡了,即使是在朝堂之上,那些大官們也得給他面子,不是麼?」
劉永銘一邊說一邊來到了一處鋪面前。
那鋪面劉永銘之前來過,正是解掌柜的那間鋪面。
念嬌龍看了看劉永銘,劉永銘則用手指了指鋪面大門。
念嬌龍好似明白了些什麼,從腰間抽出了她的軟劍。
念嬌龍正欲上前闖門,卻被劉永銘一把位住。
劉永銘衝著念嬌龍搖了搖頭,用手指指了指鋪面的大門的兩邊。
念嬌龍白了劉永銘一眼,心中極不情願,但他也只得聽從劉永銘的吩咐,因為之前答應過劉永銘,一切聽他的。
念嬌龍輕步來到大門側邊,而劉永銘也側身走到了大門的另一側站著。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就這麼站了十來分鐘。
原本巧無聲息的大門裡頭,卻發出了一些聲音。
一個聲音微弱得從裡面傳了出來。
「剛剛好似外面還有一個人的腳步聲,如何現在沒了呢?會不會從後門來了?」
解掌柜的老窩有後院,有後院就必有後門。
聽得另一個聲音回應道:「要是從後門進來了,也該有動靜了!一定還在前門。」
「會不會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大掌柜說了,十有八、九就是衝著我們來的。我們都是刀頭過活的人,別抱有僥倖之心,否則有九條命都不夠栽的!」
「要不要派人出去看看?」
「千萬別開門!也別亮燈,這是大掌柜臨行前吩咐的!性命重要!」
「他的性命是重要,先行跑了,卻把我們留在這裡了!」
「別廢話,吃這口飯就是這樣!熬著吧,熬到天亮路上有了行人,他自然也就走了,且還不會再來!」
門後之人說完話,又馬上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黑洞洞的夜裡鴉雀無聲。
越是安靜,耳朵的聽覺便會越靈敏。
劉永銘與念嬌龍好似聽到了門後面人的呼吸聲。
畢竟他們就只隔了一道門板。
念嬌龍似乎沒有什麼耐心,她向著劉永銘點頭使眼色。
可那劉永銘卻如何也不理睬他,只是站在那裡,像是木頭人一般。
這讓念嬌龍有些生氣,但又無奈,裡面什麼情形也不知道,但她卻相信劉永銘定是有辦法。
好似他在等什麼東西。
又等了十來分鐘。
門後面終於傳出了一陣吵雜的腳步聲來,而後聽到了一個人的說話聲。
「後門來了!你們幾個跟我走!」
又一陣吵雜聲過後,一切又安靜了下來。
但劉永銘還是站在門邊上一動不動,
念嬌龍十分迷惑,正要說話之時,門後又傳來一陣說話說:「點子硬!把前門打開!從前門走!」
只這一聲,念嬌龍便警覺了起來。
一般商鋪正門用的都不是家裝的那種圓軸門,而是可以拆卸的門板。
但門板的牢固性有限,為了防盜,除了將門板架在槽內之外,還會在門板後面加一道粗門閂。
沒有簡易的破門衝撞器械,一般是破不開這種門的。
所以劉永銘剛剛一直就在外面等著,直到他們要開門出來。
此時念嬌龍握緊了手中的軟體,等著裡面的人門開。
劉永銘一個勁地向著念嬌龍搖頭,可念嬌龍早等得不耐煩了,哪裡還有心思去看劉永銘。
當那門閂被抽取掉之後,商鋪的門板被卸開一塊。
念嬌龍側身一步來到正門,正要衝殺進去,只見得一支無羽箭矢從裡面飛了出來。
這類無羽箭矢一般不是由弓箭發射的,而是由小弩擊發。
小弩的身長與臂長相近,但也不過是一個鍵盤的長度。
也正因為小,所用到的弓矢也不會太長,射程也不會太遠。
但短距離之內,殺傷力還是很強的,雖做不到破甲,但穿破皮肉卡入肋骨還是能做得到的。
那念嬌龍雖然反應極快側位閃身,但那支箭矢還是插進了念嬌龍的肩頭。
沒等念嬌龍叫痛,劉永銘已經護在了念嬌龍的身前。
他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幾枚飛鏢來。
那飛鏢隨著劉永銘的手勁向店鋪裡面散射而去。
一連竄的慘叫聲傳來之時,劉永銘已衝進了商鋪之內。
那念嬌龍因受了一箭向後退了一步,雖然吃痛左手活動也有些受限,但對性命卻是無礙的。
念嬌龍沒有貿然將箭矢拔出,她見得劉永銘沖了進去,忍住一時的疼痛也舉起手中的軟劍突入商鋪之內。
喊殺聲不絕於耳,但不過五六分鐘,一切便都平靜了下來。
那念嬌龍雖然是世家小姐,但也都是在夜裡行俠仗義,早習慣了黑夜。
且她這幾年行俠仗義,雖說沒見過這麼多死人,但也算是零星見過,又是在黑夜之內,看不清那些人的慘狀,自然就沒有那麼大的反應。
倒是劉永銘有些辨不清地上躺著的這些人誰是真死,誰是假死。
劉永銘撿起地上的一把長刀,便開始一個個地補刀。
念嬌龍見得劉永銘的舉動,有些生氣地說:「都死了又何必如此羞辱他們,你好似也不是嗜殺之人。」
劉永銘一邊補刀一邊說道:「補刀,別一會兒突然跳起來一個,再把你弄傷了。」
劉永銘正補著刀,店鋪後面照進了一束光亮來。
念嬌龍馬上又緊張了起來。
劉永銘笑道:「自己人!」
劉永銘說話間,一名蒙面黑衣人拿著一支火把從後院走了進來,一時間店鋪亮堂了起來。
那黑衣人側過身子,站在牆邊,從他的身後又走出了一個人來。
那人一進來,就扯掉了臉上的蒙布,顯出一張凶蠻的臉來。
他正是綽號為哨夜馬的榆林強匪羅信雄!
即使是一臉凶蠻的羅信雄看著劉永銘手不留情地一刀刀地補刀,也都側過臉去不看,更是不敢吱出一聲。
念嬌龍有些不淡定了,她衝著劉永銘問道:「別捅了。都死光了。」
劉永銘抽回最後一刀,回過頭來看著念嬌龍笑道:「除惡務盡,讓小姐見笑了。」
念嬌龍氣道:「你若是真有除惡務盡之心,就不該提前支會,放跑了那頭目!」
劉永銘無奈地說:「規矩如此,為之奈何。若不這般,怕是我們一個人也逮不著,更別說將它這個窩點給端了!」
念嬌龍正要說話,劉永銘已將手中的刀給扔了。
他說道:「就依小姐之言吧。即已事畢,那我們便走吧,還得給小姐治傷呢。」
念嬌龍扶著傷口猶豫了一下。
她只是不知道怎麼與那羅信雄開口。
劉永銘通透人心,早知道念嬌龍想問什麼,他對羅信雄說道:「藏人的地窖找到了麼?可曾有其他受難之女子?」
羅信雄應道:「找著了。裡面藏著的姑娘都已經放出來了。但她們好像不願意離開……」
念嬌龍有些疑惑,她不明白那些姑娘為何不逃命而去。
她看向了劉永銘。
劉永銘心有靈犀地說道:「那些受難女子並無去處,不敢亂走再逢他難,故而如此。小姐無需操心,他們自會安排。小姐受中之箭傷可大可小,還不知箭上有沒有淬毒呢,還是快些醫治為好。」
念嬌龍看了看自己的肩頭應道:「我自會回去療傷,用不著你在此好心。」
念嬌龍似乎對劉永銘剛剛補刀的很為很有看法。
劉永銘卻搖頭說道:「小姐乃化裝而出,回家治傷,怕是弄得到處血跡,惹家人懷疑!還在外面弄好了回去吧!」
「用不著你管!」念嬌龍說著轉身便走。
劉永銘不放心,只得跟了上去。
羅信雄想要跟上來,劉永銘卻使了個眼色,讓羅信雄斷後處置後續之事。
羅信雄點了點頭,未發一言,不再跟隨。
…………………………
念嬌龍當然不會當著劉永銘的面回家,以免被劉永銘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況且如劉永銘所言,她若回到家中,實在不好處理傷口。
念嬌龍是去了她自己的別院。
別院裡住著周光芯的未婚妻水玲瓏。
當受傷的念嬌龍進到水玲瓏住所時,那水玲瓏表現得十分吃驚,且手足無措。
念嬌龍原以為可以讓水玲瓏幫忙處理傷口,但那水玲瓏哪裡知道如何處置箭傷。
此時,劉永銘正站在房間之外,聽著房間裡念嬌龍咬牙痛叫的聲音。
劉永銘輕敲著房間門,輕聲說道:「小姐,要不然就換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