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從秋氣道:「要真能像六爺您一樣能審陰間事,我倒還真不用這麼麻煩了!山知府之事有新消息了!」
「什麼新消息?」劉永銘趕忙問。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谷從秋說道:「屍斑出來了。我全推算錯了!就是在天亮前後死的!」
屍斑一般來說死後兩到三個小時就會出現。十二個小時以後會達到最高。
這是判斷死亡時間最準的依據。
之前趙伯倫之死的死亡時間之所以會被推遲,就是因為屍體在冰窖里被冷凍過。
但山隹高卻沒有這種情況發生,所以仵作推測出來的死亡時間還很準的。
「什麼?」劉永銘感到好奇,向著谷從秋走了上去。
劉永銘問道:「你是說,並不像那天在三哥面前所說的那樣,人是衙役來了以後才死的?」
「就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谷從秋說著搖起了頭。
他嘆了一聲接著說道:「我這次丟人算是真丟大發咯。」
劉永銘笑道:「這可好事呀!父皇那裡若是嚴查這事,你且不就逃脫了?」
谷從秋說道:「可我不想逃脫!臣就是做這個!讓別人去審這個案子,臣擔心他們查不出真相來!臣覺得山知府之死,其中定有大秘!」
劉永銘笑道:「有沒有一種可能?」
「什麼?」
「兇手的確是幫山知府叫了一聲,但當時山知府沒死,或者說兇手並沒有打算殺了他,只是弄暈了他。可能中間出了點什麼事情,然後兇手才把山知府弄死的。或者是……山知府昏迷了一段時間,醒來了,兇手不得已才殺了他。」
「有道理!」谷從秋想了想,但又覺得不太可能:「前面不想殺,後面又給殺了?這沒道理呀!」
「剛剛不是說了麼,可能是發生了點什麼事情。」
「什麼發生什麼呢?」
劉永銘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您呀,一個呆角落去慢慢想吧。」
劉永銘說著便走進了朝班房。
劉永銘一進去,那早已坐在那裡的曹岳卻是愣了愣神。
劉永銘打著哈欠在朝班房裡的炕上坐了下來,那曹岳連忙從自己的位置上起來,移身坐到了劉永銘的身邊。
曹岳說道:「剛剛就聽到六爺您在外面的說話聲了,但想一想又不太可能。您不可能會來得這麼早的。現在看到六爺您進來,臣這才敢確定是您到了。不過……秦王府出什麼事了麼?」
「什麼?」劉永銘不太明白曹相的意思。
曹岳連忙說道:「若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您怎麼……怎麼這時辰就來了?平時您也不上朝呀,上朝的時候您也都是掐著時刻來的。哪裡有這般早起過,現在天才剛放亮吧?」
劉永銘嘆了一聲說:「別提了!說是出事,也算是出事。說沒事吧,其實也沒什麼事。」
「這話怎講?」
劉永銘說道:「昨天夜裡呀,本王突發奇想,想試本王那張大床到底能睡下多少人。於是吧,本王就將自己的侍女、姬妾們都找來了,讓她們寬衣解帶一起到床上去,然後再折騰一番,也就入睡了。」
曹岳聽得連連搖頭:「六爺,您這身子骨吃得消麼?」
「你不懂。本王其實也沒費多少時辰,就是、就是、就是後來床榻了!床一榻,把本王嚇得縮了回去,興致一下子就無了。趕走了那些姬妾以後,本王便想自己獨自一個人睡一會。誰知這時候卻是如何也睡不著了!父皇平日裡總說本王不務正事,我這一想,反正也是睡不著,不如就來上朝好了。」
曹岳輕笑道:「六爺,您可真會玩呀!得,反正也見著您了,這個東西給就了你吧。」
「什麼東西?」
曹岳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條來。
劉永銘只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字就馬上收進了懷中。
劉永銘尷尬地笑道:「曹相可真是神速呀。」
「早有準備罷了。」
上一次在紫宸殿裡曹岳曾與劉永銘說起過自己派了一個人去了齊國。
並且二人還商議了關於買齊國糧草之事,最後曹岳同意給劉永銘一份關於齊國那邊的軍需官員的名單。
剛剛曹岳給劉永銘的,正是那個名單。
可是,朝班房不是曹岳獨有的。
雖然陸預與方孝夫還沒來,但吏部天官程管煒卻已早早地坐在了一邊的炕上。
曹岳一點也不避嫌,好似就是想讓程管煒看到自己與劉永銘苟合的一幕。
程管煒的心中也實在是好奇得很。
一般人定會覺得,看到了這種事情,絕對不能這麼唐突地問,那樣會顯得很沒有情商。
而且對方也根本不可能會把什麼真相告訴自己。
但程管煒卻不是一般人。
對於程管煒來說,對方說的什麼東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人的語氣與神態。
與其自己與猜,還不如試探一下二人的神態反應再說。
那程管煒開口問道:「六爺,您這是訛人訛到了曹相的身上去了麼?怎麼曹相還塞了張銀票給您?」
劉永銘轉而看向程管煒,開口樂道:「程天官說的哪裡話,我訛誰也不敢訛他呀。他多精明的一個人呀。粘上毛比猴還精,我能騙著他?你和他鬥了這些年,你還不知道他麼?剛剛那張東西真不是銀票。」
「不是銀票又是什麼?」程管煒笑著追問了一句。
劉永銘隨口答道:「是玟兒的生辰八字。」
「什麼?」程管煒愣了一下。
劉永銘笑道:「我拿過來合一合看看這八字如何。你知道的,父皇那裡像是給豬配種一樣給我配了個王妃。那嚴征西的女兒我見都沒見過。要是以後嫁進我王府里來,我越看她卻看不對眼,那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程管煒又問了一句。
劉永銘笑道:「那可是父皇給配的,本王又不能休了她。那本王只得勉為其難,找個對眼的了。」
程管煒笑道:「聽說嚴征西之女也是貌比西子呀。六爺您對付女人可是有一手的,只要是漂亮女人,您還怕哄不好?那可有失六爺您的威望了!」
「看你說的。相不相貌的本王其實並無所謂。主要還是性格好,能合得到。這可是人生大事呀,不得不慎重。若是二人不合,回頭她將本王所有的私密都轉告給程天官您聽,那我還不得像耗子一樣被你給玩死呀。」
程管煒笑道:「六爺玩笑了,臣可從來都沒有與您為難過。倒是聽說曹相與你多有不合。所以我覺得,您剛剛拿的那張紙,不是什麼八字!」
劉永銘笑道:「那您覺得會是什麼?黃天已死,蒼天當立?還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不對呀,本王就是王侯呀,還是個並肩王呢!」
程管煒哈哈大笑了起來:「合著您這是真看上了曹相之女了麼?那張紙還真是曹相之女的八字?」
曹岳看著二人對話,搖頭說道:「程吏部,你別聽他胡說。六爺本就是這等口無遮攔之人,他的玩世不恭您還不知道呢。六爺在長安城裡不是有座粥廠麼?剛剛那張東西您沒看走眼,那就是銀票。是本閣給六爺用來買糧食賑濟災民的。」
程管煒笑問道:「您也不怕他拿去買了胭脂,送給什麼青樓女子去了。」
曹岳也笑著答道:「那樣更好,省得他老惦記小女。」
劉永銘卻是應道:「本王要是送也是送給玟兒。曹相,你這左右倒右手倒是什麼損失都沒有。」
曹岳笑道:「反正本閣的心思是已經送出去了,至於六爺如何傳到百姓的手上,那本閣就算不著了。這也怪本閣自己,府里要是有幾個有能力管事的人擔著,讓他們去開粥廠也就是了。那樣就不必來麻煩六爺了。你說是吧,六爺。」
劉永銘也樂道:「你的門人多的是,何必說這等胡話呢。」
「那都是官場裡的門人,家中的確沒有幾個可用的隨從。不像六爺您,王府里儘是能人異士。」
劉永銘馬上反駁道:「曹相,您這話就過了吧。我王府里也就那麼幾個考不上進士的讀書人和沒腦子的武夫,算什麼能人異士。但是三哥那裡有奇謀的能人之士多,魏王府更是不了得了,大哥都快被人稱為孟嘗王了。你說是吧程天官。」
程管煒笑道:「六爺玩笑了。您這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呀!」
三個人正說著話,御前侍中卓英從外面走了進來。
「喲!六爺,您還真在呢!」
劉永銘一愣,問道:「怎麼?今日父皇上朝上得這麼早?」
劉永銘以為是皇帝來上朝了,連忙從炕上站了起來。
曹岳卻是不以為然,他是動也不動。
按曹岳的經驗,皇帝現在應該是在延英殿訓話太子呢。
那程管煒也不動彈,他對卓英問道:「卓侍中,是不是皇上有什麼旨意?」
卓英答道:「是有旨意,不過……」
卓英說著看向了劉永銘,他好似還不太好說。
劉永銘輕笑道:「說吧,父皇又要讓我做甚?」
「就是……就是讓您去一下延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