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別再提狗了!」
「是是是!臣只是想……您不是與楊光祿熟麼?所以……」
劉永銘白了谷從秋一眼,說道:「你是官身,案子出了問題,你去找嫌犯盤問一下也是正常之事嘛,何必來找爺我?那楊光祿又不是我手下,他只是與爺有點小小的合作關係而已!「
谷從秋說:「不是臣不想親自去找他,而是因為……這怎麼說呢。筆神閣 m.bishenge.com唐彥秋的案子根本沒到刑部,還在長安府衙那邊擱著呢!臣其實無權插手!」
「如何還沒到刑部?」
「長安沒知府呀!知府沒用印,公文哪裡能交接?我刑部現在不好直接接手此事。再者而言……」
「你說話痛快一些。」
「昨天夜裡杜家經緯票號走水了,珍寶樓被焚!雖然杜家什麼都沒說,只說是意外。但這意外也太意外了一些。臣懷疑是楊光祿派人做下的,畢竟現在威脅到經緯票號生意的也就是楊光祿了。也好在楊光祿他不開票號,他要是開了票號,杜家怕是會如臨大敵。」
劉永銘嘖著嘴說道:「不是,你到底想說什麼呀?」
「六爺這麼聰明的人,如何會想不到呢?衛侍郎接手工部是一定的。四爺現在是大大得風光了一把呢,將來足可與太子黨一爭。而杜家與東宮那裡又有些不明不白的關係。臣若是去找楊光祿,而楊光祿又什麼事都沒有……我怕在太子黨誤會,以為我是在幫著楊光祿說話。」
「你瞎想些什麼呢?」劉永銘氣道,「正經的東西去不考慮,盡想些這些個沒用的!你是四爺黨呀,太子黨那邊誤會就誤會了,能把你怎麼滴!你要是這麼多心,你就不想想你現在與我走得這麼近,就不怕我四哥也想歪了?」
「我這不是為了公事麼?」
二人正著話,陸預從一邊走了過來問道:「谷侍郎如何還沒走?喲六爺,您也沒走呀?說什麼呢?」
劉永銘白了陸即一眼說道:「我們站在正殿門口,就算是裴殷那瞎子也能看到了!你這分明就是四哥讓你過來打探的,看看谷侍郎與我說什麼!」
陸預正在說話,那谷從秋嘆道:「唉,陸禮部別誤會,我真是為了公事。就是問問六爺楊家之事,他與楊贗是相熟的。」
「楊贗?殺全家的那個?」
「是。最近出的事情好一些都與楊家有關。」
陸預突然問道:「是呀。這楊家到底怎麼是一回事?本堂都聽到好多傳聞了,各種亂七八糟的說法都有。」
谷從秋道:「我也弄不明白,所以只能問問六爺了。他與楊光祿認識。」
劉永銘此時才說道:「我也只是聽楊光祿說了那麼一嘴。但是……有些地方我也弄不明白。」
谷從秋道:「六爺,此事您務必與臣說說。雖然唐彥秋的案子還沒到刑部,但按著方部堂的尿性,他一定會把這個案子往臣頭上按的。臣得事先有所準備呀!先了解一下楊家的事情,若是真與楊家無關那便好,我再想別的辦法,若真是有關,也許對案情會有幫助呢。」
劉永銘笑道:「那我且聽聽你是怎麼說的。」
「什麼叫聽聽我是怎麼說的呀?」
「就是想知道一下你所聽到的關於楊家的坊間傳聞呀。你說完了我再說嘛。若是一樣,我還費那口舌做甚。」
谷從秋道:「肯定不一樣呀。坊間定是有所訛傳,而您與楊贗認識,必是聽他說過此事的。」
劉永銘笑道:「你便說你的吧。說到不一樣的地方,我自會與你對質。」
「什麼、什麼叫對質呀!」
「說你的!」
谷從秋十分無奈,他回憶了一下說道:「坊間有人說因為楊母不潔,生下楊贗,其父楊始知其不是親生,虐待於楊贗。因楊始有所魄力,其在世之時楊贗不敢胡為。楊始一死,那楊贗氣憤沖天,於是便找了個機會殺了他族中一家。」
陸預說:「這個本堂也曾聽說過,也是流傳最多的一種。本堂還聽說,楊贗因其不是親生,楊始死前不給其財產,楊贗腦羞成怒,方才尋機殺其一族。只是……楊贗此人本堂亦是曾見過。其非那等戾氣堪重之人,此中到底有何緣故呢?」
陸預話一說完,一邊的戶部侍郎李裕也湊了過來。
李裕說道:「這些我也都聽過,我還聽到另一種,我覺得更為可信!」
劉永銘白了李裕一眼氣道:「你來湊什麼熱鬧?」
「楊家與我有姻親!楊真算是我的未來女婿!」
劉永銘反問道:「你女兒找回來了?」
「沒有呀!」
「你連女兒都沒了,哪裡來的女婿?還不快找你女兒去?在這裡多什麼嘴呀!」
李裕說道:「再找不回來我就不找了!」
「怎麼能不找呢!」谷從秋說道,「我讓刑部發文讓長安府衙將書函下放到長安各縣去、洛陽府那邊我也是有很多門生故吏的,也讓他們找找!」
「算了吧!我就當沒這個女兒了!」
「這話怎麼說的!」
李裕嘆了一聲說道:「歹人留下了一封勒索信,只叫我備好一萬兩銀子,卻沒說什麼時候來取,也沒說怎麼取。昨日我把那封信送到了裴翰林那裡去,那可是個老學究,憑著字就能說出寫字之人的性格來。」
「裴翰林怎麼說?」
「他說,寫字的人一定不是什麼歹人,因為那字里呀!呵呵!字裡帶著瘦金體的味道!」
「什麼意思?」谷從秋問。
李裕答道:「還能是什麼意思?這若不是詣嶺先生所為,就是他的弟子做下的!而這詣嶺先生嘛……六爺!您聽說過詣嶺先生麼?」
劉永銘低著頭摸著鼻子說道:「聽這名字熟,什麼人呀?」
「你休要與我耍賴,陸禮部皆知你與詣嶺相熟!他在哪?我若是找不著他,我便只找你!」
劉永銘大聲嚷道:「合著你今天在朝上這麼針對爺我,是因為這事呀?爺我也實話與你說了!我不知道!與我耍賴,你還嫩點!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劉永銘正要與李裕大吵,那陸預與谷從秋連忙上來勸架。
「好了好了!少說兩句。都少說兩句!」
谷從秋連忙說道:「是了是了!楊真好似真與你李家定過姻親。李侍郎,想必你對楊家之事也有所了解吧?」
「那是呀!」
「說說、說說!」谷從秋這幾句話,將李裕的脾氣給壓了下來。
李裕白了劉永銘一眼,說道:「我只是聽說,是不是的你們別來問我。去問兵部宋侍郎。」
「什麼?」
李裕向著左右看了看,見得沒有宋憲的身影,這才說道:「我聽說楊家與他國有染,做了不該做之事,那楊真看不過去出走了。楊贗雖然沒走,但也差不多。後來楊始莫名其妙地就死了,也許宋侍郎知道些什麼,我是全然不知。楊家人怕被連累,於是趁出殯舉族而遷。沒想到楊贗把他們全殺了!」
谷從秋突然問道:「楊贗是宋憲的人?」
「別瞎說。那時我進士及第,剛去的兵部觀政。」
眾人聽得聲音連忙看李裕看了過去,李裕身子一閃,那宋憲就站在李裕的身後。
難怪李裕沒發現,原本一直就在他的身後站著。
谷從秋搖頭說:「這也都是坊間傳聞,做不得數。還是六爺說說吧,我覺得六爺是從楊贗那裡聽來的,一定比別人都真。」
劉永銘此時才說道:「楊光祿之父名為楊始,字遠圖。太祖皇帝後宮的大楊貴妃即是楊始的姑姑。太祖皇帝雖然不喜歡世家,但是為了鞏固剛建立不久的大漢國,就只能納其為貴妃,以籠絡弘農楊家。」
谷從秋說:「這些前事我知道呀,楊始還做了一任鴻臚寺少卿呢。我是說楊家後來的事情,楊光祿為何要殺自己親族呢?這事眾說紛紜,都不知是真是假。」
劉永銘道:「楊始的這個官位不是太祖皇帝賜的,而是他自己用大楊貴妃的關係向太祖皇帝要的!」
「要的?」
劉永銘言道:「當時漢國初立,榆林府那這不是出了那件事情麼?當時死了多少人呀!隴南趙家因此對太祖皇帝十分不滿,似有起事之意。楊始自告奮勇,說是可以去平服隴南趙家,但他不能空著手去,更不能以白身去。所以太祖皇帝就授了楊始一個鴻臚寺少卿的職位,讓他以欽差身份去一趟隴南趙家。」
一般人會將鴻臚寺理解為外交部門。
其實鴻臚寺的業務真的不只有這一些。
文官的勛位與武將的爵位在某些朝代里也是由鴻臚寺進行審批的。
一般情況下文官的勛位不能世襲,武將的爵位卻是可以的。
在這個世界線里的大漢國襲爵則是要降一等來繼承的。
但一個家庭里嫡庶又要有所分別。有資格繼承的只有嫡子。
嫡長不在世,則是嫡次繼承。
若是無嫡子,庶子是要過繼到主母名下作為兒子才有繼承權。
但因為家庭關係從來都很複雜,所以常常出現一些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