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春繼也起鬨道:「對對對,該避一避的是你!」
劉永銘站起身來,拉著裴展元笑道:「走吧,我領你去一處另一間房間躲一躲,保證他找不著你!等裴翰林尋不著人走了,我們再回來也就是了!」
裴展元覺得劉永銘說得有道理,便向眾人先行暫別,跟著劉永銘出了雅間。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劉永銘與裴展元走後不久,雅間裡便恢復了之前的快樂喧鬧。
但沒過一會,雅間房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面重重得推開來。
裴殷從外頭闖了進來,站在雅間房門裡頭,轉著頭環視著雅間裡的眾人。
他盛怒地看著屋裡的書生,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那陸春繼好似見過裴殷,他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高聲叫道:「呀!這不是裴翰林麼?能在這裡偶遇真是晚輩的三生之幸呀。如若裴翰林不棄,還請您坐下,與我們這些小輩聊聊經義吧!能聽得裴翰林真訓也不知是我等修了多少世的功德了。」
裴翰林此時哪裡有心思講什麼經義。
他是來找人的!
裴殷環視著雅間裡的眾人之時,之前那些青樓姑娘紛紛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了。
她們妖艷地向裴殷走了過去。
那裴殷正在找人,根本就沒有理會那些姑娘,他還以為姑娘們是為了躲避自己這個正人君子而羞愧得要出雅間。
等他注意到姑娘們的舉動時,已然為時已晚。
那些姑娘將裴殷圍在了中間,向著裴殷獻起了媚來。
「您就是裴翰林呀!」
「奴家早就聽說過裴翰林的大名了!」
「裴翰林果然是與眾不同……」
姑娘們一邊拋媚眼,一邊說話,還一邊對著裴殷動手動腳。
在坐的眾位書生只見過地痞流氓圍著小姑娘打圍,說著調戲的話,哪裡見過一群姑娘圍著一個老頭打轉,發著獻媚輕浮的嬌聲。
書生們都有些看呆了的時候,姑娘們的舉動卻越來越過份。
裴殷本就是正經人,哪裡許得青樓姑娘對自己胡來。
但他不管怎麼吼叫,怎麼甩開衣服都不管用。
此時,一位姑娘上前將紅唇印在了裴殷的臉上。
裴殷心中著急,將那姑娘一推。
姑娘卻是倒在了地上將自己的衣領給拉開了一些。
這一下不僅露出了香肩,還將那肚兜也露出了一大塊出來。
「裴翰林不要這般著急吧,這裡人多,您若是想要,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裴殷心中惱羞成怒之時,忍不丁地又被邊上的另一位姑娘在脖子上親了一口。
臉上、脖子上多了兩枚紅唇胭脂印的裴殷大聲地叫道:「滾!都滾開!」
姑娘們見得裴殷大怒,好似要發狂或是中風,最後也只得紛紛後退,連摔在地上的姑娘也從地上抓起來退到了一邊。
裴殷見得姑娘們退了下去,這才高聲叫道:「劉六子他人呢?敢這般戲耍老夫,明日老夫定要在皇上面前彈劾他!」
陸春繼一臉無辜地反問道:「裴翰林問的是誰?您可能誤會了,我們這一伙人今日聚集於此,不是來參加誰的生辰會的,而只是單純的友人相會而已呀!」
裴殷氣道:「你們不必如此推脫!我不是來找裴展元的,劉六子人呢?」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裴殷又接著說道:「有人看到劉六子進來了!」
古宗奕此時才從一邊走了出來。
他對那裴殷作揖言道:「裴翰林,晚輩與您曾有一面之緣。您若是不信他們的話,也當信信我吧?秦王他的確不曾來過!」
古宗奕為人還算是正經,且這些日子他為洛陽百姓做了許多事情,名聲早就傳遍了長安城的仕林。
裴殷對這個新進後輩有所了解,且還比較看好,所以古宗奕的話他也信了一半。
裴殷覺得自己在這裡也沒尋到劉永銘,身子一轉正準備離開之時,從他的身後便竄出了一個跑堂。
那跑堂手上的托盤裡正端著一幾壺酒。
且那酒壺的蓋子都沒蓋上,裴殷轉身的同時正好與那跑堂撞了個正著。
那兩壺酒一點都沒有浪費,倒下的同時全都散在了那裴殷的身上去了。
跑堂一見,連忙扔手中托盤,向著裴殷連連道歉。
「對不住對不住!這位客人,我賠!我賠!我們紫煙軒絕不會讓客人受半點委屈,這事全怪我!」
「滾開!」
那裴殷氣極敗壞地推開了跑堂向外而去。
可那跑堂卻緊緊地跟在了裴殷的身後。
他著急得叫道:「客人!您可別發火呀!這事全是我不好!您這衣賞多少銀兩,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得賠您!您可別喊別叫,若是讓六爺知道我潑了您一身酒,我這差事也就別幹了!」
裴殷聽得「六爺」二字馬上轉過身來對那跑堂問道:「劉六子是不是在紫煙軒里?」
跑堂急道:「當然在了,若是一般時候,小人也就是幫您擦擦身上的酒漬,要賠錢什麼的也是等著您開口。六爺的規矩大,要不是他在這裡,我也不至於……哎,我今天怎麼就這麼倒霉呀!」
裴殷一聽,連忙回身揪住跑堂的衣領急問道:「劉六子現在在哪?」
「就在深處亥字房休息間裡。」
紫煙軒的好一些雅間裡的後廳都是有休息區的。
一般客人喝完酒以後可以直接在後廳里休息。
但因為紫煙軒的生意越來越好,為了空出雅間來,所以專門在後院裡又設了休息間。
這樣就可以把雅間給讓出來給新來的客人。
裴殷聽到這個消息,撇開了跑堂,向著紫煙軒深處而去。
他穿過兩道過道口之後便來到了紫煙軒的一處偏院。
偏院是個庭院樣式,圍著庭院的各個房間即是休息房。
亥字房外面掛著一盞紅色的燈籠,燈籠上即寫著一個亥字。
房間裡頭似乎還有個女子的身影在晃動。
裴殷怒漲著臉走上前去,重重地推開房門,而後便闖了進去。
紫煙軒里的休息房其實與大戶人家家裡的房間沒有什麼兩樣。
也是懷一道屏風隔開前後廳,而且床也不是現代樣式,而是那種有架有帳像個小房子一樣。
裴殷走到床邊還得有些距離時,劉永銘領著那裴展元也到了房間門口。
裴展元被劉永銘拉扯著往房間裡走。
他不太高興地說:「剛剛吃了醒酒湯,現在又要做甚?六哥,你就不能跟我說說……」
二人進到房間沒兩步,只聽得一聲女子的尖叫從房間最深處傳出出來。
裴展元的耳朵很尖,他看了劉永銘一眼,好似明白了劉永銘的用意。
但他的心中卻是大感不安,馬上向房間深處趕了進去。
而此時,裴殷正掀著架子床的幔帳,兩眼之中只有那隻穿著肚兜的何家小姐。
一剎那間,裴殷的耳朵連著後腦勺根都飄上了紅!
他心中大叫不好,趕忙將幔帳放了下來。
「中劉六子那奸賊的計了!」裴殷一邊罵一邊向外而逃。
而此時,裴展元與劉永銘正往裡趕。
裴殷人還沒出房間,就被劉永銘與裴展元給堵在了裡頭。
裴展元耳中聽的是何家小姐的愔愔哭泣聲,眼裡看到的是裴殷漲紅的老臉,鼻子裡聞到的是裴殷身上滿身的酒味。
這是黃泥掉褲襠,不是糞也是糞了。
裴展元瞪著雙眼問道:「爺爺!您……您怎麼在這?」
裴殷用手一指劉永銘,怒叫道:「劉六子!定是你耍出的詭計!」
劉永銘輕笑道:「裴翰林!本王是個混蛋不假,但不等於什麼事情都可以往本王身上推呀!再者說了,我都不知道這裡出了什麼事情,你說的這些話呀,本王怎麼就一句都聽不懂呢!」
「你少跟我裝糊塗!這事就是你設下的計!定是你到處與別人說什麼我派人去陸家偷盜了名琴枯木龍吟,還惹得陸預來翰林院問我東西到底在不在我家!再加上屠之佑、薛青祥這些口無遮攔之人,鬧得一天之內所有人都拿賊眼看我!」
劉永銘笑道:「是別人拿賊眼看你,還是別人把你當成賊來看?這可是兩碼事呢!」
「你少與我耍這無賴!今日之事必是你設計的!我定要與你不休!」
劉永銘笑道:「我也管不了你到底會不會與我不休,反正你對本王從來就沒有過什麼好臉色!不過……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床里躲著的是禁軍副統領何常的女兒。而何掌本人人就在隔壁休息,想來現在也聽到他女兒的叫聲了,聽說他手上的鑌鐵棍有些重量!要是輪起來,也不知道一棍會不會把你給打殘了!」
裴殷心中一急,連忙向門外衝去,他現在只想著馬上逃離這裡。
「莫要擋我!敢擋我,我就……」
裴殷罵罵咧咧地便外闖去。
他原以為劉永銘會阻止自己逃離,好抓自己的現形,卻沒想到劉永銘主動讓了一步,將門品給讓了出來。
意思就是,你想走你便走!
裴殷只覺得這裡頭有貓膩,他一下子站住了腳步,回頭迷惑得看著劉永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