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側身翻滾,躲避得極其狼狽。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三級戰士甚至興不起格擋的念頭,在他的心裡,能夠躲過這距離極近的一箭,就算是真神保佑了。
險之又險地躲過羽箭,在慣性的作用下,三級戰士在錦繡號寬闊的甲板上連續兩個翻滾,才免免強強穩住身形。
呼嘯聲,如同來自地獄索命的魔音,如影隨形而來!
錦繡號上所有人驚駭的發現,三級戰士在桑肯德羽箭的逼迫下,竟然連續向右翻滾,等他停住身形的時候,恰恰停在沖天而降的羽箭之下!
呼嘯聲高亢刺耳,如同挾帶著九天之上的風雷,直墜而下!
距離三級戰士的頭頂,不足十英尺!
爆發出身體中全部鬥氣,三級鬥氣毫無保留的爆發,照亮了錦繡號寬闊的甲板!
三級戰士一聲暴喝,手腳並用,儘自己最大努力,向後移動。
「咚!」
羽箭射到甲板之上,直沒至羽!
從高空直落,挾帶威勢煌煌然,竟然發出如同戰鼓一般的炸響!
看著羽箭落在自己的兩腿之間,箭尾在巨大的力量下還在快速的顫抖,三級戰士已經渾身濕透,絕處逢生的感覺,讓他一陣又一陣的後怕。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身為一名三級戰士,竟然在近戰中被一名弓箭手逼成這樣,而這名弓箭手的年齡,竟然還不到十五歲!
錦繡號上,都是一些什麼怪物啊!?
抬眼望去。
三級戰士,再出一身冷汗!
左手推弓,右手拉弦,右手三支手指捻住羽箭箭尾,輕輕搭在弓弦之上,箭身搭在持弓的左手之上,形成一個穩定的角度。
箭簇之上,一點鋒芒,一閃即逝!
桑肯德張弓搭箭,目標赫然是三級戰士的心口!
「轟!」
鬥氣勃發!
集中爆發的鬥氣,洶湧澎湃!
錦繡號上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桑肯德的鬥氣厚度,也就僅僅比三級戰士略差一點而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桑肯德竟然成為了一名名副其實的三級弓箭手!
三級弓箭手,激發全身鬥氣,在不到十英尺的距離上全力一箭,即使用米奇爾大公提供的制式鎧甲,任何人都知道,那也是無濟於事!
三級戰士汗如雨下。
細密的汗水,在濃密的頭髮中匯聚到一起,在重力的作用下,順著三級戰士光滑的額頭流下,越過亞麻色的眉毛,沁過亂糟糟的睫毛,沙進三級戰士的眼睛之中。
來自威尼斯,一直跟著薩羅斯作威作福的三級戰士,竟然不敢動手去揉一揉眼睛擦一擦汗水,生怕自己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引起對面桑肯德的誤會。
寒光閃閃的箭簇,在三級鬥氣全部激發之後的全力一擊,三級戰士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有躲避開的可能,而且,這樣強力的弓箭,知道射中自己,肯定不死也是重傷。
在生與死面前,三級戰士,完全是出於本能地選擇了沉默!
錦繡號上,一片寂靜。
別說跟隨著薩羅斯一起登船的威尼斯人,就是在錦繡號上生活了幾天的不列顛公主伊麗莎白,甚至和桑肯德朝夕相處的錦繡號小船員們,誰都沒有想到,這位沉默寡言的弓箭手,竟然能夠僅僅用三支羽箭,就在近距離上,乾淨利落地贏得這場戰鬥。
而學自芬妮的那一手隔空射箭,更是猶如神來之筆,給圍觀的所有人心中,留下了永遠不能抹滅的驚艷!
伊麗莎白深深地看了桑肯德一眼。
作為不列顛的公主,伊麗莎白雖然在錦繡號上生活了幾天,但是她的身份註定她接觸的最多的人,還是錦繡號的高層成員,雖然她也會偶爾對那些十多歲的小船員們露出笑臉,但是那更多是一種來自上位者的禮貌而已,現在的伊麗莎白甚至分不清楚賽文和斯克斯到底誰是舵手。
對於桑肯德,伊麗莎白公主僅僅有一點非常模糊的印象。
這個平常時候沉默寡言,只有和自己目光交匯的時候,才會露出一種靦腆的笑容,他更多時候是頂替教導他弓箭技藝的芬妮,爬上錦繡號的主桅杆,在那個不超過六平方英尺的瞭望台上,忠實地完成他的身為一個瞭望員的任何和職責。
要不是桑肯德每每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都會露出那種很安靜的靦腆笑容,恐怕來自不列顛群島的伊麗莎白公主,都不會注意到,錦繡號上會有這麼一個十多歲的弓箭手。
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在自己記憶中邊緣化的小傢伙,在今天,在面對自己非常反感的薩羅斯的時候,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驚艷!
伊麗莎白公主,自己知道,自己恐怕一輩子也忘記不了那猶如神罰的羽箭,從九天之上呼嘯而來的場景!
目光流轉。
伊麗莎白的目光,掠過錦繡號的其他小船員臉上,他們更多是欣喜和為朋友真誠的高興,而不沒有威尼斯人臉上那種難以置信的震驚,而包括海提斯在內的錦繡號護衛隊成員,更是嘻嘻哈哈地一笑了之,仿佛並不在意。
伊麗莎白心頭一動。
面對桑肯德如此驚艷的戰鬥,錦繡號的船員們,好像有些過於平靜了,難道,他們都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還是他們每一個都擁有和桑肯德一樣的戰鬥力?
伊麗莎白在疑惑之中,再一次深深看了海提斯一眼,真不知道錦繡號上,還有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秘密……
「好了,收起你的弓箭吧,人家公爵兒子說了,他們也要去君士坦丁堡,他們也要參與十字軍的東征……雖然我不喜歡威尼斯人,但是畢竟都是人類,人類之間,切磋一下,可以……殺人……就算了吧……」
海提斯發話了。
桑肯德收斂鬥氣,收起弓箭,走到錦繡號的小船員之後,用靦腆的笑容,去面對老師芬妮的認可和錦繡號小船員們的祝賀。
三級戰士,如釋重負,這才敢擦拭自己滿頭滿臉的汗水。
這個時候,三級戰士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桑肯德的弓箭之下差點虛脫,生生第二次用力,才從錦繡號的船板上站了起來。
海提斯冷冷一笑。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修煉成三級戰士的,純粹依靠藥物積累鬥氣麼?從來都不和人交手麼?」
海提斯臉上的神色更冷,還有一種意味難明的味道,仿佛是鄙視,又仿佛是不可思議。
「在動手之前就激發了身體中的全部鬥氣,而且還不強攻,在桑肯德長箭出手之前,你最少損失了超過百分之十的鬥氣……」
「被桑肯德一箭所指,竟然完全喪失了進擊的勇氣,氣勢完全被奪,真不知道你還是不是個戰士……」
「身為戰士竟然會畏懼戰鬥,畏懼受傷,只想著躲避,竟然連格擋動作都做不出來,最扯淡的是,竟然在躲避的過程中隨手丟掉了自己的武器……」
海提斯口中歷數了三級戰士的種種失誤,還不停地搖頭嘆息,一副失望之極的樣子。
「你這樣的傢伙,還自稱為十字軍,還準備參加東征,還想和魔族戰鬥?別說你僅僅三級的鬥氣修為,就你這樣的,就算擁有五級鬥氣,上了戰場,也是被魔族一刀劈死的命!」
「我勸你,還有你身後的那些同僚們,還是別去了,老老實實跟在你家少爺身後,幫著他欺男霸女欺負欺負老百姓,在他高興的時候想辦法搞上幾顆增加鬥氣修為的丹藥就算了……這樣的話,你們起碼能夠等到自己拿不動長劍的時候,老死病死在自己的病床上,總比把人頭送給魔族,讓人家積累軍功要好吧……」
「哼!該死的十字軍!」
海提斯言語刻薄,三級戰士和他身後的侍衛同僚,被海提斯罵得面紅耳赤,偏偏還不能張嘴回罵,三級戰士輸了戰鬥是一方面,海提斯開口指出來的那些戰鬥方面的問題,也每一個都被說到了點子上,就算這些侍衛們想和海提斯對罵,都不知道說什麼!
最為關鍵的是,這些侍衛,在三級戰士被桑肯德乾淨利落地擊敗了之後,已經再也不敢小瞧錦繡號上的那些十多歲的孩子,更是不敢親身下場繼續戰鬥。
「我們走!」
看清楚自己手下狀態的薩羅斯,一聲壓抑至極的低吼。
「我絕對不會忘記錦繡號對我的殷勤款待,以威尼斯聯盟國米奇爾公爵的名義!」
海提斯無聊地聳聳肩,對薩羅斯的威脅置若罔聞。
錦繡號的小船員們,嘻嘻哈哈看著薩羅斯帶著手下略顯慌亂地退去,尤其看到有的侍衛在緊張中竟然絆倒在錦繡號高大的側舷上,更是發出一陣陣的鬨笑。
在薩羅斯剛剛下船的時候,伊麗莎白就跑到海提斯身邊。
「為什麼不把他們留下,或者……殺了他?」
不列顛公主的問話讓海提斯一愣。
「為什麼?」
「他剛才對你的威脅,你難道沒有聽見?」
海提斯傲然一笑。
「每一個威尼斯人,都想殺了我,薩羅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我就還真不相信,這樣依靠家室作威作福的傢伙,能把我的錦繡號怎麼樣!「
看到不列顛公主欲言又止,海提斯繼續說道:
「我不喜歡威尼斯人,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站在威尼斯城邦的城頭,在那裡發動湛藍天幕,當然,目標是整個威尼斯城邦,聽說那裡是一座水城,也許在那裡,湛藍天幕的威力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如果能夠一次性滅絕了所有的威尼斯人,那才是最好……」
「我同樣不喜歡十字軍,來自遙遠的不列顛群島,你不會知道曾經的三次十字軍東征,給東神賜帝國,給君士坦丁堡造成了什麼樣的傷害……」
海提斯的眼神有些飄忽,仿佛想到了自己在愛琴海艦隊七年之後回到君士坦丁堡的景象,那正是第三次十字軍東征剛剛結束的時候,海提斯的眼神中有掙扎,有彷徨,還有一絲絲令人難以察覺的情緒,那是怨恨!
「但是,我不能傷害任何十字軍的戰士!」
海提斯的眼神重新堅定。
「即使他是我最討厭的威尼斯人,即使他僅僅是一名三級戰士,即使他毫無戰鬥經驗可言,上了戰場,不但傷害不到魔族,還非常有可能因為他的失誤,造成友軍更大的損失……」
「即使這樣,我也不能傷害他們,因為他們是十字軍!因為他們是人族,因為他們不遠千里到達君士坦丁堡,就是為了在真神榮光的籠罩之下,對抗兇惡的魔族重新光復聖城耶路撒冷!」
說到這裡,海提斯的情緒有些激動。
「二百年前,當時的東神賜帝國君主,給烏爾班二世寫信,告訴他如果不出人出錢的話,就要放棄君士坦丁堡,敞開魔族西進的大門,那不僅僅是一時氣話,也是在描述當時的事實!」
「而現在的情況,比那個時候,更加艱難!作為一個君士坦丁堡的土著,我看到的,是平民們的生活越來越艱難,作為一名東神賜帝國的貴族,我知道帝國的王室支撐得越來越艱難!甚至,沒有了外力援助,東神賜帝國將難以駐守君士坦丁堡!」
「這些事情,你們不到君士坦丁堡,絕對是難以想像的!」
「誰願意背井離鄉?誰願意流離失所?還不是因為兇惡的魔族!?」
「所以,我手中的刀劍,絕對不會砍向十字軍!」
海提斯說的斬釘截鐵!
錦繡號上,一片寂靜,只有海提斯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到處迴蕩。
錦繡號的船員們都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海提斯船長,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海提斯船長出現這種情緒失控的情況,全被海提斯強烈的情緒嚇到了。
副船長卡爾,就站在海提斯身旁,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海提斯說話時候的激動,甚至在說完之後,腮幫子上的那兩嘟嚕肥肉,還在不停地顫抖。
卡爾心中輕輕一聲嘆息。
作為一個在達尼斯大陸行走超過二十年的吟遊詩人,即使卡爾沒有親身到過君士坦丁堡,但是他也道聽途說了很多東神賜帝國首府的情況。
卡爾知道,海提斯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但如此,自從在克里特島遭遇海提斯之後,海提斯的一言一行都在卡爾的眼中,神秘的植物系魔法師,能夠充分感受到海提斯心中的急迫,同樣也能感覺到,海提斯在離開了克里特島之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儘快回歸君士坦丁堡!
再次輕輕一嘆。
要不是威尼斯人登上錦繡號,要不是他們自以為是的挑戰,海提斯恐怕也暫時不會想到君士坦丁堡以及那座城邦之外的魔族,如果這樣的話,海提斯的情緒,也許就不會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