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在被注射麻醉劑之後,整個世界隨之黑暗下來。
林夕就靜靜地懸浮在記憶的中心,沉睡著。
羅從剛才他們的談話得知,那個貝利爾為了矇混林夕父母的雙眼,將她林夕轉到了普通病房,而實際上林夕的病房是二級病房,和另一個有著極端妄想症的瘋子居住在一起。
順便一說,一級病房是有很嚴重的攻擊型病人居住的地方,是一人一間,不是混合病房,因此才將林夕放在這裡。
羅就這樣守在林夕的身邊,一遍又一遍的想要碰觸她的臉頰,卻一遍一遍以失敗告終。
然後羅沉默著站在那裡,腦中思緒紛亂。
有人說,時間是能夠平復一切東西的最好良藥。
但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羅的情緒卻變得越來越不穩定,無論是憤怒還是悔恨,這些負面情緒都隨著時間流逝而愈發強烈。
——如果,我當時能夠在她身邊就好了。
這個念頭在羅看不見的地方,一點點實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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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的場景開始變得明亮起來。
羅看著林夕緩緩睜開眼睛,她在床上發愣了好長時間,才忽而想起什麼一般起身下床,走向那邊的桌子。
羅不知道林夕在桌子上看到了寫著什麼內容的文檔,也不知道文檔邊角的血漬從何而來……林夕看了幾秒之後,便突然發狂,開始撕碎這些文檔。
「貝利爾,你越是想要的東西,我就偏偏不會讓你得到。」
看到這樣的林夕,羅忽然感覺自己某處緊繃到極限的神經突然斷了,緊跟著身子一沉。
「林夕……」
羅不由得喊出。
明明只是一個名字,卻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再喊出這個名字之後,羅明顯看見林夕的一怔,然後眼底發紅地回頭看過來。
她的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了羅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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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意識世界。
本來身處於記憶之門的林夕剛剛找到了疑似記憶碎片的自己,就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了出來,撞到另一扇記憶之門的門框。
林夕捂著有些痛的後腦,「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就差一點了……嗯?喂喂餵……怎麼……會變成這樣?」
意識世界開始變得動盪不安,火燒般的天空忽明忽暗,本就被蠶食得滿目瘡痍的大地,轟隆隆龜裂開來,滔天的火舌從裂縫沖噴涌而出,強烈的硫磺味逐漸瀰漫到整個意識世界。
半空中的無數黑色門扉仿若失去懸浮的力量,一扇接著一扇仿若隕落的流星,狠狠地砸在地表之上。
從裂縫中噴湧出來的火舌瞬間籠罩門扉,將漆黑的門扉燒的通紅。
但是……在這些門之中,卻只有一扇門仍舊懸浮在那裡,從門扉的縫隙中透漏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正在戰鬥的四個人也全部都停手,看著這個世界的異變。
西加茂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看見無數的黑色光點從自己的靈魂上被剝離,直奔那扇門飛去,而西加茂只感覺自己的力量一點點被削弱。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西加茂怒吼道。
但是當他看到從半空摔落的林夕時,愣住了。
因為在她的身上也發生了和自己同樣的情況,區別大概只有,從林夕身上剝離的光點是赤紅色的。
「那個混小子做了什麼?竟然想要擾亂更改的記憶嗎!開什麼玩笑!」度妮瓦洛破口大罵。
「記憶……是可以更改的嗎……」林夕不可思議地看著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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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
林夕戒備地向後一步退開。
「你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你……能看見我?」羅指著自己,不可思議地問道。
這……明明不是記憶碎片,為什麼會看見自己?還是說她是記憶碎片,只是將自己看成了其他人?
「呃……你的瘋症難道就是當你自己是透明人嗎?那……好吧好吧,我看不見你,趕緊給我離開這裡。貝利爾也真的放心我會逃跑了嗎?連房門也不關上了?」林夕自言自語地回身推門,卻發現房門紋絲不動,「餵……你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來到這裡的?」
「我……是誰?」羅指著自己問道。
他想要知道林夕究竟將自己看成了誰。
「哈?你這個人,怕不是有病吧?嗯……等等,怪不得我看著你眼熟。你……是一個cospyer吧?cos的是……」林夕用力地想著那個人名,「哦,對。是海賊王的特拉法爾加羅!別說,你cos的到還真像,而且還挺帥,但可惜是個瘋子。但不管你是怎麼偷溜進入這個房間的!都最好在兩秒內消失在我視線里!我可是有暴力傾向的精神患者,哪怕就是殺了你也不會受到任何處罰的!」
名字說對了,但是什麼cos什麼py,羅是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什麼cospyer?」
「別跟我裝不明白!咱倆都不是六零後,裝什麼老古董!特拉法爾加羅,我再給你三秒鐘,給我像你滾進這個房間一樣滾出這裡!要不讓我就叫海軍的三大將來收拾你!」
說完,林夕就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想要將自己趕出去。
羅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看來她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瘋子。
羅現在終於明白了,自己是真的進入了林夕的記憶中,抑或是,現在他身處的是真的那個世界……
但不管是如何,既然給了他這個機會,他就一定要做些什麼。
「林夕!聽著!我沒有騙你!也不是什麼妄想症!我知道你現在被黑桃的人囚禁在這裡,而你一點也不想舉辦什麼死亡遊戲。」羅全力解釋著。
「什麼……」林夕戒備的態度稍微緩和,「你,相信我說的不是瘋話?」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不要再害怕了好嗎?我帶你離開這裡……」
「帶我離開這裡……」
見到林夕的態度有所動搖,羅想要上前帶她離開,但是林夕卻還是警戒地後退一步。
此時羅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手中握著了鬼哭,羅想了想,將鬼哭放在了地上,示意自己不會有任何威脅。
鬼哭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示意這是一把真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