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
廢棄的倉庫內,幾名海軍士兵進出口封鎖在進行搜尋,薩托尼中校和海軍少校俱是臉色陰沉的看著倉庫中間圍繞起來的幾圈凳子,顯然這裡是某個組織聚集的場所。
有海軍士兵從旁邊的幾面破柜子的夾縫中找到幾枚詭異的花紋面具,然後忽然有海軍士兵發出驚呼,一臉驚恐的指著角落裡的一面牆壁。
灰色的掉漆牆壁隱藏在一面巨大的黑布後面,黑布被兩桿發霉的木架子遮蔽住,因為在倉庫的最角落裡,所以一直沒有人太在意,此刻被一名海軍扯掉黑布露出後面腥紅刺目的字跡。
一切罪惡都將迎來最終的審判,我們從絕望的深淵中走來,帶來最後的,也是唯一的正義。
殷紅的字體像是有人手染著鮮血用指甲在牆上劃出來的,尖銳鋒利還帶著絲絲的扭曲感,讓每一個注視的人都仿佛感受到一隻血手正在抓撓自己的脊背,遍體生寒。
像是某種瘋狂的教義,而在下面是排列成豎狀的姓名:
古邦
弗里斯
…….
…….
…….
科納
一個個失蹤的士官的姓名都被染成的血字排列在上面,薩托尼倒吸一口涼氣,他忍住心中的顫慄順著還沒有完結的姓名繼續朝下看,「貝魯梅伯」的名字映入眼帘。
薩托尼和海軍少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顫抖的瞳孔中看見自己驚駭的面容。
「這個字跡和前面不太一樣,顏色要淺許多,像是最近兩天才有人新添上去的。」海軍少校咽了口吐沫。
「最近兩天!!」
薩托尼心中驚悚欲絕,「可不就是貝魯梅伯替代死去的森傑里中尉成為海軍中尉的時間,是了,就是如此,這個組織殺死的對象都是士官群體,所以貝魯梅伯的名字才是後面刻上去的,該死……如果貝魯梅伯出事了……」
這個結果太過於恐怖,薩托尼連想都不敢想,他轉頭對著海軍少校怒吼道:「封鎖這裡,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他本人則急匆匆離開,朝著操場奔去,遠遠的他能夠望見,海軍新兵站立的隊列,然而他沒有看見貝魯梅伯那一頭醒目的金髮,他心頭一沉。
走進的時候,亞爾林迎了過來,略顯蒼白的面孔上有一股焦慮不安的神色,薩托尼心中那種不安更加強烈。
「貝魯梅伯中尉不見了!」
亞爾林搶先開口,刻意壓低的聲音中恍若驚雷炸耳,薩托尼感覺眼前似乎都在發黑,他使勁晃動腦袋,驚惶道:「怎麼會不見了?」
「我們發現了那個組織的線索,貝魯梅伯中尉執意要過去探查一下,然後,我們去了一個地方,然後我就一個轉身的功夫,貝魯梅伯中尉他就不見了,我在周圍找了一番,沒有找到,所以我打算回來看一眼,結果果然也沒有找到貝魯梅伯中尉。」亞爾林瞳盯著薩托尼中校,聲音帶著一絲絲沙啞的顫音:「貝魯梅伯中尉他失蹤了,我得立刻報告蒙卡上校,發動全153支部的海軍去小鎮上搜索,也許還來得及。」
「不行!」
薩托尼跳腳,幾乎不假思索的就脫口而出,然後臉色數次變幻後用陰霾的語氣對亞爾林道:「我的意思是現在還不能告訴蒙卡上校,不行,這樣做會害了貝魯梅伯中尉的。」
「會害了貝魯梅伯中尉?」亞爾林狐疑的盯著薩托尼,心中卻是已經開始冷笑連連。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清楚海軍支部里有多少海軍已經加入了那個組織,更加不知曉是否有人就隱藏在蒙卡上校的左右,我們貿然去報告,消息有很大可能會被泄露出去,那麼貝魯梅伯中尉的下場恐怕就只能是永遠的消失了。」薩托尼的腦子轉動的前所未有的高速,他森森道:「到時候,你我都難以承受蒙卡上校的怒火。」
「那我們該怎麼辦?」亞爾林表現的六神無主,一副全然聽從薩托尼的樣子。
「貝魯梅伯中尉才剛剛失蹤,我們還有希望!」薩托尼狠聲道:「支部里的海軍都信不過,不能驚動他們,唯一能夠信任的就只有你們這些新兵,現在帶上你的人,跟我走。」
「明,明白了!」
亞爾林遂即轉身跑向新兵隊列,整隊後就跟上薩托尼中校出了海軍基地的大門,在亞爾林的帶領下一隊人直奔貝魯梅伯失蹤的位置。
逐漸靠近謝爾茲鎮的外圍,亞爾林在一個四岔路的巷口停下,扭頭對著薩托尼說道:「就在這個地方,我感覺到背後有人在窺視,就扭頭張望了兩眼,一回頭的功夫,貝魯梅伯中尉就不見了。」
「四條岔路麼!」
薩托尼臉色難看的盯著這個路口,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只能讓亞爾林將人分散開來去尋找可能的蛛絲馬跡。
「那我帶隊朝這邊走,薩托尼中校你去那邊,我們等會兒去前面……」亞爾林指向巷口對面幾百米處一個灰白色的矮樓指道:「去那裡匯合。」
不待薩托尼說話,亞爾林就招來幾個新兵急匆匆的順著旁邊的巷道扎進去,薩托尼倒也沒有覺察到什麼可疑,他朝著背對著亞爾林的方向開始搜尋,背後則跟著四名海軍新兵。
這個位置已經靠近謝爾茲鎮的外圍,所以沒有什麼居住的人影,周圍的房子都是空的,靜謐的街道里散落著一些碎裂的石塊,木頭茬子,還有發出臭味的垃圾袋。
往前走了50米,薩托尼瞳孔猛然一縮,他蹲下身子在旁邊的牆根處發現幾滴血漬,蹲下身子伸手在上面摸了一下,血液剛剛凝固不久。
順著血滴可以看到一條斷斷續續的血線指引向遠處,薩托尼快步順著血線快步的朝前走,身後的四名海軍新兵卻是互相靜默的對視一眼,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面。
灰白色的矮樓背面,有一棵好似枯萎發黃的大樹,血液的痕跡就停留在此處消失,薩托尼詫異的望了一眼眼前的矮樓,這裡似乎就是亞爾林剛才隨手一指的匯合地點吧,他扭頭張望了一下,沒有看見亞爾林的人影。
他感覺到哪裡似乎有些不對,但是卻沒有時間細細思考,就朝著樹下面走去,地上的土壤有些瓷實,但是有明顯踩踏的腳印像是剛才有人慌慌張張的離開,薩托尼看著腳下的泥土額頭上冒出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