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哪裡有酒?小傅哥你給我買酒了嘛?」
老酒鬼就仿佛是聞到了魚腥味的貓,把手中散發騷氣的泥巴隨手甩在一頂帳篷上後,就小跑了過來。
「這時候你倒是叫起傅哥了啊。」傅諾咧嘴一笑。
瑞德和凱爾看了一眼老酒鬼的手,很是默契的向後退去。
「那頂帳篷,你們兩個住吧。」
凱爾一臉詭異,看著蹲在傅諾身邊的老酒鬼,嘴角微微一動;他這一輩子也見過不少海賊,甚至自己也當過海賊,但像眼前這一老一少的海賊組合,他別說見沒見過了,聽都沒有聽過。
「去!上海邊把手洗乾淨,傅哥就給你酒喝。」傅諾一指海邊,老酒鬼屁顛屁顛就跑了過去。
「……」凱爾。
「……」瑞德。
這貨簡直是賤到了極點啊,居然能夠毫無違和的跟一個近百歲老頭自稱傅哥。
沒多久老酒鬼便甩著手跑了回來,凱爾看了傅諾一眼後,將自己剛剛買的新酒壺丟給了老酒鬼。
「呼,好多了!」
傅諾晃晃蕩盪的從地上爬起,活動了一下身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經過剛剛那種瘋狂鍛煉後,自己身上的傷貌似都好了不少。
沉吟了一下,傅諾看了眼自己連手指都被包裹在當中的雙臂。
一旁的瑞德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跑回帳篷,沒多久就抱著一袋繃帶跑了回來:「這是我剛剛從村民那裡買來的,你身上這繃帶是時候換下來了,不然等長出肉芽,表面會粘連在一起的。」
雖然傅諾身上的繃帶緊緊用了一天多,但因為傅諾經常亂動的緣故,幾乎已經完全被鮮血滲透了。
傅諾也沒有拒絕,而是點了點頭,黏糊糊的繃帶纏在身上確實很讓人難受。
兩個斗篷人走了過來,一人往繃帶上塗抹藥粉,另一人則是過來幫傅諾去解身上的繃帶。
「嗯?」
不過剛剛將傅諾手指上的繃帶掀起一點,這個幫傅諾解繃帶的人便是一愣,順著揭開的地方看去……只見繃帶竟是與傅諾手指的血肉粘連在了一起,這一幕讓周圍幾人都是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他們清楚的記得,昨天包紮的時候,傅諾的手指已經隱隱見骨,可短短一天過去……居然就已經長出了全新的血肉,並且與繃帶粘連在了一起。
「你這傢伙是怪物嘛?」
凱爾咽了下口水,一臉詭異的看著傅諾,單以這種恢復能力來看,這小鬼就已經超出人類範圍了吧。
用手捂住眼睛的瑞德將五指撬開了一道縫隙,偷偷看了一眼,急忙又捂住了眼睛:「你都不覺得痛嘛?」
「繼續揭,快點換好新的繃帶跟我來一下。」
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蒼老聲音傳來,轉頭看去只見老酒鬼正一臉漠然的站在那裡,整個人身上清晰流露出一種鐵血悍然之意,讓人下意識挺直了腰板。
只不過……
想到老酒鬼丟那什麼的動作與用尿和泥巴的玩法,他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對這位感到敬畏。
傅諾抬頭看向威嚴滿滿的老酒鬼,咧嘴怪笑一聲。
「嘿,你拉屎沒擦屁股。」
「……」眾人。
老酒鬼臉上漠然頓時一僵,黑著臉瞪了傅諾一眼,也不在擺造型,轉身就往旁邊林子去了。
「呼呼哈哈哈……」
看著老酒鬼那落荒而逃的模樣,傅諾不由大笑,笑罷才對身前青年點了點頭:「繼續揭吧。」
青年聞言猶豫了一下,一點點將繃帶從傅諾手上揭開,每揭一點都仿佛將撕掉傷疤一般,血液不斷的向外湧出,讓青年頭上冷汗直流,時不時看傅諾一眼。
當將全部繃帶解開,看著傅諾那變都沒變過的臉色,青年眼中也不由露出了欽佩之色。
又用了近半個小時,將塗滿藥的繃帶全都幫傅諾纏上後,青年不由大鬆了一口氣。
「謝謝。」
傅諾起身道了聲謝,便向著老酒鬼那邊走去。
走了沒多久,傅諾便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了正在喝酒的老酒鬼。
「你真的準備護送那個小丫頭到王都嘛?」
還不等傅諾開口,老酒鬼就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道,這讓傅諾更加確信……這老貨可能是真的會見聞色霸氣,不過傅諾也沒有太過意外,堂堂本部少將會霸氣也很正常。
「嗯!」
傅諾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了老酒鬼身邊:「護送到王都,那些支持拆家丫頭的貴族就能給我一艘船,這筆買賣穩賺啊。」
老酒鬼看了傅諾一眼:「我看你是覺得那小丫頭可憐吧。」
「怎麼可能。」傅諾一撇嘴。
老酒鬼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轉而道:「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多給我準備點酒,離開這村子之前,我會將『剃』與我個人對『指槍』進一步的使用技巧傳授給你。」
「離開這村子之前?」傅諾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老酒鬼:「這麼著急?你不會是想說自己命不久矣,想要在人生最後的時間將自身絕學傾囊相授,順便在往我體內傳點氣功啥的……」
「滾!!」
老酒鬼拿酒壺的手一哆嗦,差點沒忍住砸在傅諾腦袋上,怒聲罵道:「就算你個賤人死了,老子都會活的很健康。」
「切。」
傅諾撇了撇嘴,不過眼中卻是閃過一抹笑意。
「他們把世界政府想的太善良了。」
老酒鬼拿起酒壺抿了一口,臉上閃過一抹複雜,沉聲道:「相比曾經一直不願成為加盟國的王族,世界政府會更願意扶持起一個自願讓國家成為加盟國的王室,所以世界政府必然會給予那個叫『魯斯』的一些幫助。」
「雖說一個小國還不值得世界政府大費周章,但未必不會出現秘密諜報機關的身影,就算只是無足輕重的最底層人員,也遠不是你現在所能對抗的,平安到達王都遠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嘖嘖,這麼說自己曾經的頂頭老闆真的沒問題?」傅諾聳了聳肩膀,對於老酒鬼的話並沒有覺得有多意外。
「我只是在敘說事實罷了。」
老酒鬼虛著眼道,看的出來他對於世界政府並沒有什麼好感,隨即老酒鬼面色一正。
「你對於指槍的修煉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原本以為你想要掌握指槍至少需要數月到半年的時間,但現在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對於自己身體的掌控程度。」
傅諾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老酒鬼所說的這點他還真是完全高興不起來,畢竟這一切都是得益於那個地獄般的鍛煉空間。
每天都聽著自己肌肉呻吟、血液流淌、骨骼碰撞……這些聲音,他就算想不熟悉都不可能。
「所以接下來幾天我會將『我』自己對於指槍的延伸使用技巧教給你。」
老酒鬼看了一眼傅諾,繼續道:「雖然同樣是六式,但學會基礎之後,每個人的使用方法都不盡相同,因為六式的延伸使用方法都是隨著自己對於六式理解創造出的最適合自己的技法。」
「好比如有的人將指槍隔空發射,有的人將指槍化作鞭,有的人用將指槍運用到身體其他部位等等,都是以自己身體為基礎創造出來的。」
傅諾聞言瞭然的點了點頭,仔細想想,確實能發現光是指槍這一種技巧在不同人手裡都不一樣。
「雖然我的技巧未必能適合你,但你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所以也只能這麼做才能讓你在短時間內變強了,而最重要的則是『剃』與『挨打訓練』的同步進行。」
「挨打訓練?」
傅諾一愣,隨即對著老酒鬼一翻白眼:「我還需要做挨打訓練嘛?你是想藉機報復我說你『拉屎不擦屁股』吧。」
「閉嘴!!」
老酒鬼額頭上青筋都暴起了,他發現跟這臭小鬼說話真的很需要一顆好的心臟,不然容易被這混蛋活活氣死。
「你個笨蛋不會以為『挨打訓練』只是為了加強自身對於疼痛的忍耐力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海軍學校也不至於讓學員兩兩一組,互相用木劍瘋狂攻擊彼此了。」
老酒鬼一臉鄙夷的看了眼傅諾:「挨打訓練不僅可以加強身體的承受力、痛楚的忍耐力,同樣還可以加強自身的反應能力,你那種仗著自己對於疼痛忍耐力遠超旁人的搏命的打法,完全是自尋死路!」
「打贏不就行了。」
「哼,那如果你的敵人不只一個人呢?」
老酒鬼瞪了傅諾一眼:「好比如昨天,如果打到了那個使用劣質八沖拳的人後,又出現了一個人怎麼辦?」
傅諾張了張嘴,最終也沒想到反駁的話,畢竟昨天打完他就昏迷了,如果不是剩餘王國軍盡皆被凱爾等人牽制,隨便出來一個人都能夠輕易幹掉自己。
「所以,你現在需要磨練的就是學會去躲避攻擊與正確的發起攻擊,而且挨打訓練還能讓你在遭受攻擊後,以最快的速度調整身體進行攻擊,而不是像昨天那樣與人家你一拳我一拳的玩回合制遊戲。」
「那誰來打我?你嘛?」
傅諾也沒再反駁,上下打量了一下老酒鬼:「你家船長大人怕一拳把你打出屎來。」
「……你信不信我拼著老骨頭散架,揍你這沒大沒小的混小子一頓?」
「打就打,誰怕你啊,就算打不過我也能把你酒斷了,到時候把你玩屎的照片發到報社,讓全世界看看海軍本部少將的『丟粑粑』絕技!」
「咳咳……」
老酒鬼老臉氣得通紅,但一想傅諾所說的那種後果,他果斷轉移了話題:「那邊不是有那麼多人麼,讓他們幾人一組,輪流給你當陪練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