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風兒好喧囂啊,這風裡似乎有著一絲青春的氣息,風兒把不得了的東西吹到村子裡去了……咦?那邊的酒賣半價?」
這一天,霜月村來了一個奇怪的男子。
此人外表俊朗,性格陽光,但是一頭棕色的短髮凌亂不堪,一身灰黑色的長袍簡約樸素,嘴裡叼著一根狗尾草,並且一直念叨著一些旁人聽不懂的話語,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個頹廢大叔。
「朋友,打聽個事兒唄,請問『一心道場』怎麼走?」
男子走到一個酒館門前,操著一口外地的口音,友好地和站在門口招呼客人的老闆打了個招呼。
「怎麼,你是來學……」
本來聽到男子的話,酒店老闆還是一臉笑意,但是當他看到男子懷中抱著的長刀之時,笑容卻是僵在了臉上:「你是來踢館的?」
耕四郎在霜月村的人緣還是很好的,酒店老闆自然是不由得替耕四郎擔心了起來。
「聽不著!大點聲!」
男子嗓門突然大了三分,將耳朵湊到了酒店老闆的身旁。
「我說,你是不是來踢館的?」
「我是來這裡找一個朋友的!」
「原來你是來找耕四郎的啊!」
淳樸的酒店老闆眼見男子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頓時便直接信了男子的話,伸手指了一個方向:「就在那邊那個路口左拐!」
「謝了。」
男子剛走兩步,又折了回來:「對了老闆,來點酒唄!」
……
「我不同意你們出海!」
意料之中的,耕四郎一口回絕了陸羽的請求。
出海還要和耕四郎打一聲招呼,倒不是因為陸羽傻。
首先,陸羽對於耕四郎這個師傅三年以來對自己的照顧,還是有感情的。
其次,如果自己一個人偷著出海還好,但是如果把人家女兒也拐走,那就有點不厚道了。
「老師可是擔心我們,認為我們以『小孩子』的身份出海,會遇到很多危險?」
「沒錯,就是這樣。」
耕四郎倒是爽快地回答了陸羽的問題,臉上依然掛著那溫和的笑意:「我這樣想,有什麼問題嗎?」
「如果有大人帶我們出海呢?」
「那也不行!」
想都沒想,耕四郎一口回絕了陸羽。
「如果那個人比師傅還要強呢?」
陸羽沒有著急,而是一臉笑意的看著耕四郎。
如果有外人看到這一幕的話,肯定會以為這兩個笑得無比溫和的人是在笑裡藏刀互相算計呢。
而事實並非如此。
三年以來的感情,使得陸羽和耕四郎親如一家人。
自家人說話,雙方自然是沒有任何敵意,師徒兩人只是一起聊天罷了。
「陸羽,我本來就不厲害啊!」
權當陸羽是一個孩子,耕四郎自然不會和陸羽較真。
而古伊娜則是靜靜地坐在一旁沒有說話,她一直低著頭,沒好意思看耕四郎的眼睛。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怪異,搞得有點像個狗血的家庭劇……
「請問耕四郎先生在這裡嗎?」
交談之間,一個男子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了進來。
走出內廳,耕四郎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子。
「在下正是耕四郎,請問您是?」
「耕四郎先生你好,在下西嵐,是陸羽的叔叔,今天特地來接他。」
陌生男子和耕四郎友好地打了一個招呼,拋出了一顆重磅炸彈。
「叔叔?」
一瞬間,耕四郎,古伊娜,索隆,以及道場中所有的學生,齊刷刷地將目光看向了陸羽。
這傢伙不是個孤兒嗎?什麼時候又有了一個叔叔了?
「對,他是我叔叔,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陸羽怎麼可能有什么叔叔,那個名叫西嵐,自稱是陸羽叔叔的男子,其實是阿拉德世界中四大劍聖之一的太刀達人——西嵐。
正是陸羽使用從罐子裡開出來的人偶召喚出來的。
這些人偶,並不是提線木偶那種沒有自我的廢品,而是可以根據陸羽的需要,選擇是否賦予意識的特殊產物。
也就是說,陸羽在召喚西嵐之後,可以選擇賦予這個人偶西嵐本人的部分意識,也可以選擇像打虛擬現實遊戲那樣,自己通過意識控制人偶。
而且相對於遊戲中,這些人偶有著很長的持續時間。
[戰鬥狀態持續時間:24小時]
[非戰鬥狀態持續時間:72小時]
[發生戰鬥會觸發戰鬥狀態,即使脫離戰鬥,也不會重置持續時間]
[使用者本身死亡或者主動取消人偶之時或者達到持續時間,人偶會直接消失]
[人偶被擊傷,擊殺,會和正常人的表現一樣;被擊殺後會留下屍體,屍體消失方式同上]
[人偶所經歷的一切事情、感情、經驗、記憶,都不會反饋給人偶的原型,也無法用來強化使用者]
所以對於人偶的這些功能,陸羽可是一百個滿意。
如果以後遇上一些力不能敵的大海賊,這幾位強者隨便召喚一個,都可以輕易打敗那些大海賊。
這些人偶少說也是海軍大將級別的戰鬥力,而如果是那一位[傳奇劍聖·索德羅斯],就算讓他擊殺百獸凱多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這也是陸羽敢於以「小孩子」身份出海的真正原因。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這些人偶不是閹割版的人偶……
「……所以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解釋完自己的「身世」,陸羽小心地觀察了一下眾人的反應,別的人還好說,唯有耕四郎是一種半信半疑的樣子。
陸羽如此浪費一位「大將級」的人偶,其實也是別無選擇。
因為以耕四郎的心智之堅定,單憑說,是不可能說服他的。
所以起關鍵作用的唯有古伊娜的堅持。
如果再加上西嵐的實力,這也許才會讓耕四郎稍微放心一點。
而除了要說服耕四郎之外,其實陸羽還想通過西嵐確認一下耕四郎到底有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實力。
畢竟通過記憶里的信息,陸羽還無法確認耕四郎究竟是不是一位「世外高人」。
「西嵐閣下,不如我們進屋喝杯茶,好好聊一聊吧!」
雖然西嵐沒有展露出任何殺意與壓迫感,但是耕四郎憑藉劍士特有的直覺,依然感覺到了西嵐身上強大的劍意。
看著西嵐那灑脫的性格以及陸羽那個孩子陽光稚嫩的笑臉,耕四郎勉為其難暫時相信了西嵐是陸羽叔叔這個說法。
……
「耕四郎先生,首先感謝你這幾年對陸羽的照顧了,我西嵐一定不會虧待你的,這是一百萬貝利,請你一定要收下。」
西嵐的錢自然是陸羽掏的……
「呵呵,西嵐閣下嚴重了,這些都是小事情,不足掛齒。」
耕四郎微微一笑,把錢又推了回去。
「你可以不要啊,給道場的孩子們多買點好的器材和營養品,不也是可以嗎?」
「您還真是快言快語……」
耕四郎聽到西嵐的話也是一怔。
「我這人就這樣。」
西嵐倒是表示這些細節根本無所謂。
「你是來接陸羽的?還是來勸我的?想必你已經聽說過那兩個孩子的決定了吧?」
耕四郎緩緩給西嵐倒了一杯茶,並輕輕推到了西嵐的面前。
西嵐也是不客氣,直接把茶接了過來:「你表情咋那麼死板呢?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耕四郎頓時有點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啊,自己一臉溫和的笑意怎麼成了表情死板了?
「為何要如此複雜地活著?」
西嵐的話無意間點到了耕四郎久遠的記憶之中,不過他的表情上沒有任何變化。
西嵐端起茶杯,也沒有管什麼禮儀,一邊品茶一邊說道:「耕四郎先生,你應該知道,有一種鳥,是關不住的吧?
嗯,這茶不錯。
如果你不捨得放飛,你也許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