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涼。
微風吹過心頭,落下一縷青絲,泛黃的葉子貼在掌心,熊玩弄一會兒,對摺起來,一次,兩次,三次之後,無法繼續對摺。
放手,一塊本就不大的葉子變成了幾塊,緩緩落地。
漆黑,迷濛的夜色下,熊眺望遠方,前面的城鎮燈火依舊,熱鬧的喧囂聲音時而傳來,他們的夜生活似乎沒有到此為止。
海賊瘋狂,海軍追趕,夜裡,是危險的。
這一點,熊明白,他靠在樹枝上,緩緩進入思考,仿佛地面上發生的血腥和自己無關。
時間逐漸過去,山林的猛獸嗅到鮮血的味道,徒步靠近,帶著顏色的雙眸嘩啦啦睜開,幽冷而恐怖。
冷光瀰漫,熊摸摸下巴,這些畜生還沒有吃夠苦頭嗎?看來殺戮還是不夠。
目光冷冽看過去,猛獸進攻的腳步驟然停下來,它們嗅到危險的味道,遲疑不走。
前進,它們可以吃到美味的肉,人類的肉最好吃了。
退後,它們不甘心,那可是肉。
危險和美味在前,它們如何選擇?
熊在等待,它們是畜生,很可能會向前,在食物面前,它們沒有理智,更不會說灰溜溜離開。
幾隻猛獸悄然後退,消失草叢之間,它們頭也不回直接離開,剩下來的幾隻猛獸,遲疑不前,抬頭看著熊,猶豫片刻,轉頭離開。
所有猛獸離開了,它們都走了。
「咦?」
熊忍不住驚訝開口,這些畜生竟然離開了,真是奇怪。
不過,他不考慮這個問題,安靜,他只需要安靜。
靠在樹幹上,熊緩緩閉上雙眸,陷入沉睡。
一個晚上,如此安靜過去。
熊自己感到驚訝,可能是自己下手過於兇狠,嚇壞了周圍的猛獸,張開雙眸,柔和的眼神掃過地面。
鮮血布滿的地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乾乾淨淨,一塊血肉都不剩下。
熊不由得詫異看著周圍,昨晚,他似乎記得地面上……,也罷,既然自己沒事,他也不計較那麼多。
可能是某些飢餓難耐的猛獸過來吃光地面上的血肉,然後安靜離開,從開始到結束,沒有打擾到熊。
下地,軟軟的泥土,熊踐踏草坪,走出山林。
回到城鎮,熱鬧依舊,早晨的人們是很開心的,他們歡迎每一個客人前來購買東西,笑臉相迎,客氣連連。
哪怕是看著兇悍的男子,他們也不會冷臉相對,笑容燦爛,十足十商人臉龐。
熊經過幾個攤位,沒有人敢招惹他,他的臉上寫著生人莫近四個大字,給人一股壓迫感。
找到那一間餐廳,熊坐下來,叫上一些吃喝的。
開始等待,觀看街道上的行人,海軍,海賊,時而他們會擦肩而過,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這種情況,經常發生,這裡的海軍士兵不像是其他地方的海軍,看到海賊,立刻追殺。
詫異是有,不過更多的是安心,如此甚好。
吃喝的上來了,擺滿一桌子,熊拿起來一根雞腿,大口撕咬,一晚上沒有吃飯,飢餓讓他不舒服。
一根雞腿吃完,第二根,第三根,連續五六根雞腿下去,他才覺得有一點點滿足,距離飽和差了不知道多少。
老闆看到熊,眼睛眯起來,這種客人才是大客人,一個人足夠裡面的所有人。
吃完,擦嘴,點上一點喝的。
給了貝里,老闆才從身邊離開,開心回去準備,對此,熊不說話。
生怕自己跑了,這個老闆也真是的,以為自己看不出來嗎?
現在好了,沒有人站在身邊,可以安靜一會兒了。
看著看著,行人匆匆,他們的臉上充滿了笑容,對生活的希望,陽光灑落臉龐,光明照人。
「啪。」
一個人坐下來,不問什麼,直接舉手,點上一杯喝的。
老闆不敢怠慢,進去,拿著喝的出來,放在桌子上,連錢都不拿,直接回去。
爽快到了極點,一看坐下來的人,熊知道為何老闆會這麼好說話。
海軍,一個披著白色正義披風的男人坐在自己的對面,翹著腿,腳上掛著人字拖,嘴上叼著雪茄,一口一口吮吸。
眼眸細細的,不需要眯起來就能看到一條細線,猥瑣的模樣讓熊不想繼續看他。
一隻老鼠。
沒錯,看到他的瞬間,腦海中冒出來一種動物,老鼠,見不得人的老鼠。
「不歡迎嗎?」
都坐下來了,還說這種話,我不歡迎你是不是立刻離開?
「你怎麼來了?」
海軍的人想要找一個人,不難,熊知道自己待在這裡一個月,海軍遲早會來。
只要有海軍存在的地方,他們想要找一個人,不難,哪怕你是去了一些陌生的地方,他們也有辦法尋找到。
「我不能來嗎?看到我來了是不是感到很吃驚,你放心,周圍沒有海軍,只有我自己來,他們都不知道你在這裡。」
「我這一次來,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我知道你的出現意味著什麼,我們海軍的人可是找你找了好久。」
一坐下來,他開口長篇大論,不管熊聽不聽,他照樣說。
「你也夠可以的,每去到一個地方,都能搞出大事情,不鬧得天翻地覆,你是不是不肯罷休?」他換了一隻腳翹起來,又道:「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嗎?哪怕是安靜來,安靜離開,不要想著殺人,不可以嗎?」
看似數落,眼眸深處,卻帶著一股濃烈的訓斥。
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熊懵逼了,這個人,你又不是我的老師或者長輩,一見面說這些話,真的好嗎?
「我們熟嗎?」
男子搖頭,不熟。
「那你和我說這些廢話幹嘛?」
不熟,你滾一邊去,老子沒時間和你廢話。
男子臉色漲得通紅,沒想到熊會說這種話,廢話,他可是關心的話,哪裡是廢話。
還有,你這個態度,不怎麼好吧?
「你確定要這麼囂張?我可不是數落你,也不是埋怨你,只是希望你能安分一點,這一點你都做不到嗎?」
「難道你不知道你每次這麼搞,擔心的不是你,而是另有……。」
話到這裡,突然沉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