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之海軍時代 第六十五章 迷茫與誓言

    血紅的夕陽久久不願落下，映透了半邊天空，像是在祭奠逝去的豪俠。一隻離群的飛鳥站在紅樹的枝葉上，不時拖著沙啞的嗓子叫上一聲，聲音淒涼悲惋。

    聽到戰鬥的聲音消失，躲到遠處的人們開始漸漸歸來。不一會兒，街道又恢復了以往的和平。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對他們並不重要，他們只想安穩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只有店鋪被摧毀的幾個老闆欲哭無淚，詛咒著之前的那兩個人。

    在亞當帶著小男孩離開時，雷機械地邁著步子跟在後面。他見到了亞當對男孩的溫柔與善良，也見證了亞當的逝去。

    「為什麼？」

    對亞當的疑惑和對自己信念的質疑不斷在雷的腦海迴蕩，有如鐘鳴，讓他忘記了一切，呆立在亞當冰冷的屍體之前。

    從媽媽遇害時開始，雷就發誓殺光所有的海賊，絕不會讓這些罪惡之人在大海上逍遙法外。海賊，罪惡之人，該殺，這麼多年下來，這種信念已經成為了執念，即便是澤法這種最好的老師也沒辦法改變。

    所以，當亞當這樣一個不符合雷心裡海賊形象的海賊出現後，雷迷茫了。

    海賊之中也會有善良之人？這樣的想法雷從未想過，也不會去想。這種想法就像笑話一樣，可當它真的出現在雷的心裡之後，就揮之不去，再也無法消失。

    「是了，海賊也是人，也會有一些善良之人，不過他們終究是不可饒恕的罪犯，所以我一定沒有做錯。」

    「不對，怎麼才能判斷他們是否有罪？靠世界政府嗎？」

    「海賊就是該殺，沒有一點餘地。」

    「可是......

    信念與現實發生衝突，雷的大腦里一片混亂，甚至連埃文中校的靠近都沒有察覺。

    「雷上校？」匆忙趕到的埃文有些氣喘，然而在發現亞當靠在樹幹上的屍體後，他發現自己還是來晚了，想要出聲詢問雷究竟發生了什麼。

    「哦，是埃文啊！」被埃文的聲音叫醒，雷暫時從混亂的思想漩渦中逃離，轉過身機械地回應著。

    這一轉身，頓時讓埃文嚇了一跳。

    他到現在認識雷一個多月，從未見到過雷如此疲倦的表情。一直以來，雷都是精神飽滿地處理著大小事務，永遠保持著充沛的活力，可現在卻好像老了幾歲一樣。

    「雷上校，嗯，亞當的屍體能交給我處理嗎？」沒有過多糾結，亞當猶豫著問出自己關心的事。

    不料，這樣一句話突然讓雷打起精神，猛然伸手抓住埃文的肩膀。

    「怎麼？你和這個人認識嗎？」剛剛還一臉倦意的雷雙眼放出近乎實質的光，死死盯著埃文的眼睛。

    「啊不！怎麼可能！我只是想幫您處理一下。」一不小心透露出自己認識亞當，埃文慌亂地避開雷的眼神，卻像是在掩耳盜鈴。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雷緩和了一下情緒，緊緊抓住埃文肩膀的手放鬆一些。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這個人，海軍的資料中沒有他成為海賊之前的信息，可以嗎？」雷誠懇地看著埃文，目光中帶著請求。

    聽到雷的話，埃文低頭深思，像是在想是否可以將事實說出。

    「雷上校，這件事我希望你知道後不要說出去，拜託了！」對雷深鞠一躬，埃文猶豫很久後終於開口。

    「沒關係，你不必有所顧忌，我會保守秘密的。」雷點頭回答。

    因為不遠處的街道上已經開始有好奇的人靠近，作出約定後，兩人並沒有立刻在這裡開始談話，而是由埃文抱起亞當的屍體離開。

    「就在這裡吧！」雷喚出一片島雲，招呼埃文上來，然後升到了比樹頂更高的高空。

    遠方，夕陽終於落下，只有天邊尚未消散的紅暈證明了它曾經的存在，那麼亞當的存在又會有誰記得？或許只剩下很少很少的人才會知曉，這其中會包括那個小男孩嗎？

    「雷上校，其實我從未見過亞當先生，只是從一名他救下的船員口中才得知這個人。」兩人盤坐在白雲之上，埃文望著遠處一點點暗下的天空說道。

    「在被通緝懸賞之前，亞當先生這個人就已經很有名氣，尤其是在平民口中，他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英雄。他經常遊走在各個島嶼之間，幫助平民們解決各種困難，甚至還會給走路不便的老人打造拐杖，無論多小的困難，他都會伸出援手。」

    「在海賊猖獗後，他就開始阻擊海賊，挽救被襲擊的村莊和島嶼，漸漸得到了豪俠的美譽，被人們稱為和平之羽。那時候，即便是海軍也有些敬佩他，因為他從不會要求金錢的回報，只拿一些食物作為報酬，是當之無愧的俠。」

    「再後來，他在一次搭乘商船的途中遇到了阿羅薩斯王國的武裝船隻。那是一個以殺人為樂的國王，商船上的人除了那名船員和他都被那個國王殺了。為了報仇，亞當先生在送走船員後返回了商船，將那些畜生全部殺光。」

    「最後，亞當先生將那名船員送到了我當時就職的海軍基地，恰好被我遇到那名船員，從他口中，我們得知了這件事。可令我們震驚的是，在我們上報之後，世界政府掩蓋了這個事實，反而將亞當先生污衊成罪犯，同時嚴令我們不得說出真相。」

    ......

    當埃文說完後已經到了夜晚，天空中繁星閃爍，卻沒有一絲月光，浩瀚的星河令人心生渺小的感覺。

    長久積壓在心頭的話終於傾訴出來，埃文深深出了口氣，只感覺全身輕鬆。與之相對的，雷徹底陷入沉思，腦袋裡的信念衝突不斷，而亞當這個名字徹底被他記在了心裡。

    良久，雷站立在雲巔，仰望著明亮的夜空。

    「我的信念是不會變的。我會讓大海的海賊全部消失，我要讓海賊再也不會出現，我將帶領海軍改變這個世界。」

    誓言在這個十八歲的年輕海軍心中響起，這波瀾壯闊的大海究竟會因為他的誓言產生多大改變？沒有人知道。

    但我們知道，直到他倒下之前，他都會為此做出努力，奉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