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博摘下帽子,露出一頭微卷的金髮,十分懊惱地握緊拳頭敲著自己的腦袋,
「我現在越來越希望能恢復記憶了。艾斯,我實在錯過了太多。」
天色已深,暮色低垂,海浪聲輕撫耳蝸。
沙灘上燃起了篝火,暖意的火光在每個人的面龐上跳舞,烤肉的飄香勾起了船上的海賊們最原始的欲望。
「沒事的,薩博,會想起來的!」
艾斯開朗地咧嘴笑起來,迫不及待地拉著他起身,
「薩博快走!去嘗嘗我們船上的大廚薩奇隊長的手藝!絕贊!」
兩人一下船,就碰上了回來叫他倆吃飯的丟斯。
他戴著假面迎面走來,
「艾斯你這傢伙,等你們好久了!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哎,知道了,這不就來了嘛哈哈!」
艾斯重重拍了一下丟斯的肩膀,轉頭向薩博介紹道,
「薩博,這位是丟斯,之前我那個海賊團的船醫,也是我的好朋友……」
「害,我們早就見過啦,艾麗絲給我們介紹過了。」
丟斯擺擺手,不好意思地看向薩博,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傢伙的兄弟啊,我記得艾斯不是只有一個吃了惡魔果實的弟弟嗎……嗖嘎,原來還有一個,真是不可思議。」
「哈哈哈哈,確實呢~」
薩博溫和地笑起來,而視線早就悄然投向在他身後那一群身影中。
終於在白鬍子高大的身軀旁看到了那個,認真啃著烤羊腿的嬌小身影。
他不動聲色地斂了斂目光,嘴角無意間揚起。
吃得還蠻香……怪可愛的。
這一夜,大家圍著篝火吃著烤肉,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海賊們唱著「賓克斯的美酒」跳著舞,篝火熾熱。一個個酡紅的醉漢臉被火苗映得通亮,島岸邊歡笑聲此起彼伏。
月光下的莫比迪克號旁邊,無數飛魚躍出海面,在空中劃出道道優美的弧線,濺起的水花晶瑩閃亮……
薩博感覺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艾麗絲也是。
過幾天,她就決定要離開了。
命運的齒輪雖然已經有了偏差。但身為弱小的人類,艾麗絲不敢拿所有曾經死去的人的性命,去跟天命賭。
她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白鬍子趁著馬爾科不注意,瞥了一眼正出神的艾麗絲,果斷又順了一大瓶酒手上,撬開蓋子就咕咚咕咚起來。
「誒誒,老爹!你喝得太多了可不行!」
一旁眼尖的芮妮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老爹的酒瓶口,阻止了白鬍子的第二次吹瓶。
很快回過神的艾麗絲見此,也撇了撇嘴,勸他少喝點。
白鬍子眼看被小女兒訓了,悄悄做了個鬼臉。
沒想到躲過了馬爾科,沒躲過艾麗絲和芮妮。他這個老頭子不就喝個酒而已,孩子們對他管得太嚴厲了吧!
「咕啦啦啦……沒事的,我的身體我知道~」
「老爹!你不知道的!」
艾麗絲酸澀的眼淚突然一瞬間涌了上來,情緒上頭,
「你要……正視自己身體的病痛啊……」
朦朧的水霧蒙住了她的視線,一串串淚珠從眼角滑落。
這一聲,讓周邊幾個喝醉唱歌的都停了下來,困惑地看向情緒有些激動的艾麗絲。
另一邊兩個已經醉到開始划拳的艾斯和薩博兄弟倆,發現這邊異常的動靜,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倆人趕過來一邊一個安撫艾麗絲:
「艾麗絲,你……」
白鬍子放下酒瓶,看向艾麗絲的眼神中充滿慈愛和關切。
「你是想到什麼了吧,我的女兒?」
艾斯看著艾麗絲的眼淚,恍然又想起之前她說的,那個預言中,老爹會……
一時喉間哽咽,他對她說的話又信服了幾分。
「沒事,老爹……」
艾麗絲擦乾眼淚,發現大家都在看自己,也包括了未來的「黑鬍子」蒂奇,
「老爹,我只是太關心你的身體了……我可能,是喝多了吧嗚嗚嗚……嗚嗚嗚……」
她說著說著故意誇張地哭了起來,像極了喝醉後控制不住情緒的樣子。
現在還不是時候……
打蛇要打七寸,不然就不要貿然出手。
「給你,你也少喝點啊yoi」
不知道從何時冒出來的馬爾科無奈地遞給她一杯解酒的飲品,
他知道,艾麗絲一定是因為她之前所說的那件事才失態的吧……
「老的少的都不讓人省心啊yoi~」
他轉頭幽幽地看向白鬍子。
白鬍子尷尬地轉了轉眼珠子,大手適時地鬆開酒瓶子,無所適從地抓起一塊大骨肉聞了聞:
「馬爾科,薩奇這肉做的真香啊咕啦啦啦……」
「……」
宴會又恢復歡樂,大家似乎都被艾麗絲的演技成功敷衍過去了。
艾斯和薩博扶著艾麗絲到他們那邊坐下。
一邊守著一個,也不敢說話,只是都默默盯著還在捂著眼睛哭的艾麗絲。
艾麗絲:「……」
薩博和艾斯:「……」
艾麗絲徹底忍不住了,放下假裝擦淚的手來,露出了一對被淚水浸濕的晶瑩剔透的灰藍瞳子,翹起的睫毛濕漉漉的,微微顫動。
她皺眉,疑惑地看他們倆:
「你們兩個……怎麼一直不說話啊?」
艾斯愣住了,眨了眨眼睛:
「呃,你不是在哭嘛……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
「話是這麼說……」
艾麗絲竟無言以對。
薩博見艾麗絲眼睛裡恢復了神采,溫柔地沖她一笑:
「艾麗絲,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們吃點東西吧,喝太多酒對胃不好。」
說著端起一杯奶茶遞到她嘴邊,杯子裡還斜放了跟吸管,吸管正好懟到嘴邊。
「……」
這倆人怪怪的,關係越來越好了……
很好,非常好。
但是為什麼怪怪的?有種她左擁右抱的錯覺……
艾麗絲猛地使勁搖了搖頭:
雖然她確實是真的喝了點,但不會真的喝醉了吧?
身旁的薩博和艾斯對了對眼神,無奈地點了點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又看向坐在兩人中間隱約有點微醺的艾麗絲,二臉鄭重地異口同聲:
「艾麗絲你以後不要喝酒了!」
「不可能……」
艾麗絲板著微微酡紅的小臉,義正言辭地拒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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